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在等葉瀟揚親自給她一個交代。

    不管是要出國，還是別的什么……

    兩個人想一直在一起，光有愛情是不夠的。

    大學畢業季，也是分手季，不是沒有道理。

    大四開學不到一周，葉瀟揚果然跟她攤牌了——還是在床上。

    他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羅漪看出來了。

    葉瀟揚抱著赤|裸的她，平靜地說出了他的打算。

    他要去美國讀Master和Ph.D，大概需要四到五年。

    葉瀟揚不敢多說，美國Ph.D學位相當難拿，有的人耗上七八年都未必能順利畢業。

    “四五年？”羅漪愣怔。

    “最快的話，四年就可以?！?/br>
    羅漪沒有說話。

    葉瀟揚不停地吻著她，可她卻毫無反應。

    “你是想讓我等你嗎？”羅漪問。

    “……如果你愿意的話?！比~瀟揚說道。

    半晌沉默。

    羅漪為了這件事糾結過很久，可沒想到親耳聽到的時候，她竟還會這樣手足無措。

    她張了張口，強迫自己不要流出眼淚。

    “如果我不愿意，”她又問，“那我們現在就分手嗎？”

    “分手”這個詞太過刺耳，葉瀟揚的動作頓時滯住。

    說實話，在攤牌前，他沒想過羅漪會跟他說“分手”這個詞。

    “四五年……”羅漪閉上眼睛，抽息道，“我們在一起也不過四五年而已?！?/br>
    她說的是事實，從高中到現在，也就四五年，中間他離開過兩三次，每次時間都不短，她忍下來了。

    可葉瀟揚現在又憑什么要求她再等他四五年呢？

    “別分手，”葉瀟揚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算我求你了，漪漪?！?/br>
    他生平第一次那么低聲下氣地求人。

    “還有別的選擇嗎？”羅漪哽咽道。

    “我們結婚，好不好？”葉瀟揚執起她的左手，捏著她的無名指，說道，“等明年畢業了，我就二十二周歲了，可以跟你領證了?！?/br>
    一般小姑娘聽到這話，大概已經歡呼雀躍了。

    可羅漪不是戀愛腦，她聽了之后只覺得害怕。

    結婚對她來說，有什么意義呢？

    一結婚，老公就要去美國，她跟守活寡有什么兩樣？

    葉瀟揚也是沒轍了，竟然想用結婚證綁住她。

    “我爸媽都很喜歡你，”葉瀟揚說道，“他們巴不得我早點娶你進門?！?/br>
    羅漪冷冷道：“可我爸不那么想?！?/br>
    “你不想嫁給我嗎？”葉瀟揚問。

    “想，但不是這種時候?！绷_漪很清醒。

    她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睫毛一眨一眨。

    葉瀟揚看著她，卻完全看不透她此時此刻的心思。

    “我困了，睡覺吧?！绷季?，她丟下這么一句，把床頭的小兔子玩偶抱進了懷里。

    葉瀟揚知道她生氣了，他們還沒做完，可她已經沒了興致。

    他關了燈，把羅漪摟進懷里。

    那個兔子太礙手礙腳了，葉瀟揚想把它抽出來扔到地上，卻遭到了羅漪的拒絕。

    “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它陪我?！绷_漪語帶哭腔，其中包含了多少委屈，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有時候，男人還沒有一只玩偶來得靠譜。

    她突然開始哭，眼淚止不住地流。

    葉瀟揚心里也不好受，他就這么抱著她，一直到天明都沒合眼。

    第二天一早，羅漪就起床上班去了。

    她現在是準入職狀態，跟正式員工也沒什么差別。

    葉瀟揚等了她一天，她晚上卻沒回來，只發了一條消息說她回宿舍住了。

    這件事上，羅漪沒有錯。

    錯的是他，他很自私，又想要學業又想要她。

    羅漪等過他一年，現在又要讓她再等他四五年。

    四五年后是什么樣，誰也不知道。

    他憑什么要求她把她全部的未來系在他一人身上呢？

    羅漪這些天都躲著不肯見他，找各種借口和理由。

    到后來，干脆連他的消息都不回了。

    葉瀟揚感覺到他的一顆心都被浸漬在鹽水里，痛到無以復加。

    經歷了長達半個月的冷戰，葉瀟揚終于在她公司門口堵到了她。

    彼時她穿著職業正裝，脖子上掛著記者證，正把一位采訪者送出公司大樓。

    羅漪臉上的笑容在看他的那一刻凝滯了。

    她轉身就想回去，卻被葉瀟揚一把抓住了胳膊。

    “放開我?！?/br>
    “漪漪，你聽我說?！?/br>
    “我不想聽你說?！绷_漪隱忍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她臉頰通紅，眼睛也通紅。

    葉瀟揚把她強行摟進懷里，她又哭又掙扎，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沒有什么好——”

    “我不出國了?！比~瀟揚打斷了她的話。

    羅漪處在暴走邊緣的腦袋登時宕機了，她以為她出現了幻聽。

    葉瀟揚又重復了一遍：“我不出國了?！?/br>
    他向她妥協了。

    她抬起淚濕的眼，愣愣看他。

    “這半個月我連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比~瀟揚摟著她的肩膀，說道，“如果我們分手了，可能我以后都沒法靜下心來搞科研了?！?/br>
    “你說真的嗎？”羅漪不信。

    “在我心里，你更重要?！比~瀟揚說道，“國內也可以搞科研啊，又不是非要去美國?！?/br>
    “可是出國是你的夢想……”羅漪喃喃道。

    葉瀟揚凝望著她，緩緩說道：“你也是我的夢想?！?/br>
    這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羅漪哭了。

    葉瀟揚替她擦眼淚，說道：“動不動就哭，你什么時候能長大？”

    羅漪嗚咽道：“我這輩子都長不大了……”

    葉瀟揚卻笑：“長不大就長不大吧，我把你當女兒一樣疼?！?/br>
    羅漪又鬧騰：“你居然想當我爸爸，我爸爸知道肯定會打死你?！?/br>
    葉瀟揚吻吻她的眼，說道：“不當你爸爸，當你老公，好不好？”

    “你想得還挺美?！绷_漪破涕為笑。

    當天，葉瀟揚一直在她公司等她下班，兩人手挽手，去超市買了食材，然后一起回家做晚飯。

    葉瀟揚系上圍裙，給她打打下手，處理食材。鍋邊灶臺，也是一種幸福。

    羅漪剝了橘子，塞一瓣在他嘴里，葉瀟揚笑著又把橘瓣哺回她嘴里。

    然后他箍著她的腰，和她接了一個長長的吻，像是要把這些天的思念都傾注進去。

    直到鍋里的湯汁溢了出來，羅漪才驚覺著推開他。

    晚上兩人做了一場，葉瀟揚累得很，最近他都沒怎么休息好，很快就睡了。

    羅漪卻睡不著，她心情激蕩到無以復加。

    難得地，她發了一個朋友圈，寫道：“未來，北京，你和我?！?/br>
    萬年不發朋友圈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