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卻只有緊閉的玻璃大門。九方梓彥坐在他那sao紅色的電瓶車上，不耐煩地繼續按著喇叭：“磨蹭什么呢？兵貴神速懂不懂？”

“讓你去收錢，又不是讓你去打仗?！绷吻迨娣瘩g一句，接過九方梓彥遞過來的頭盔，跨上了后座，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九方，剛才那個女生，你看到了嗎？”

“你說大青耕？看到了，怎么了？”

“那位就是青耕鳥？能驅逐瘟疫的神鳥？！”廖清舒有些激動地抓住了九方梓彥的衣服，“她的人形比我想象得還要有氣質誒！”

“嘖，放手！”要不是正開著車，九方梓彥絕對會把自己腰上那對爪子給拍下去，“什么神鳥，不過是有些天賦的妖獸罷了，瞧把你激動的。再說她有氣質關你什么事??？人家有男朋友！”

“有男票不代表不會單身啊?！绷吻迨婀緡佒?，又奇怪道，“不過為什么要管她叫‘大青耕’??？青耕鳥也分不同品種嗎？”

“‘大青耕’是針對她meimei而言的，目前在這個城市里生活的青耕鳥就只有她們一對姐妹，這么叫她不過是為了便于區分罷了?！?/br>
“哦……”廖清舒點了點頭，“那她meimei是單身嗎？”

“她meimei今天才讀初二！”九方梓彥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你要不要這么饑渴……喂，你怕鬼嗎？怕鬼就閉眼睛，我們要開進冥界了！”

“我就順嘴一問嘛，怎么就饑渴了？”廖清舒被他兇得莫名其妙，乖乖地閉上了雙眼，嘴里卻還是不住地問道，“那她姐妹倆現在都在混在人類社會里生活咯？適應得過來嗎？”

“適不適應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啊……”

據廖清舒所知，現在能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妖族，基本都是與人類共居好幾代的，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而發展，不斷學習，與時俱進。然而像青耕鳥這種一直被困在山海世界中的山海獸，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從原始的山海界陡然進入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在廖清舒看來，這個沖擊應該還是挺大的。

“當有人在夢中誤入山海世界時，山海獸亦可以潛進他的夢境。但凡有點腦子的山海獸，都會知道該如何從里面獲得自己想要的知識?！北涣吻迨鏌┑貌恍?，九方梓彥只好解釋道，“而像青耕姐妹這種被山管辦直接從山海世界引渡出來的異獸，則會得到山管辦的照顧，教給她們基本的生存知識，幫她們辦理證件，安排入學找工作，甚至還會有扶助金——當然，那是在山管辦有錢的時候?！?/br>
“那要是偷渡出來的呢？”

“林泓樂和小黑會分別從山海界的里和外進行監視，一旦發生偷渡事件，我們會盡快找出偷渡出來的妖獸并進行評估。如果評估不達標的話會被迅速遣返，反之則會像青耕姐妹一樣受到生存輔導，唯一的差別就是在它們能夠獨立生活后，山管辦仍會在暗處對其進行觀察，并進行不定期評估，而它們則必須定時向山管辦繳納管理費?！?/br>
九方梓彥頓了頓，又補充道：“據說在山管辦的鼎盛時期，甚至還會向部分山海獸發放小額貸款——不過現在是想都不要想了。喂，我們回陽界了，你可以睜眼了?！?/br>
“……真想穿越到有錢發貸款的時代去啊?！绷吻迨嬉姥詮堥_眼睛，望著手里繳費單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我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收保護費——還是只有九十塊的保護費！”

“給你提個醒，在山管辦，九十塊已經是巨額財富了，一不小心弄丟了全單位的人都會跟你拼命的那種?！本欧借鲝┱f著，將電瓶車停在了一個小公園門口。廖清舒翻身下車，一邊摘頭盔一邊問道：“你也會跟我拼命嗎？”

“我會直接把你從樓上扔下去?！本欧借鲝┲毖圆恢M，“九十塊錢！你知道這值多少通客服電話嗎？”

廖清舒不說話了。這樣看來，他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那我們趕緊走吧?！彼f著，左右張望了一下，掏出手機開始查地圖。他們現在位處郊區，不像市區里那么繁華吵鬧，景色很美很幽靜，就是路不大好找。廖清舒拿著百度地圖看了半天，抬手招呼九方梓彥：“那個墨衣給的地址對不對??？這路線看著怪怪的……”

“都停到門口了，你還查個頭??！”九方梓彥鄙視地看他一眼，走到小公園緊閉的鐵門前，按了一按門鈴，沖著對講機喊道：“開門，我們是山管辦的！”

一個優雅的女聲回應了一句“稍等”，不一會兒，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女子款步而來，替他們打開了邊上的小門，引著兩人走了進去。

跟著金發女子走在郁郁蔥蔥小橋流水的花園之中，廖清舒感覺有些懵逼：“……我以為這里是小公園還是綠地中心什么的……”

“綠你個頭啊，這明明是人家的私人庭院，門口那么大的門牌都沒看到？”九方梓彥走在后面，一巴掌拍在廖清舒的背上，“腰挺起來！別縮手縮腳的，像什么樣子！”

廖清舒僵直地挺了挺腰背，腳步飄乎乎地跟著女子又繞過了一座假山，握緊了手里價值整整九十塊的繳費單，感到這個世界有那么一丟丟的……不真實。

第21章初上任（2）

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在走進那棟閃閃發光的歐式豪宅的時候，變得更強烈了。

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廖清舒估摸著得自己現在跟去陸家討要生活費的陸依萍之間，大概也就差了一個落湯雞的狼狽造型。身后的九方梓彥倒是表現得很淡定，淡定得就像是來收保護費的黑小弟，滿滿都是一副“沒錯老子今天就是在揍人的”的氣場。

“你知道你今天是不能打人的，對吧？”他低聲問著九方梓彥，聲音里含著殷切的希望。九方梓彥對此的回應是冷哼一聲：“這取決于那家伙欠不欠揍?！?/br>
“這里的東西看著都好貴?！绷吻迨鎽n心忡忡道，“要是打壞了得賠好多錢吧?！?/br>
“……我會盡力控制住自己的?！?/br>
竊竊私語間，金發女子已經將他們引到了書房。裝飾雅致的空間內靜悄悄的，主人坐在書桌后面，背對著他們正在小憩，從廖清舒的角度，只能看到從椅背上面冒出來的一小片禿瓢。金發女子走上前去輕輕搖了搖他，旋即露出煩惱的神色，走近兩人身邊歉意地說道：“老爺正在睡呢。我也不好就這么叫醒他，可不可以請兩位下次再來呢？”

一聽這話，九方梓彥的臉立刻就拉長了一半，廖清舒擔憂地望他一眼，剛想告辭，卻聽九方梓彥道：“不用，我們可以等?！?/br>
金發女子為難地看他一眼，道：“這會不會……”

“我說，我們可以等?！本欧借鲝┪阌怪靡傻?，“就在這等，我看他能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