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卷了卷袖口，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嘟嘟了兩聲，被接了起來，對面傳來了一個清冷的男聲，淡淡說了一聲“喂”。

    向安時：“……淮哥？怎么是你接電話？”

    對面冷淡的男聲說道：“陸北樓正在被關禁閉，他的手機暫時由我保管?！?/br>
    向安時：“他怎么了？”

    “淮哥”似是深深吸了口氣，聲音中透出一絲苦惱：“他的升學成績出來了，考得不錯。但是他忽然提出想暫停學業，專心學習音樂，將來組建樂隊出道?！?/br>
    向安時：“……”

    陸家有兩個兒子。老大陸淮，老二陸北樓。陸淮從小嚴于律己，學習生活規劃地清清楚楚，并且如同機器人一樣嚴謹并且刻板地執行著、甚至少了一些人氣。陸北樓的性格則與陸淮南轅北轍。他精力旺盛，性格急躁，想一出是一出——現在他的房間里只有一踏高中預習資料以供“娛樂”，陸淮相信，這些資料足夠把他的三分鐘熱度給熄滅下來。

    陸淮：“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陸家上一輩和向家交情還不錯，兩家的小輩也有往來。和向安時玩兒的最熟的是陸北樓，而陸淮和向安時之間不過點頭之交。

    向安時原本是想以陸北樓為突破口的……但是既然撞上了陸淮，將錯就錯，抓住這個機會也不錯。

    于是他斟酌了半晌，開口道：“……是有一件事?！?/br>
    “我記得，北樓是有一個雙胞胎meimei的，但是在他們五歲的時候失蹤了?！?/br>
    陸淮沉默了。

    他似乎沒猜到向安時會開口提到這件事。但是在沉吟了半晌之后，還是低聲回答：“……是。綁架她的司機在逃亡途中出了車禍，墜入了海里?！?/br>
    “……到現在，那輛車完整的殘骸都還沒被找到?！?/br>
    更別說是車中人的遺體了。

    她那么小，可能在車輛燃燒著沖出高速路口時就已經出了意外；也有可能被溺死在了海里，死后被各種魚類啃噬得只剩骨頭。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陸淮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他寧愿沒有結果。

    出意外那年，陸北樓還小，幾乎不記事，睡在一起的meimei失蹤后，他哭鬧了兩天，也就逐漸忘記了。

    陸淮不同。他與陸家父母一同經歷了十個月的期待，甚至還無數次親手擁抱那個小小的meimei。要他對此釋然，他做不到。

    向安時：“……”

    陸淮停止了回憶，冷淡的聲線讓他聽起來有幾分冷漠：“為什么突然提到這件事？”

    向安時：“是這樣的。你們當初有沒有求證過，也許你的meimei，根本沒在那輛車上？”

    陸淮：“……有監控錄像。她失蹤那天在那個司機車上?！?/br>
    向安時：“其實我更想問問的是……南枝——我記得她的名字是南枝吧？”

    “南枝被綁走的時候，是不是剛好……掉了一顆門牙？”

    ……

    聞樂敲開了周綿綿的家門，發現門口擺著前兩天沒見過的兩雙鞋。

    大概是周爸爸周mama回來了。

    夫婦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中間夾著一個悶悶不樂的周綿綿。他們似乎是在勸說周綿綿搬家的事，看見聞樂之后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喜色：“樂樂來了啊?！?/br>
    “叔叔阿姨好?！甭剺饭郧傻貑柫撕?，順著周mama拉自己坐下的動作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

    “樂樂，聽說你這幾天和綿綿住在一起，還習慣嗎？綿綿晚上有沒有踢被子或者題你？”

    聽著周mama的調侃，周綿綿微紅著臉，喊道：“媽！”

    周mama沖她眨了眨眼。

    倒是周爸爸比較喜歡cao心正事。他的臉頗為圓潤，笑起來有一股寬厚的味道：“樂樂的成績也出來了吧？打算去上哪一所學校??？”

    聞樂的成績他們是知道的，所以毫不擔心。但是這次他們注定失算了。

    聞樂：“這次我沒考好，分數還沒有綿綿高呢?！?/br>
    客廳瞬間沉寂了下來。

    周mama不著痕跡地對著周爸爸使眼刀，指責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平時表揚聞樂都從成績入手的周爸爸無辜地背鍋，尷尬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安慰：“沒、沒關系。不過是一次考試嘛。以后努力就好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沒問題的?！?/br>
    雖然他笨拙的安慰沒有起到什么實質性的效果，但是聞樂還是回了一個笑容，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隨即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聽說叔叔阿姨要去鳴海市發展了？那綿綿也跟著去嗎？”

    “綿綿應該都跟你說了?！敝馨职贮c了點頭，說，“綿綿他二叔也在鳴海。我們一起過去發展，也算熟門熟路?！?/br>
    聞樂點點頭，不在他們的生意上多做糾纏，開門見山：“那綿綿打算去哪個學校讀書？”

    “鳴海市的德堯、暉航都不錯，就是暉航遠了一點。當然，如果她愿意，我和她爸爸當然是希望能送她去鳴海中學。

    “但是鳴海中學壓力太大了，學習氛圍也不一定適合她?！敝躮ama愛憐地摸了一把周綿綿的頭，“我的女兒，我還能不知道嗎，從小到大一副懶骨頭，進鳴海的招牌中學肯定會不適應?！?/br>
    周綿綿：“……”

    周爸爸：“綿綿，你自己選吧。你要是真的想去鳴海中學，爸爸也沒意見?！?/br>
    周綿綿：“……我不知道?！闭f著眼巴巴地看著她，給她瘋狂使眼色。

    聞樂：“我的話，大概會選擇德堯?！?/br>
    周mama聞言果然轉移了視線，笑了出來：“看你這孩子就知道哄人。能上德堯，你還說自己沒考好。你對自己的要求是有多高??？”

    聞樂：“……阿姨，您誤會了。我要上的是德堯的國際部?！?/br>
    不需要很高的成績、砸錢也能砸進的——德堯國際部。

    第11章

    一個家中拮據、長期依靠申請助學貸款和獎學金減輕家庭壓力的學生，突然開口說要進德堯中學的國際部學習？

    周mama：“……”她一時語塞，由于不知道具體情況，審慎地開口道，“是……是德堯來邀請你入學嗎？”

    可為什么會是國際部呢？”

    聞樂的英語成績確實不錯，但是在德堯那種偏國際化的私立高中，外語好的學生比比皆是。甚至還有學生早在進入高中之前就輔修了第二外語，甚至第三外語——要說德堯因為她身上什么特殊的資質來邀請她入學，似乎也不太可能？

    聞樂：“阿姨，我最近……中了彩票?！?/br>
    聞樂這話說得含蓄，但周爸爸還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她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成了暴發戶，德堯的入學費用不是問題。于是他笑了一聲，和藹地說：“好啊。本來你這孩子就不該這么埋沒了。能有第二個選擇也好?！?/br>
    周綿綿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