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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漆黑的短刀割裂作兩半。德林的雙手在顫抖——火焰在一瞬間將安佳卡之刃燒的燙手,他卻不敢松開。足以熄滅任何力量的刀刃一面破壞著法爾的攻擊,一面將使用者的雙手燙得起泡,那熱度甚至連神力都無法阻擋。西爾斯握住德林的手掌,將神力包裹上去,才讓少年感到稍稍好受一些——而后神使順路帶著少年一同站了起來,往既定的目標地點跑去。穿過“小道”,沿著溪流向山嶺深處而去,兩人的步伐越來越虛浮,身體越來越虛弱。來自法爾的攻擊從不停歇,透過屏障的火焰必須由安佳卡之刃來切斷,而那柄guntang的短刀已經與德林的手掌黏在了一起。少年的眼前出現一片片黑點,作為正面抵擋的他消耗比西爾斯嚴重的多。甚至只能由西爾斯帶著才有向前逃脫的力氣。“再撐一會兒?!蔽鳡査挂幻娲?息一面死死扣緊德林的手腕,望向前路的那雙眼中仿佛燃起神光,“岔口就在前面了,我們只要——”光芒熄滅了。碧綠的海洋之中,曲折向上,誰也無法判斷下一段無法看見的路是什么樣的。兩人的前方是一片高崖,而下,昏暗的巨大深淵之中,無數同樣翠綠巨大的樹木的枝葉迎風搖擺。“……只要穿過這里?!蔽鳡査沟脑捳Z弱了下來,臉上首次出現了類似于絕望的東西。法爾發覺了他們的停駐,也慢下了腳步。那弱小的軀殼搖搖晃晃地接近,如同破碎的笑聲般的喘/息越來越大,他從喉嚨里發出“咕嚕咕?!钡臒o人可以聽懂的密語,不成形的臉上類似于嘴角的東西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德林跌進西爾斯懷中,迷糊地喊了一句:“……御上?”少年的神力已然透支,此時只記得牢牢握住刀柄,以及牢牢握住西爾斯的手。西爾斯彎下腰,神情里帶著溫柔,非常緩慢卻堅定的把少年帶進懷里?!安灰??!彼f,“我們就快逃脫了?!?/br>下一秒,他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來,像是用盡全力般向前一個快沖,在火焰光柱抵達的前一秒沖出了高崖——兩人在半空停滯之時時間仿佛變得緩慢,火柱擦著兩人的頭頂沖向半空。德林只來得及滿面迷茫地拽住西爾斯的衣領,而后就向深淵之中落下去。——密林之中,還有一片地下森林。……阿勒忒克坐在教廷之中一處鑲有落地窗的房間內,他微微有些不耐,臉上卻依舊掛著屬于他的溫和的表情。他的對面——臺階之下,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頭夾雜著銀絲的黑發往腦后整齊地梳起,一身筆挺的正裝,把軟綿綿的啤酒肚給錮緊了——這使他看起來更加的肥胖,甚至滑稽。不過所有人都不敢這么說,因為他是湯圭亞的家主。折花小組背后的主人。與所有人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貝尼湯圭亞是一個愛笑的人,那張擠滿肥rou的臉上眼睛幾乎看不見——他很愛笑,笑的很傻,很夸張,但在別人嘴中這是“智慧的笑容”。貝尼是這樣教導自己的孫兒們的:“別管你長什么樣,在每一個隨時懼怕被你殺死卻任然在你的仁慈之下活著的家伙,都會感謝你,覺得你美麗如天神?!?/br>但是這位先生在教皇阿勒忒克的面前卻依舊謙卑地像一捧泥土——即使這種謙卑是裝出來的,就像他那被裝飾得精彩靚麗的對切彌耶的忠誠一樣。“陛下,您真的不考慮由塔克西來帶隊么?”貝尼將自己兒子的名字咬重,“前線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危急了——偉大的切彌耶一定不會愿意看見他的子民被如此地屠戮吧?”阿勒忒克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回應道:“神旨未臨,不可定?!?/br>這句話斬釘截鐵,半分余地也不留,阿勒忒克已經厭倦了這種互相試探的對話,只想早一些結束,好讓他回去沐浴靜心。貝尼還想妄圖說一些什么,但是——空氣中傳來微弱的振動之感,幾乎難以捕捉的嗡鳴聲被兩人的耳朵同時捉住。他們偏過頭望向窗外,一道明黃色的火柱從山嶺的一角沖上高空,在清澈的天空之中格外亮眼。阿勒忒克的瞳孔非常細微地收縮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卻又在貝尼回望過來時收斂了。貝尼湯圭亞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來,仿佛很愉悅,甚至不愿在教皇陛下的面前掩蓋這種愉悅。阿勒忒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中一動——難道他以為西爾斯就那么容易……呵。教皇大人突兀地出聲道:“切彌耶永遠站在你這邊?!?/br>貝尼迷惑地抬頭,卻見到高臺上的老人露出了一個淡漠的笑容來:“今日的會面就到此為止吧?!?/br>*德林從黑暗的世界之中醒來。右手掌心一陣陣地發疼,灼傷感之中隱約有清涼的意味,但很難察覺。他勉強睜開雙眼,呆呆地看著頭頂的石壁。……石壁?一個激靈,德林清醒了過來。西爾斯正坐在一旁用綠色的葉泥涂抹德林手上的燒傷——安佳卡之刃在落地之后就脫離了德林的手掌心,西爾斯本來想撿起來,卻被洶涌而至的危險感給擊敗了。于是他將那把如今已慢慢冷卻下來的短刀挑到了這塊空地邊緣,找到了冰寒的草碾碎給德林上藥。少年的手心一片模糊,燙出的水泡已經全部破裂了,剩下一片干巴巴的皮吊著。那種慘狀令西爾斯看著就心疼,僅剩的那點神力全部合著葉泥一同用于了敷傷口。少年微微的掙扎將西爾斯給驚醒了,他偏頭看著少年發白的面孔,伸手探了探額頭:“沒事,我們逃出來了?!?/br>德林不說話,渾身的骨頭還在哭疼,他只能一動不動地偏著頭看著西爾斯。山洞里很暗,未潮。西爾斯的身上也有一些細碎的傷口。他的臉色與德林不相上下的白,衣服上還濺映有一些血。一只孤零零的魚兒倒在兩人身旁不遠處,無助地掙扎著。看來它就是晚餐了。給德林敷好了藥,用找來的比較透氣的樹皮葉片包裹好,西爾斯才舒出一口氣。他忍著一身疼痛,一只手蓋住了德林那雙發亮的眼睛。“再休息一會兒?!?/br>“我們掉在了那里?”西爾斯的聲音頓了頓,回應:“湖里?!?/br>那么兩人沒死透就說的過去了——德林甚至有所預感,落地時西爾斯把他護在了懷里。那種劇烈的沖擊力,大部分都由西爾斯承受了。沉默夠了,德林用尚且還有知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