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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反應才是正確的。廖清舒看他這樣,忍不住反思起自己的存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當了阻礙父子相擁的電燈泡。突然聽見秋明喚道:“梓彥啊?!?/br>廖清舒明顯感到九方梓彥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后就聽他有一種很性冷淡的語氣回道:“嗯?!?/br>秋明:“你眼睛壞了,我其實真的挺高興的?!?/br>廖清舒:“……”秋明繼續道:“你這娃呢,也是命不好……你生來就擁有‘探名’的能力,用蒜泥的話說,那就等于是被九方家給綁住了,逃不掉,也不該逃。但我總覺得,你應該再自由些?!?/br>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所以吧,我覺得你現在,挺好?!?/br>九方梓彥:“嗯?!?/br>“這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對吧?”九方梓彥:“嗯?!?/br>“你嫌我說廢話了嗎?”秋明笑道,“也是,你小時候我沒管你,也沒資格管你,我知道你鐵定恨死我了。事到如今,我也沒立場多說什么,只是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難得見一趟,就麻煩你聽我嘮叨嘮叨兩句吧?!?/br>九方梓彥:“嗯?!?/br>“你這孩子啊,脾氣不好,這個得改改。做事也不要光憑自己喜惡,得顧著些別人想法,像你這樣的,說得好聽叫直,說得難聽點就是傻?!?/br>九方梓彥:“嗯?!?/br>“多喝水,你看你嘴唇都有點干了。還要多吃水果,吃飯不要挑食,青椒苦瓜一定得吃,知道嗎?你從小就不愛吃這些,不好……”九方梓彥:“嗯?!?/br>“眼睛既然壞了,就少看電視,多出去走走。每晚早點睡,你還小呢,別總折騰自己,身體是本錢?!?/br>九方梓彥:“嗯?!?/br>“好好長大、好好談戀愛、好好結婚。以后生了兒子,別老揍他……不過看你這樣,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兒子了,嗯,也好,買房的錢省了?!?/br>九方梓彥:“嗯?!?/br>“你現在有朋友,這挺好的。相聚是緣,對人家小廖好點,知道嗎?”九方梓彥:“嗯?!?/br>“做人不要婆婆mama,喜歡的東西就直接去追,別墨跡!追到了是走運,追不上也沒遺憾……就是有點丟人。不過都沒人要了,丟不丟人好像也沒啥了?!?/br>九方梓彥:“嗯?!?/br>“你出去后,要是有空,就去萬物學院找研究院的‘大奶’。我有些東西存在他那兒,里頭有本相冊……”秋明說到這,頓了下,旋即輕笑,“誒,這個還是算了?!?/br>九方梓彥:“嗯?”“我總想著,如果能再來一次……”九方梓彥驀地停下了腳步,等了一會兒,不見后半句,便喊道:“老頭?”無人應答。他的嘴唇抖了抖,又輕輕喊了聲:“……爸?”廖清舒往后看了眼,輕拽了下九方梓彥的右手:“九方,他不在了?!?/br>九方梓彥在原地站了良久,突然悶頭快步往前走去,一個回眸也不肯施舍。廖清舒被他往前拖行了兩步,倉促之間回頭看去,凌亂的碎片中一個人影也無,就像是那人壓根兒就不曾出現過。又或許是根本未曾離開。第98章匣中神明(13)九方梓彥疾步奔出好一陣才終于放緩了速度,廖清舒被他拖得踉踉蹌蹌,偷偷覷著他墨鏡下的神色,猶豫片刻后說道:“如果你想哭的話,我會裝作沒看見的?!?/br>“哭你個頭啊?!本欧借鲝┖吆叩?,“你當我是你?”廖清舒本是好心想安慰一下,沒想到自己反而莫名中槍,頓覺不爽。他條件反射地想要反駁,想想卻又忍住,只克制地做了個深呼吸,九方梓彥卻似是終于找回了一貫的節奏,開始了噴下屬的日常:“我還沒說你呢,有點腦子沒??!誰讓你進來找人的,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br>廖清舒終于耐不住了,咬牙道:“先生,這事我剛才在電話里已經解釋過一遍了。如果你的記憶力真的不太好那我不介意再說一次——我!不是自己跳進來的,是被你扯進來的!你以為我愿意??!”“胡說!”九方梓彥不假思索地否認,“我沒有!”“你有!你打電話過來的,要不要我現在把小靈通拿給你看?那里面估計還留著通話記錄呢!”九方梓彥張口結舌了一會兒,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一進列姑射就幾經往事回溯,整個人都昏沉沉的,連真實與虛幻都分不太清,更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打電話向廖清舒求助過。但不管怎么說,向下屬求助這件事終究還是有些小丟臉,所以在片刻的緘默后,他依舊選擇了死不承認:“沒有,肯定是你搞錯了。要么就是那手機自己撥出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br>“行,不是你扯我進來的,是我自己嗑藥磕進來的,滿意了吧?”廖清舒陰陽怪氣道。他被自己身上那個玉盒子搞得心煩氣躁,自然而然地將這一切的由頭都歸在了某個吃錯藥的家伙身上,言語中自然帶了些火氣。九方梓彥聞言跳了起來:“喂,你說誰嗑藥!”“你說呢?!”廖清舒不由提高了音量,“反正我是沒把妖怪精魄當彩虹糖吃過!”“你亂說什……”“你在筱紛樓下吃過那些藍色碎片,我都看到了!”廖清舒深吸口氣,“我!沒你想得那么瞎!”空氣突然靜默下來,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的神色都有些難看。他們本就各有心事,均是一樣被壓得喘不過氣,此時跟兩條寵物狗似地對著狂吠兩句,反而都感到輕松了些。兩人牽著手在時光的碎片里慢慢地走,掌心中俱是一片濕,融成滑滑的觸感,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將對方甩脫。又往前步行了一陣,九方梓彥才爭辯似地道:“妖怪精魄的事我一早就跟你打過招呼了,你同意的。所以你現在不能拿這個跟我發脾氣?!?/br>“說得好像我不讓你吃你就真的不會吃一樣?!绷吻迨婧暤?,“嗑藥你還有理了?”“‘惟死亡,得再生’,你教我的?!本欧借鲝┚尤贿€一副認真的樣子,“此路不通就換路走,我哪里錯了?你以為我好想碰這種東西的嗎!”“……你特么語文是在鍋爐房學的吧?!绷吻迨骐y以置信地盯著他,“你這是在換路嗎?你根本就是變著法地走到黑好不好!而且‘再生’和‘作死’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好吧!”“我怎么知道……反正這話是你說的?!本欧借鲝┖磺宓毓緡佒?,轉過頭去。他隱隱也認識到自己的作為似乎有著根本性的錯誤,這錯誤與吃的是啥其實無關,而在于一開始的抉擇,但具體是怎樣,他想不通,也懶得想。反正這次錯了,下次就再試試別的,一次接一次,總會有正確的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