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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瑜兒由他親自教養,衛衍可幫著教導瑜兒的功夫,天長日久相處下來,沒有感情也會培養出感情了,日后對他們衛家必有好處。景帝此時心頭百轉千繞,俱是多年以后的安排,渾然不覺他現在就開始cao心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情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雖然心中早就有了這番計較,不過景帝憐惜淑妃產后虛弱,不忍讓她們母子就此分離,并沒有在此時提起,打算等皇長子百日后再議此事。至于其他人到時候的反對,大家應該早就知道了,從善如流這種美好的品德只在景帝需要的時候他才會具有,而在他認為應該一意孤行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和動搖的。此事被景帝壓后再議,不過皇長子的居所由景帝再三斟酌以后終于決定放在安泰殿。安泰殿是景帝寢宮的偏殿之一,高大寬敞,最最主要的是離景帝常年居住的正殿東暖閣最近。地點一定下來,景帝就開始了皇長子居所第一設計者及監工的生涯,安泰殿內的一桌一椅一布一幔皆由景帝親自點頭首肯。稍有不滿意之處就讓人撤下重做,其認真程度,與他在某些朝事上的隨意處置簡直是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皇帝陛下悠哉游哉為他心愛的長子準備未來居所的關頭,衛衍終于結束了原先在文書庫的工作,開始調到沈大統領跟前聽差。沈大統領跟前聽差這個差事聽來風光無比,實際上任后衛衍才知道其中心酸只能自己體會。這個差事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那就是“瑣碎”。近衛營所有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在他的職責范圍,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油鹽醬醋,吃喝拉撒,任何事情都要他去面對。衛衍剛上任的時候每天被使得團團轉,問題卻沒能解決幾個,挨的訓斥比他前面十多年受到得還要多。后來熬了一段時日好不容易上手了,才稍微喘了一口氣。有一日,衛衍按例巡查皇宮防務,還沒完成一半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此事涉及到皇城門口守門的兩個營兵,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事情是這樣的,營兵甲有事不能輪值,偏偏不肯請假,私下拜托交好的營兵乙幫他輪值,但是在輪值表上簽的還是營兵甲的名字。其實那兩個營兵最多識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筆力有限,若不細看一般是不會看出問題來的。而且來巡查的長官未必認識每一個營兵,被揭穿的可能性也不大??上н@次來巡查的是衛衍,他前段時間一直在文書庫泡著,對名字有些敏感,翻查記錄的時候一眼就發現這個簽名與以前的簽名有些不同,拿來前頭的記錄兩相一比較,馬上就發現了問題。這種事在別的地方或許不算大事,但是在近衛營卻是大忌。近衛營負責皇帝的防務,皇帝安全不容有失,所有的輪值記錄都有明檔可以追查,若任意由著手下的人私自換崗,那還不是要亂套。所以衛衍當下就處置了三個人:營兵甲營兵乙各打五十軍棍,罰薪三月;營兵甲營兵乙的上司營兵頭目丙被責了一百軍棍,罰薪半年。為了讓其他人引以為誡,這樣的處置是公開的。幾日后,沈大統領摒退其他人,與衛衍談起了這事。沈大統領什么身份,這些許小事哪用得著他來cao心。衛衍隱約聽說有人在沈大統領跟前求情,似乎在說他處置過于嚴厲,便有些抵觸情緒。他自認這是按例辦事,可沒有半分偏倚,就算是大統領也沒有理由來責怪他。沈莫什么人,怎么會看不出他的情緒,便安撫了他一番。“你在此事上處置雖然嚴厲,卻并無過錯。不過你有查問過他們三人為何會犯此等錯誤嗎?”皇帝已經把人交給他來調教,沈莫當然要盡心盡力。衛衍在此事上處置雖然嚴厲,當然嚴厲也有嚴厲的好處,至少讓所有的人都明白違例的下場是怎樣,不過他的后續工作卻沒有做好,只能說行事過于簡單粗暴。須不知手下人犯錯必有犯錯的緣由,只一味的嚴苛后面卻不接下去解決,問題還是存在,日后未必不會重犯。衛衍那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完全不知人間疾苦,想當然的以為該請假的時候便該請假,犯了錯后當責就責卻不肯細細查問為何會犯錯。沈莫讓衛衍接下去繼續查問此事,并向他示意恩威兼施才是帶兵之道。這一查,衛衍才知道這事的原委。原來營兵甲是因為母親病了才不能來輪值。衛衍一聽是孝子心中便減了幾分惡感一開始的抵觸情緒也沒了。只是,既然不能來輪值為何就不能請假?下屬便回答他若那營兵甲請假當月的薪俸就會少了兩吊錢。近衛營營兵的薪俸絕對不低,怎么因為兩吊錢就鋌而走險違例行事?聽了后衛衍顯然更加糊涂了。被他問到的下屬也是出身貧寒,自己能夠理解營兵甲做這事的緣由,但是解釋了半天也無法讓他出身世家的上司明白何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汗,最后無奈地說:“要不大人去他家看看?”這是衛衍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一個破落的大宅院,住了十幾戶人家。沒有亭臺樓閣,沒有雕欄畫廊,有的只是各式各樣臟亂不堪的雜物以及各式各樣好奇的目光。營兵甲母子兩人住了一間小小的屋子,屋內除了黝黑的墻壁和桌椅之外什么也沒有。母親住里面,兒子住外面,中間就拉了一塊薄薄的藍布。營兵甲因為受了杖刑,正在臥床休息,他的老母親一邊咳嗽一邊在為他煎藥。看到他們進來,營兵甲還掙扎著要爬起來行禮,衛衍急忙制止了他。落座后問了問他的傷勢以及他母親的病情。營兵甲的傷勢有軍醫診過顯然還好,只是入秋以后他母親的咳嗽卻越發嚴重了。營兵甲自幼喪父,由母親拉扯著長大,因母親常年病著生活才會如此困苦,那日實在是無法可想了才厚著臉皮要求營兵乙幫他個忙,當然在頭目丙那里也通了聲氣,那兩人知道他家的情況,因同情他最后卻受他所累一起被罰他實在寢食難安,懇求衛衍能夠網開一面放他們二人一碼。有了營兵甲自己的訴說,再加上這家徒四壁的凄涼景象,衛衍就算再傻也能明白區區兩吊錢對于這個家是多么的重要。顯然這事雖然法理難容但是情有可原。不過衛衍還是斥責了他一番,然后命人去請了位大夫來給他母親診脈,又留下了銀子給他母親抓藥讓他好好養病。這一趟既然出來了,營兵乙頭目丙家便也一起去探望了。有此一例,衛衍辦事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