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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斯的心頭仿佛羽毛滑過水面。神使的手顫了顫,貌似鎮靜地攥緊拳頭。西爾斯并不覺得意外——他本來就對德林沒有什么防備之心,甚至潛意識里希望對方發現端倪……德林認出來很正常,但是時機不對。在這個“西爾斯”的身份還未洗白的時候,德林認出自己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而好不容易以緹斯的身份取得的信任感也會絲毫不留。但是德林的面上看不出半分的不對,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猜出的真相的分量,甚至不怕西爾斯為了掩蓋而將他殺害……只是握緊刀柄,又向前踏出一步。第一位黑衣人到達他的面前,手中的刀鋒上挑,直擊德林面門。德林抿緊唇,鋒利的刀鋒迎面而擊,金屬相撞時發出凄厲的撕磨聲。一擊即離,而后更加兇猛地撞擊在了一起。守衛們的隊形也有了變化——他們僅僅是拖住三人,而集中火力圍攻另一人。隊伍末尾的黑衣人已經力不從心,再過片刻就被侍衛的長刀穿透了胸膛。德林沒心思再去管其他人,事實上如今他的力量也不過能正面擊敗一位黑衣人——除非拔出“他的刀”。西爾斯看著少年揮舞著刀刃的模樣,暫時壓抑住心中的不安和煩躁。他伸手揮了揮,于是金光環繞,切彌耶的氣息拂過每個人的心頭,唯有德林被隔絕在外。西爾斯不想打擾到德林,于是帶著方杜后退了一步。德林再次上前,這次他出刀很快,翩若驚鴻,如同閃電的一刀劃破了黑衣人的右手,隨著鮮血的噴涌而出,黑衣人的表情變了。傷了握刀的手,就仿佛割傷飛翔之中鳥兒的一只翅膀。戰況逐漸明朗,德林再近一步,將刀鋒送進對方的肚子,而后擋下迎面一擊,輕易地將對方的腸子拽了出來。兩具尸體同時倒地——守衛們再次解決了一個人。情勢已經不可逆轉。德林微微舒了一口氣,劇烈打斗之后肌rou微微發酸。而剩下的兩個人由守衛者們解決就可以了——一般來說。但是他們聽見一聲尖嘯。那是藍斑竹的幼枝制成的哨笛的聲音,急促而殺意洶涌。西爾斯還來不及反應,就見最后的兩人忽然丟下了手中的刀刃,渾身綻放出金色的光輝。那是暴動的神術之光——從他們手臂的一個口子,連同血液一起流出,在空氣中彌漫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而后兩個沒有生機的干癟的尸體,轟然倒地。藍斑竹哨笛的暗意,是無退路。領頭人在碧綠倒下掙扎的最后一刻,吹響了這個哨笛。他決定在今夜,用六人小組燃燒的生命殺掉那個目標。兩柄金色鮮血匯成的鋒利長刀在半空中形成,西爾斯的瞳孔微微一縮,而后一手拉過德林的手腕,一手揮出一片幾乎刺穿人雙眼的金色。兩柄長刀一前一后而來,第一柄在撞擊之下消失殆盡,另一柄卻毫發無損,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急速飛來。西爾斯想把德林護到身后,但是少年的雙腳太穩,如同在原地生根。德林笑了笑,拔出了他的刀。……沒有什么可怖的異象,那把刀平凡無奇,甚至老舊且簡陋。它看起來很沉,厚重而富有深意,似乎可以壓斷一切。德林抬起手,做了一個十分簡單的動作——揮刀。金色的刀光自遠方而來,它是神術的產物,理應無堅不摧。但是那柄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刀刃卻沒有絲毫顫抖,握刀的人也很平靜。少年的瞳孔里,金黃的火焰近乎瘋狂的燃燒了起來。“時間到了?!钡铝州p輕說。黑色的短刀與金色的刀影相撞——西爾斯的內心仿佛塌下了一個口子,無法抑制的惶恐感從深洞之中噴涌而出——但事實上,德林的這一刀滑過半空,割裂空氣,而后如同觸及無物般直接穿透了刀影!在奧斯韋德教廷之中,有一件神器,是神權的標志,它叫做安佳卡權杖。但很少有人知道,權杖的杖身并不是什么所有人熟知的東西,而是一柄短刀。安佳卡之刃,意為審判。沒有神力可以觸碰它,它是神力的深淵,吞噬一切。……金黃色的光暈在空氣中漸漸消散,短刀已經歸鞘,但除了德林之外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剛才那一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必死之局。那一瞬他們對于御上神使的欣賞浮現到了一個高度,因為舍棄性命護主的侍衛向來是稀少的。但那一刀索然無味地劃破了攻擊之后,這一切又變成了懼怕。德林毫不在意,應該說,此時他在意著的,是別的東西。少年眼底的金色已經完全消散了,在切彌耶的地盤,即使是金色火焰的存在也不敢太過放肆。德林轉過頭,看著西爾斯,那雙眼睛里爆發出的是某種氣勢洶洶的逼迫。總歸起來就一句話:你說不說?德林很少會有能在西爾斯面前硬氣起來的時候——御上神使的性格太過強勢,不畏懼他的人也是稀少的很。但今天,少年發現了某一層真相……比如西爾斯和緹斯似乎是同一個人時,這種畏懼就熄滅了。不幸的是——隨之而來的,是對西爾斯這種全然欺瞞的憤怒。這種憤怒十分的莫名其妙……少年甚至明白這些都是正常的,西爾斯的身份鑄就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某種類似于委屈的情緒攪得他實在不得安寧。德林當然知道自己為什么委屈。但這并不是什么可以說出來的事情,特別是怕西爾斯干出什么事情。神使還未從方才的事件中緩過神來,說起來他重生的這些年,從未像今日一般不安過。兩世的年齡加起來他都可以去競選教皇了……但是理智這種東西總是會被打破的。西爾斯看著少年那種眼神,沉默掙扎了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德林?!蔽鳡査雇鴮Ψ侥请p憤怒的眼睛,忽然笑了:“我也許,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談談?!?/br>原本是打算這場亂局過后趁機帶著德林溜走的,但是如今的情況……更應該這樣了。西爾斯能夠感受到少年原本僵硬著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而后跟了上來。大廳還一片混亂,方杜被德林作為形象代表留下了。而自己則是帶著德林上了馬車,守衛者中一名沒有受重傷的男人自覺接過了馬車夫的職位。西爾斯揮手點亮了馬車內的浮燈和香爐,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在晚會的最初敗在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