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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保證皇嗣很快會有的,日后對他也會更加嚴厲再不許他對政事多置一詞,母后就饒了他這一回好不好?!?/br>“孩兒”這樣的稱呼自皇帝登基以后就被監督著改口已經多年沒用了,太后乍聽之下恍若回到了很久以前,又見皇帝在她面前示弱到如此地步,神情中滿是凄然,顯然是傷心欲絕,終還是動了作為母親的惻隱之心,松了口:“他或者衛家,陛下擇其一而留之吧?!?/br>對于太后而言,沒有衛家的衛衍根本不足為患,就算再受寵也不過是皇帝的孌寵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風浪,她隨時都可以拿捏。至于沒有衛衍的衛家,又能勢盛幾天?到時候皇帝觸景傷情看著礙眼,大概用不了幾天就會自己處置干凈的。對于景帝而言,若沒有衛衍,衛家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若沒有衛家,還是他親手抹去的衛家,衛衍和他之間怎么還能如往昔般相處?說實話,他的母親給他這樣的選擇還不如不給。一時間母子二人都不再說話,殿內安靜了下來。“若陛下實在決定不了,不如把選擇權交給他好了。既然陛下篤定他是愛陛下的,何不試試在他心目中,陛下和衛家到底哪個更重要?”過了很久,太后再次給了皇帝一個建議,心里卻已經存了看好戲的念頭。人心從來就經不起挑撥比較,皇帝此時深情不渝,不只是知道如此深情被人踐踏以后又會如何應對?70衛衍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景色發呆。平京城的冬天要到三月才算真正過去,這個時節天氣尚冷,庭院里面的樹木只余些光禿禿的枝椏,連一抹綠色都無處可尋。自那夜被關起來以后才過了短短五天的時間,他卻覺得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當門軸聲響起,皇帝推開殿門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花了眼,一時不敢置信。兩個人面對面愣在那里,長時間相顧無言。皇帝目光憂郁神情疲憊,而他自己的臉色大概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四目相對沉默良久,皇帝終于走上前來,將他緊緊摟在懷里,沙啞著開口:“母后說在你或者你衛家之間朕只能選擇留一個。衛衍,告訴朕,你愿意留下來?!?/br>原來這就是最后的結局嗎?在這五天里面衛衍反反復復思考,已經把所有的可能都預料到了,對皇帝此時的話并沒有感到特別驚訝。畢竟這個結局比他預想中要好,太后并沒有趕盡殺絕,還是給了他衛家一線生機。他慢慢從皇帝的懷中掙脫出來,跪在了地上,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姿態已經把所有要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皇帝應該很明白,要他舍了全族性命茍且偷生下去根本不可能,何必到了此時還要來逼他?“衛衍,這就是你最終的選擇?”景帝注視著空蕩蕩的懷抱慢慢開口,情緒不明,聲音有些飄忽不定。“求陛下成全?!钡厣系娜寺┥?,語調平穩不帶半點異樣。“衛衍,你為了家人不惜赴死。那么朕呢,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朕一點分量也沒有,可以這樣輕易舍棄?”景帝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就這樣干凈利落地做出了決定。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衛衍必定不會選他。雖然他在他的母后面前早就幫衛衍做了選擇,但是他的心底到底還是存著一絲僥幸,想著或許衛衍會愿意選擇他,就算最后不選擇他,好歹也會多考慮片刻。但是衛衍竟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做出了選擇。此時,就算衛衍肯假裝著猶豫一下他的心里也會好受許多。難道在衛衍的心目中,他們這些年來的感情什么都算不上?還是說一旦牽涉到家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能往后站?或許到如今這個地步,還要去計較自己和衛家在衛衍的心目中孰輕孰重這種事情很愚蠢,但是景帝忍不住還是要去比較,當然比較以后只能讓自己更傷心。“臣為了陛下亦可以不惜性命?!毙l衍沉聲回答皇帝的質問。如果有必要,他同樣可以為了皇帝以身盡忠,所以他并沒有覺得這與他此時選擇赴死以全孝道有什么沖突。忠孝不能兩全時為人臣子者才應選擇盡忠,但目前的情況卻是太后罔故他的忠誠他衛家的忠誠設下如此險惡陷阱千方百計地逼著他去盡孝。他別無選擇,只能如此做。景帝無言地蹲下去,重新將他摟在懷里。為了他亦可以不惜性命嗎?他想起很多年前遇險時這個人以身擋在他的面前,他想起這么多年來這個人待在他的身邊始終恪盡職守守護他的安全,很清楚衛衍的話不是虛言,如果有必要,衛衍的確也會為了他慷慨赴死。可是這個人為什么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并不是在爭衛衍到底是肯為衛家去死還是肯為了他去死,他只是希望自己對他而言已經重要到他愿意為了自己活下去。只要衛衍愿意活下去,就算要用衛家滿門性命來換他也不在乎。雖然理智早就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衛衍絕對不會做那樣的選擇,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若有以后的話,肯定也不會。“朕不要你死,也絕不會讓你死?!本暗蹖⑺o緊摟在懷里,再也不肯松手,只在心里暗暗發誓。不管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會讓衛衍活下去,連同衛家一起活下去。也不知道相擁著待了多久,景帝才把他抱去了床上。衛衍的眼睛里面都是血絲,肯定是好幾天沒好好休息。景帝守在他身邊,直到他睡下后才悄聲出去,示意外面候著的內侍進去小心守著他。等到離門口遠了點,他才吩咐:“宣肖越昭仁殿見駕?!?/br>很快,戶部尚書肖越應召前來,昭仁殿的內書房中,就此被一片難捱的沉默籠罩著。肖越坐在皇帝下首的軟墩上,不停的用袖子抹著額頭上的汗滴。自剛才聽了皇帝今日宣他來的用意后,他就開始額上冒熱汗背后冒冷汗,冷熱交加,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無法出聲,不管是“臣不能”還是“臣遵旨”這三個字全部都重如千斤,無法輕易說出口。皇帝要動用大筆銀兩,卻不愿發明旨,示意他不要驚動任何人,暗中從國庫中轉出來,再把帳面抹平。這事聽上去駭人聽聞,實際上cao作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難。肖越掌管戶部多年,當然有辦法辦成此事,也知道皇帝此時要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