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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好。等我到這附近幫你找間房子,你先住下來,小舒的事……我再想想辦法?!?/br>語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方哲逸,猶豫半晌,嘆了口氣:“婉瑜,我很抱歉?!?/br>“你沒什么好道歉的?!狈秸芤菪煨斓卣f著,抬眼深情地注視著九方梓彥,“你不虧欠我什么,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現在也沒別的要求,只要小舒好,我就心滿意足了?!?/br>說著,他伸手將那只貼著“廖清舒”紙條的泰迪熊抱了過來,摟在懷里,用臉頰蹭著它的頭,鼻子抽動兩下,眼眶漸漸泛濕:“他是我的一切?!?/br>九方梓彥靜靜地看著他,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一部叫的瓊瑤劇。里面有個叫可云的配角,因為刺激發瘋了,天天抱著個枕頭叫孩子。他覺得方哲逸現在也差不離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對方哲逸說一句“媽的智障”,再不濟就甩一個意思差不多的眼神也行,只要能表達他現在波瀾壯闊充滿臥草的心情就好。然而事實卻是,他眼睜睜地看著方哲逸拍了拍熊仔的頭,讓熊仔叫“爸爸”;而自己,則用一種充滿父愛的死蠢眼神凝視著那只熊仔,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完了還報以一個傻乎乎的笑。——可云,真是太可怕了。臥室里,廖清舒正躺倒在床上,一手橫在眼睛上方,一手拿著個小靈通,貼在耳邊,客廳中的對話從聽筒中悉數傳來。聽著方哲逸那捏得細細的聲音,他厭惡地撇嘴,擋在臉上的胳膊移開,露出滿是慍怒的眼。喬希仁的這個夢算是怎么回事?把他設定成一頭大熊仔,這他無所謂;可硬把方哲逸設成他mama,這就太過分了!尤其方哲逸表現得還那么雷!廖清舒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只好躲在自己房間里悶悶地扯被子。過了會兒,手機里忽然傳出了九方梓彥的聲音:“喂?都聽到了嗎?”廖清舒聽他語氣絕望、嗓音疲憊,怒氣登時去了大半,頗有些同情道:“嗯。你那邊處理好了?你沒事吧?”九方梓彥應了一聲:“還好,就是眼睛被辣得發疼?!?/br>“……辛苦你了?!绷吻迨娣碜?,客廳內,九方梓彥也用相同的姿勢縮在了椅上,望了眼空蕩蕩的客廳。方哲逸人雖已離開,留下的香水味還在,他厭棄地皺皺鼻子,問廖清舒:“對今天的事,你有什么印象嗎?”“沒有?!绷吻迨嫣拱椎?,“這個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連我那個爸是半路撿的都不知道。我說怎么對他印象那么少呢?!?/br>“這樣啊?!本欧借鲝┏烈髁艘幌?,“那你家出事的時間,你還記得清楚嗎?”廖清舒臉色陡變:“你什么意思?”“直覺而已?!本欧借鲝┑?,“這個夢里除了‘喬希仁’和‘陸蜚聲’,就只有你母親和小時候的你被‘扮演’了。我覺得這不是偶然?!?/br>“我那個不叫被扮演,我就是一團熊仔狀的馬賽克好吧?!绷吻迨嬲f著,抬手摸了下自己猶帶著一個窟窿的耳垂:“我說,他別是把我媽當情敵了吧?!?/br>“這說不定?!本欧借鲝囊紊舷聛?,下意識地往廖清舒房間走,走到半途才想起兩人不好見面,這才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口中問道:“你耳朵還疼嗎?”“???”廖清舒愣了下,忙把手放了下來,“不疼了?!?/br>“行?!本欧借鲝┩崎_了自己的房門,“那現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廖清舒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便道:“嗯,就走一步看一步吧?!?/br>說完,他掛斷電話,抬眼看了眼墻上老式的窗戶,忽然皺起了眉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窗玻璃剛剛似乎震動了一下。而直到數日后,廖清舒才意識到,“走一步看一步”,這句看似大智若愚的話,其實是個多糟糕的決定。此時的陸蜚聲顯然已對廖婉瑜母子上了心,每天抽空幫著看房照料不說,還偷偷聯系起了自己在妖族的朋友。他自己沒養過孩子,對小半妖的問題一知半解,現在突然卻像是覺醒了一樣,開啟了一種“準奶爸”的模式,四處打聽;每日與喬希仁交談的重點也從“我當年是這樣泡到豹女的”變成了“以后我要這樣養兒子”。喬希仁嘴上不說,對陸蜚聲的態度卻漸漸疏遠起來,也不像平時一樣遷就照顧,陸蜚聲卻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只管cao心自己的事。眼看著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僵,廖清舒內心的不安也越擴越大。直至有一天,他作為喬希仁站在桌旁收拾碗碟,忽聽九方梓彥道:“萬物學院的學籍,很難弄嗎?”廖清舒聞言眼神微閃,答道:“不難。只要血統達到一定比例就行。如果是術士家族的孩子,純人類也能進?!?/br>“哦?!本欧借鲝c點頭,繼續埋頭琢磨,廖清舒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要讓那孩子進學院?你不是最排斥那種地方了嗎?”“那地方規矩多歸規矩多,但好歹也是個能提供庇護的地方?!本欧借鲝┐鸬?,“雖說以后我會保護他,但難免還是有看顧不周的地方。有個學校,感覺能安心點?!?/br>廖清舒動作一頓:“你會保護他……是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啊?!本欧借鲝M不在乎道,“我跟楊師泥說過了。山海界的入住證我不要了,回頭和婉瑜扯張結婚證,把孩子養起來??丛谝呙绲姆萆?,他會說服學院給我和孩子盡量優待?!?/br>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廖清舒難以置信地回頭,錯愕地瞪著九方梓彥:“你被下降頭了嗎?怎么會想做這種事?”九方梓彥同樣錯愕地回望:“我做哪種事了?我現在有孩子了,當然得負起責任來,有什么問題嗎?”“可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廖清舒用一種被欺騙的口吻說道,“你明明說過,萬物學院就是垃圾,那里的規矩也都是垃圾!”“第一,我發誓我沒這么說過,這肯定不是我的原話。第二,就算我說過,你也不用這么當真吧?情況么,本來就是在變化的……”“所以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自己‘閹’了?”廖清舒的語氣里是掩不住的憤怒與失望,九方梓彥臉色微變:“喂,怎么說話呢!”“我說錯了嗎?閹人!”廖清舒冷笑一聲,將手中托著碗全都扔到了桌上,轉身往房間走去,“我看我是時候去寫報告了——你這幾天的表現夠我寫好幾張紙了!”“你什么意思?你敢在報告上亂寫試試看!”一聽這話,九方梓彥登時急了。監管人員需要定期出周報,這事他也知道;而要放在原先,對方就算在報告把他寫死他都不會管。但他現在需要爭取特權,那份報告的存在就變得尤為重要了。廖清舒看對方為了幾張紙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