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了對峙之勢。

封元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輕輕地轉頭，將注意力放到了衛城的身上。就見衛城已經又從箭袋中抽出了一枝箭，搭在了弓上，緩步向著皇上和衛域兩人的方向靠近，弓箭則一直指著老虎的方向，眼睛也一直直視著那頭同樣用著仇恨的眼神盯著他的老虎。

隨著衛城的走動，那老虎竟是勉力站了起來，轉了方向，更緊盯著衛城的動作。衛城再次止住，不再動作。

因為之前衛域的一撲，使得他們現在處于一個極容易被老虎撲到的距離。雖然現在因為衛城之前的一箭，老虎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卻也不敢保證，死前一撲的老虎不會將目標放在之前同樣傷過他的兩人身上，特別是，放在皇帝身上。

至少，皇帝的衣服就比較醒目。

正在對峙之時，便聽一片馬蹄聲從四面傳過來。衛城神色一斂，用手勢示意圍著的侍衛向著衛域和皇上的方向收攏，讓出一側空位，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緊弓弦，向著老虎眼睛的部位射出一箭。

一箭射出，不及看清楚落點，衛稷帶著人終于趕到了現場。見到面前混亂的情形，不及顧慮其他，連忙讓人上前擋住咆哮一聲，掙扎著想爬起來的老虎，自己連忙下馬，沖到一旁，扶起皇帝和衛域，徑直退到后面。

這老虎雖然仍是一幅兇像，卻也到底不過是茍延殘喘，這一只正中眼睛，刺入腦中的箭，讓它再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侍衛們亂□□死，最終，將自己的軀體沉沉地砸在地上。

見此，衛城終于放下心，將手中的弓箭放了下來。

等在一旁的封元也放下心來，和小五一同下了馬，不引人注意走到了衛城身后，小五牽來衛城的馬等在一旁。

接著，在了衛稷的安排之下，一群人全力將這只猛虎抬起來，回到營地。一干受傷的人也都被帶回了營地，短短時間內，這處林中，人就已經走得精光，四周空空蕩蕩，只有殘留在地上錯亂的深色血液，襯著周遭的一片狼藉，表明了這里曾經發生了什么。

除了這一片狼藉，就只剩下衛城、封元和小五還留在原地。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見衛城蹲在老虎被圍的地方，捻起混合著血液的泥土仔細查看，封元有點好奇，這里，除了一些血跡，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吧？

“氣味不大對?！毙l城湊近了一些，嗅了一下，在濃郁的血腥味中間，隱隱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挺熟悉。衛城挑著附近沒有沾染上血液的泥土，捻了一點在掌心，同樣嗅了下，沒有血液相沖，其中混雜著的味道變得明顯許多。

確實挺熟悉！

衛城站起身來，小五連忙將他的馬牽過去?！巴鯛?，回嗎？恐怕圣上會尋您！”

衛城擺了擺手，“你且先回去，若是圣上召見，如實稟報便可?！?/br>
“這……是，王爺?！毙∥孱I命，上馬離開。

衛城辨認了一下四周雜草樹木損毀的情況，選定了一個方向，帶著封元一起上了馬，“走，去看看?！?/br>
……

太醫和太監宮女進進出出，湯浴傷藥和干凈的衣物依序被送進營帳中，很快又陸陸續續帶著血腥臟污的東西出來。

漸漸的，嘈雜的聲音漸漸變小，帳中的人也陸續走了出來。

“父皇……”見皇上想要起身，衛稷連忙上前去攙扶。幸好父皇并未受什么重傷，只是有一些皮外傷，同時也是因為與老虎的搏戰，以及過于驚嚇，使得他有些脫力。

“老二如何了？”坐起身來，倚靠著身邊人，等到身上的疼勁兒過去，皇帝松了口氣，想起來詢問二皇子衛域的情況。

“父皇，二弟也沒什么大礙，就是受了點小傷罷了！”

“好……那就好?！秉c了點頭，皇帝笑著道，“這次還得多虧老二，如果不是他，恐怕我這條老命，都……唉，看起來，不服老是不行了??！到底不比年輕時候了……”

樂公公稍微調整了一個身子，讓皇上靠得更舒服一點，聽到這話，連忙接話道：“皇上，您可還年輕呢，只是這老虎，到底是猛獸，您都還能和老虎相搏，可一點都不老呢！”

衛稷也點頭就和著。但是，看著坐在床上，看起來不比以前中氣十足，且不如平時威嚴，顯出平日不太明顯的老態的——老人，他心里不得不承認，父皇真的已經不再跟年輕時一樣了……

“父皇，您這次受了罪，可得好好養著。您看，我們是不是就回宮去了？這次冬狩也算得收獲頗豐了……”

“嗯，行……你看著安排吧，對了，別忘了著人好好照顧著你二弟。勿必讓他好好養著傷……”囑咐一通過后，皇帝終于躺下，揮退衛稷和樂公公，閉眼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

跟著樂公公一同退出帳中，衛稷有些郁郁，他都什么年紀了，父皇仍然不相信他的辦事能力，就這么點兒小事，都要來回反復叮囑。

母妃曾經勸過他，說是因為父皇親自教養他，所以對他心懷期待，因為過于看重他，所以才想教他更多，讓學到更多，培養他，鍛煉他。

可是，他所有行為都是在父皇的教導下進行，到底從何說起鍛煉，又從何說起長進？可是父皇歷來固執，他一旦認定事，別人就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難以變更他的想法。如果沒有什么變故，他在父皇心中，大約永遠都是那么一個印象吧！

衛稷搖搖頭，不再多想，前去準備回宮的一應事宜。

“對了，”走了兩步，衛稷攔住一旁的一個人，“有沒有見到小六？可是已經回營了嗎？”

這小兵被抓住了，也是一懵，反應片刻，回道：“回太子爺，未曾見到六王爺，倒是見到過六王爺身邊的褚武，往六王爺的住處去了……”

“哦？”衛稷了解了，接著便吩咐身邊人去找褚武，“去看一下，如果六弟還沒回來，就著人通知他一聲，我們準備回宮了?！?/br>
“是！”對方依命而去。衛稷則自己往衛域的住處走去。

走到帳外，衛稷便聽到里面傳來什么動靜，似乎，是衛域正在發脾氣。守在帳外的人見到他，連忙大聲問好見禮，里邊的動靜便很快歇了。

衛稷邁步走了進去，“二弟，我剛從父皇那里回來，順便再過來看看你，如何了？不嚴重吧？聽太醫說你的傷勢可有點嚇人……”

“大哥，”衛域應了一聲，示意站在一邊的人退得更遠些?！皼]，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看起來唬人罷了。父皇怎樣了？”

“太醫已經處理過傷勢了。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等下便準備著回宮了，二弟，你也讓你手下的人準備準備吧，盡快收拾好，早點出發?！?/br>
“好，多謝大哥特地前來告知，我一會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