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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素養的?” 聞樂和周綿綿噤聲,方曉也苦著張臉不敢多說一句,裴燕顫抖著聲音小聲說:“對、對不起老師,我們什么也沒干,就聊天來著……” 數學老師看了她一眼,很有個性地沒搭理這個數學常年不及格的學生,扭頭對著方曉,硬邦邦地說:“這次考的不錯?!?/br> 方曉眼睛亮了亮,感激地說:“謝謝老師?!?/br> 數學老師點了點頭,轉向聞樂,略略停頓了一會兒,語氣和緩了一些:“你也考得不錯。只扣了一分。別說浦屏了,整個江藍你都是排得上號的?!闭f完了這句,他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聞樂目送著他走出停車場,回過神來才發現,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好看。 周綿綿那是劫后余生,她也很怕數學老師;裴燕則被開始的那句明顯沖著她來的責問嚇蒙了,還沒反應過來;方曉神情懨懨,自然是覺得自己在老師那里又低了聞樂一頭,有些不高興。 聞樂則對她的那些小情緒視而不見。正如她從前所做的那樣。她其實很羨慕方曉,因為她的煩惱如此單純而直接。 方曉,包括同學們,他們學習是為了看不見摸不著的“將來”,而聞樂學習是為了擺脫當下的困境。沒有什么比當下更真實、更迫切。天賦加上從不偷懶,有時候能起到的效果比尋常人想象得還要強大。 經此一役,裴燕直接蔫了。他們的聚會上還坐著很多老師,裴燕幾乎可以預見一會兒的事情發展——果然,所有的老師都在惋惜地安慰聞樂,并且表示相信她的能力。同學們頂多也只是暗地里幸災樂禍,言語間還是相當客氣。 ……這種局面的確襯得裴燕像是個傻瓜。 她又羞又怒,當初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大家不還聽得有滋有味嗎?不是還參加了討論嗎?怎么到現在被威脅的只有她、丟臉的也只有她? 大家明明是都一樣的! 她總覺得四周有若隱若現的目光在盯著自己,似乎有人在暗自嘲笑著什么。最后,裴燕受不了熱鬧的氣氛,找了個偏僻的桌位自閉去了。 …… 聞家。 潘朋義抽著煙,繚繞的煙霧將他的側臉遮掩得有些朦朧,但他深陷的雙眼和烏青的眼眶還是讓他看起來有股撲面而來的狠戾氣質。 潘雪珍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忍耐著煙霧給她帶來的、從喉嚨深處涌出來的癢意。 “你說她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潘朋義的聲音有些沙啞。 潘雪珍點點頭,有些擔憂。 “沒事,再等幾天。她還能去哪里,上回不也乖乖回來了……”話雖這么說,潘朋義心里也沒底,他只是出于安慰潘雪珍的心理附和幾句,隨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問道,“妹子,你這里……還有沒有剩下的錢?” “沒有了?!迸搜┱溆行┚璧貙⒁暰€瞄向了其他地方,“沒什么閑錢了?!?/br> “妹子,我就借一萬,過三天就還你?!迸伺罅x撓了撓后腦勺,仔細觀察潘雪珍的表情,見她沒有往常那樣動搖的神色,狠了狠心,“咱們可是親兄妹??!你不能看著哥哥去死吧?” “你又去賭了?”潘雪珍低呼。 潘朋義抽著煙,不說話。 原本他只打算賭點小錢,但最近債不緊,他手頭又有一些活錢,他覺得翻盤沒問題…… 結果一晚上過去,不僅輸了五萬現金,還倒欠了三萬。最近燒烤攤生意不好做,他想了想,決定來潘雪珍這里先借點錢。 “就一萬?!彼f,“一萬塊,不算多吧?” 潘雪珍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不禁濕了,緊閉著眼。潘朋義見她這副模樣也有些難堪,將最后一點煙狠狠抽盡,碾滅在桌面上。 “行吧。我等下個月你女兒回來再說。我記得她手上總還有點錢?!?/br> 潘雪珍終于忍不住了,低聲詰問:“到底是你欠了債還是我欠了債?!” 潘朋義有些不可思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的臉色由青轉白,在狹窄的房間里繞了兩步,雙眼直勾勾盯著她,想說什么,胸膛似風箱般鼓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嗎?”潘雪珍終于哭了出來,“跟你說了多少次別去賭別去賭!你賭了這么多年,有贏回來什么錢嗎?還不是轉眼都敗在那幫人手里了!” 潘朋義的雙眼紅了起來。 潘雪珍仍在不饒人地繼續發泄著:“我的女兒走了,我下半輩子的依靠徹底沒了。她統共給我留下這么些錢,你還都要拿走?” “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你想逼死我直說!”潘雪珍不知怎么了,越說越發狠,大有種沖上來抓他的架勢。 “又不是我把那丫頭逼走的!”潘朋義忍不住,暴躁地喊了一聲,卻如一道驚雷,瞬間把潘雪珍瞬間定在原地。 第22章 陸衡和晏菀來到資料中所寫的地址時,晏菀對著破舊臟污的房子直皺眉。 她這輩子也買來過幾次這種地方。一想到她的南枝在這里生活了十年,她簡直快無法呼吸了。 陸衡體貼地把手絹遞給她,說道:“不能呼吸是你的錯覺,親愛的?!彼恢高吷蠐頂D的狹小街道,那里開了一家賣禽rou的店,活體雞鴨就關在其后的柵欄和箱子里,發出陣陣難以言喻的氣味。 晏菀:“……”她用手絹掩住口鼻,抬起一雙星眸看向陸衡。 陸衡風度翩翩:“放心,我已經給環衛部門打過舉報電話了?!?/br> 晏菀給了他一個看智障的眼神,“柔情似水”地說:“我想問那個人住在幾樓?!?/br> 陸衡:“……三樓?!?/br> 他們拾階而上,和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人迎面碰上。樓道有些狹窄,陸衡拉著晏菀給對方讓了路,還禮數周到地微微點了點頭。雙眼深陷的瘦削男人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嗤笑了一聲,走了。 陸衡:“……” 晏菀:“呵?!闭f著晏菀就想用自己的手提包狠狠砸在那男人的背上。陸衡死死拉住她,生怕她和人打起來。晏菀用無力的眼神看著他時,陸衡才想起來晏菀練過散打。 陸衡:“……親愛的,你要不在下面等著我吧,我覺得你的狀態不大好?!?/br> 何止是不大好啊。從他們決定要來拜訪潘雪珍起,做了十多年溫婉淑女的晏菀又恢復成年輕時剽悍好斗的氣質了,身上隱約的怒氣層層疊加,像個炸藥桶,只需一根導火線就能引燃。 晏菀:“我很好。我十年沒這么好過了?!?/br> 陸衡:“……”憑你這句話就能判定你現在很不對勁好嗎?! “我的南枝,在那個女人身邊,喊了十年的mama?!标梯彝现噶酥?,溫和的五官似笑非笑,“結果她是怎么對待我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