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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是因為薛兄弟起的,他當時也是為了我,要不是我跟著你出了府,也不至于鬧得現在這樣,只怕更連累了你?!?/br> 養真道:“太太說什么話,我有什么可連累的?” “你哪里知道這些事的厲害,”謝氏眼中帶淚,低低哽咽道,“沒有事也給他們說出許多來,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所以薛兄弟這樣磊落的人物,方才還想著要一走了之呢?!?/br> 薛典聽在耳中,心中一嘆。 養真看看兩人,說道:“當初是我執意要帶太太出來的,如今沒有再把你送回去的道理,除非太太不喜歡跟我住或是討厭我?!?/br> “養真!”謝氏忙道,“我怎會討厭你?” 養真說道:“既然這樣,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愛說什么就由得他們去,有本事說破了天,至于太太說什么連累我?一來我不怕連累,二來也絕對連累不著?!?/br> 薛典本怕她畢竟是小孩子沒經過這些事,生恐她聽說了那些風言風語心生芥蒂卻不便出口讓他走,所以才主動自己提了出來。 沒想到養真的態度竟這樣的鮮明決斷,倒是讓薛典心中感喟不已。 養真替謝氏將淚拭去,道:“太太只管安心養身子,很不必想東想西,你的身子大好了,咱們安安穩穩長長遠遠的做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對我好呢?!?/br> 謝氏聽了養真這一番話,才終于含著淚定了心。 養真又吩咐薛典道:“中午薛叔叔也留下,咱們一塊兒吃中飯?!币娧Φ浯饝?,才陪著謝氏先入內去了。 吃了中飯后,養真回榻上小憩片刻,把先前的各種事都想了一遍。 流言蜚語的事就罷了,只有程紅玉說起了趙芳敬議婚的事…… 養真心中雖略有一種莫名怪異之感,但是細細靜心地想一想,趙芳敬的確是該好好地成個家。 但是養真卻又知道,定國公府的小姐這門親事,只怕未必成。 因為在她的記憶里,曾經皇帝的確也給趙芳敬撮合過這門親事,但是那回的楚王殿下借口自己“一心修道”,所以不許俗事來攪擾自己的“飛升大道”。 寧宗是個好道之人,且又最為疼惜自己的十三弟,見趙芳敬態度堅決,自然不便強求,因此跟定國公府的聯姻竟然因而作罷。 但是畢竟現在有許多事已經變了,比如錢家兄妹,比如七殿下趙能,還有謝氏…… 所以養真一時也吃不準,不知道這一次趙芳敬對待這門親事的態度究竟是如何的。 *** 先前養真搬出了喬府之后,并沒有就把自己的新住處跟什么人告訴。 但是程晉臣姐弟卻不請自來,再加上在府邸外頭那些鬼鬼祟祟的閑人……可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可對于趙芳敬,養真卻是沒有隱瞞,且她也知道不能隱瞞,那日王府的管事幫著搬運東西的時候,養真就親自跟他說過,讓他回去稟告趙芳敬自己搬出喬家的事,至于其他詳細,等到見了趙芳敬后再面稟。 但是從那日到現在,喬遷新居已經有六天了,卻仍不見趙芳敬親來。 養真心中未免有些納悶,暗暗地想:莫非十三叔不高興了?因為我沒有回王府?又或者他根本不喜歡我搬出喬家? 思來想去的,幾乎就想主動回王府走一趟。 這日清晨,養真醒來的時候,忽然發現窗欞紙上白花花的一片,像是出了太陽,可光線卻又不很亮,只是一團的銀白。 養真一愣,突然想起來:“是不是下雪了?” 外頭齊嬤嬤跟杏兒正在門口看雪,聽了養真出聲,忙笑著進來道:“可不是下雪了嗎?地上已經白了一層了?!?/br> 養真忙起身洗漱,穿戴整齊,到門口看時,果然地上落滿了玉屑似的,庭院中的竹子上,假山石上都堆砌著雪花。 齊嬤嬤在旁笑道:“原先南邊汛多,京城卻少雨,還說都把雨水降在南邊去了,如今這場雪卻正好,明年定是個好年景?!?/br> 就在這場雪后,京城內突然間便鬧起風寒來。 起初不當回事,誰知慢慢地病倒的人越來越多,藥鋪里人滿為患,一應的大夫都忙的團團轉,往往是在這家還沒進門,那家就有人來請了。 養真因為預先預防,在下雪之后不許府內的人出門,又讓他們格外留心,因此府中還沒有人患病。 慢慢地,不知哪里傳出的風聲,說是這場風寒跟南邊的疫病是一體的,一時間人心惶惶。 這日趙芳敬進宮面圣,王駕從大街上緩緩駛過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嚷道:“前頭十字街那邊有善人派發治療風寒的湯藥,大家快去領啊?!?/br> 趙芳敬撩起轎簾往外看了眼,望著外頭雪地中奔走相告的身影,微微一笑將簾子放下了。 十三王爺才進午門,還沒到乾清宮,遠遠地就見有一隊人飛快地往這邊而來。 為首一人不是別人,竟正是王貴妃。 趙芳敬早站住了腳,等貴妃到了跟前,才行禮。 王貴妃急切地看著他,有口無心地問道:“多日不見王爺,不知向來可好?” 趙芳敬見她玉容憔悴,不像是昔日那樣艷光四射的,便道:“多謝娘娘下問,一向安妥無事?!?/br> 貴妃勉強一笑:“王爺自然是個多福的人……所以上次皇上才把南邊的差事交給王爺,王爺果然不負重托,我還沒有向您道賀呢?!?/br> 趙芳敬道:“不過是我分內之事罷了?!?/br> 貴妃看著他云淡風輕的臉色,咬了咬唇,終于把心一橫道:“其實、其實我是有一件事要求王爺!” 趙芳敬心中早就猜到,卻故作不知。 貴妃緊緊看著他道:“我知道皇上想把養真許配給尚奕,我求王爺……千萬不要答應此事!” 趙芳敬道:“這、不知是為什么?” “天師有過批示,若誰娶了養真便會……皇上自然也跟王爺說過?!辟F妃的眼眶泛紅,哽咽難忍。 趙芳敬垂眸不語。 貴妃見他不表態,急得握住他的衣袖:“我求王爺答應,我寧肯自己去死,也覺不忍心看尚奕有什么意外!” 趙芳敬將衣袖輕輕撤回:“娘娘如此不愿,當初又何必苦求皇上呢?!?/br> 貴妃后悔不已,垂淚道:“我已經日夜悔恨自己的造次了。如今我沒有別的法子,只有王爺……皇上不理我,可是皇上自然不會不聽王爺的主意?!?/br> 趙芳敬微微蹙眉,才道:“我自然也不想尚奕有什么意外。事實上我已經跟皇兄說過了,我不愿見任何一名皇子有礙?!?/br> 貴妃聽他的話語松動,心中像是升起一絲希望:“王爺慈心,正是如此!尤其是我為人母親,如何舍得……” 趙芳敬道:“可若不是從皇子中選,又有誰可以沖了這個劫呢?” 貴妃啞然,這些日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