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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他爹能當場發飆揍人……不過那小子也是可惜。感覺靈力挺強的,有天分,自己也有那個意識,就是沒人好好教,只會一些粗淺的法術,三腳貓似的,估計還是自己偷偷學的……誒,浪費了?!?/br>他搖了搖頭,伸手就去摸廖清舒的腦袋,也不管自己洗沒洗手:“還是我自己的兒子好,又乖又能干,以后肯定很厲害……誒,小寶貝你干嘛?別動別動,碗放那兒,爸自己洗,不用你。你快去睡覺,明天早起上課啊,乖?!?/br>廖清舒“嗯”了聲,低頭跑回自己房間,關上房門之后又將自己兜里的玉珠拿了出來,細數一遍,發覺珠子少了一顆。給弄丟了?廖清舒不高興地扁了扁嘴。這些都是他從夢里帶出來的寶貝,送人不可惜,丟了就心疼了。他決定明天去問一下爸爸,看是在哪里丟的,自己再去找一找。結果第二天一出門,他就發覺,沒這個必要了。樓上那個兇巴巴的滑板少年正站在自家門口,手里搓著枚小小的紅色玉珠。廖清舒定睛瞧了眼,嗯,對的,眼熟。廖清舒不笨,把昨天見聞的事串起來,究竟是個什么因果發展他心里大概也有個數,是以見到玉珠出現在對方手里也并不覺奇怪。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那少年一見他出來,反而將手中的玉珠收了起來。廖清舒:“???”原來不是來還東西的嗎?注意到那少年的眼睛正越過自己朝屋里看去,廖清舒明白了過來,忙解釋道:“我爸現在還在睡,你要想找他的話,可以等下午……誒?你去哪兒?等一下!”那少年不等他說完便轉身下樓了,廖清舒愣了一下,將滑落的書包帶子往上提了一提,腦子里隱隱約約浮出兩個字,“怪人”。話說這人叫什么來著?邱子言?邱子煙?人那么怪,白瞎了這么好聽的名字。廖清舒撇撇嘴,背著書包去上學,走到車站時發現對方也正等在那兒,上的還是同一班車。廖清舒又在車上稍微留意了下,這才發覺對方就讀的高中就在自己學校對面,倆學校還是一家的——自己現在借讀的,正是那所高中的附屬小學,他們學校還經常組織學生過來幫低年級打掃衛生,輪著來的,這禮拜正好輪到秋梓彥他們班。早讀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到秋梓彥在外面掃落葉,長長的劉海垂下來,廖清舒覺得挺有趣。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毛線團,挺感興趣地走過去細看一眼,只見那個毛線團身后的毛線拖得長長的,這才發覺早在你的來路上,這個線團就已經出現,只是它留下的那根毛線實在太細太細了,以至于你一直都沒看見。但現在,毛線團被發現了,毛線的存在感也跟著放大,廖清舒循著毛線一路望去,方意識到他的生活中原來有那么多秋梓彥的鏡頭——雖然大多沒給特寫。包括但不限于每天的同等車同搭車,以及那些從來不打招呼的照面,廖清舒甚至發現自己在很早之前就見過秋梓彥的照片——學校要求學生注重儀容儀表,特地在櫥窗欄里貼了反面案例,放在第一張的,赫然就是秋梓彥那張劉海遮眼、額前還帶點挑染的臉。學校是怎么容忍他頂著這種頭發繼續上學的?廖清舒不知道。他一直想問,卻沒那個機會。盡管在接下來一個星期里,秋梓彥的存在感一直很強,在他的生活里各種出沒,他卻始終沒能和他搭上話。明明喂著同一只小貓,時間卻總是錯開,明明乘著同一輛公交車,卻永遠坐不到一起。秋梓彥有時早上會偷懶,不過來打掃,廖清舒自作主張替他掃了,也沒見他來道謝;又有一回,廖清舒班上幾個總欺負他的男生因為虐待小貓被秋梓彥教訓了,廖清舒特地跑過去表示謝意,誰知剛走到中學門口就見秋梓彥被他爹拽著耳朵往外拖,難得鼓足勇氣的搭訕再次以失敗告終。如此這般,直到廖清舒考完了期中考,他和秋梓彥之間仍是連一次像樣的對話都沒有——只有一次比較接近。那時他出門上學,又看到秋梓彥站在門口等陸蜚聲,手中捏著那顆小小的紅玉。他便對秋梓彥說:“那顆玉珠是我的。我做主送給你了,你不用來還了?!?/br>秋梓彥:“……哦?!?/br>那是他和秋梓彥之間唯一一次雙方都有開口的交流,但廖清舒并不認為那是對話——秋梓彥只說了一個字,而且很明顯他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第二天依舊站在門口等那叫不醒的陸蜚聲。廖清舒對此的解釋是,也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緣分太淺吧——淺到連“好好對話”這種事情都做不到。雖然還是一個小孩子,但廖清舒對緣分這種事還是挺相信的。他同樣相信的還有自己獨創的緣分不變理論——他覺得一個人一生中能得到的緣分總量都是不變的,只是分配會發生變化。當你和一個人緣分深了的時候,和另一個人的緣分就會變淺。就像他跟了爸爸就漸漸遠離了mama一樣,沒有人可以得到所有的東西。所以對于和秋梓彥的無緣,他雖然遺憾但還是接受了。緣分的總量就那么多,沒辦法的。相比之下,兩位爸爸的關系倒是越來越近——樓上的大叔因為陸蜚聲救了秋梓彥的事而上門道謝,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廖清舒考完回家整理行李,正撞上他們在客廳喝酒吃花生,斷斷續續的對話穿過門板送進他的耳朵里,像是牢sao又像是嘆息。“你和你兒子今晚就搬走?”他聽到那大叔這么問爸爸,“這么趕?”“本來想再多待兩天的,讓他和他媽再聚聚。沒辦法,人家那邊催得急?!标戲懵暣鸬?,“這該死的疫病,把一切都搞得亂糟糟的?!?/br>“你該感謝那疫病。沒那玩意兒拖著,萬物學院早來抓你了,還由著你帶著個孩子到處跑?!?/br>那大叔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說真的,我是覺得你應該把孩子送到萬物學院去。對半妖來講,那里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br>陸蜚聲切了一聲:“你說的是普通的半妖。我兒是誰,窮奇誒。送過去保不齊會受什么奇奇怪怪的待遇,我才不要?!?/br>“不至于吧,現在萬物學院對兇獸似乎已經寬容許多了?前兩年不是還說出了一個半兇獸出身的驅魔師?”“哦,你說那個姓喬的,我知道?!标戲懵暤?,“我朋友跟我提過他,那倒霉蛋去年被擼下來了,據說是因為有人舉報他吃人?!?/br>“還有這事?真的假的?”陸蜚聲:“當然真的,你不知道?還真把自己當隱士了?!?/br>“嘖,怎么說話呢!我這明明叫逃兵!”那大叔笑了起來,“什么里世界萬物學院,跟我統統都沒關系了,我也招惹不起,閃了閃了!?!?/br>陸蜚聲嘴里嚼著花生,嘎嘣嘎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