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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就主動上了一份折子,要求帶領戶部的官員們去整理戶部的某些陳年舊檔,從此開始了以戶部為家的勤勞生活,直接絕了皇帝繼續召他入宮的念頭。一樣是被埋在坑里,比起被皇帝推入某個不知名的深坑內跌得頭破血流還不知道原因,肖越還是覺得自己挖的坑跳起來比較安全。肖越那里行不通,皇帝的目光自然放在了群臣身上。不過有了肖大尚書的前車之鑒在那里,群臣里的聰明人最多上當一次后,也馬上學起了肖大尚書的做法,就算沒事也要找出點事來做做,頓時景朝上下一片勤政之風油然而生,實在是于國于民都屬幸事。群臣的這番表面上忙忙碌碌暗地里惴惴不安的日子在皇帝的目光某天落在今年的新科狀元的身上才算是告一段落。這位新科狀元姓孫,乃荊州人氏,今年二十有二,文章才情俱是一流,今科狀元及第后很得皇帝青眼,入了中書門下參議,目前官職雖僅為舍人,但有參議表章之責,也算是朝廷上的新貴之一。衛衍三月時在幽州,回京后又忙碌不堪,于這位孫舍人并無多大印象,高大總管很好心的用十二個字總結幫他加深了一點印象。“俊美無雙,驚才絕艷,知情識趣”,這便是高大總管對那位孫舍人的評價。“衛大人,你再和陛下這樣鬧下去,若陛下不喜歡你了,要去喜歡那位孫舍人,你該如何是好?”不是高庸要來危言聳聽,而是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皇帝喜歡那位孫舍人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那位孫舍人妙就妙在“知情識趣”這點上,現在雖本著君子端方的態度在那里規規矩矩的伴駕,不會做出自薦枕席的邀寵之事,但是高庸敢斷言,只要皇帝露出那么一點點那個意思,那位孫大人怕就會高高興興地爬上了皇帝的龍床,絕對不會推三阻四的。更不會像眼前的這位主,明明被皇帝百般寵愛著,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大人是不是想著如果陛下去喜歡那位孫舍人了,不想再看到你,就會放了你,然后你就可以回家娶妻生子去了。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陛下移情別戀的話是有那種可能,不過如今的情況下,陛下正在氣頭上,老奴以為陛下若喜歡上了別人會將大人換個地方繼續關著,而且恐怕真的會關一輩子?!辈皇歉哂挂獊韲標?,按照宮中的規矩,被皇帝寵幸過又失寵的人通常會關的地方只有冷宮才是。一個男子關入冷宮可能不太妥當,但是宮中有的是地方,皇帝隨便挑個地方將他關起來,又因有了新歡就此將他遺忘在腦后,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去哭。不要以為皇帝有過承諾就一定會做到,喜歡時候的承諾與不喜歡后的處置本來就是兩回事,而且那是皇帝,就算他真的食言,也沒地方找人講理去。衛衍將被子拉過來蓋住身體,轉過身去,表示他要睡覺請高大總管自便。自從他被關起來皇帝遣了高大總管來服侍他后,高大總管就盡責盡力的擔當起了說客之職。而自從皇帝開始召人來下棋后,話更是多到了令人厭煩的程度。當那位孫舍人一連三天應召入宮后,衛衍已經從高大總管嘴里知道了足夠多的東西,更不用提他躺在這里自己聽到的那些從外殿傳來的聲響。這些話他不想聽也沒必要去聽,他和皇帝,君臣之間,男人之間,只是幸與被幸的關系,只是強迫與被強迫的關系,說什么皇帝喜歡他,皇帝怎么可能會喜歡他,哪有人是這樣喜歡人的?就算皇帝偶爾也有柔情的時候,也不過是出于對他身體的迷戀一時心軟而已。如果說那種對于rou體的迷戀就是喜歡的話,那樣的喜歡,他才不稀罕,誰想要就盡管去討好皇帝好了,反正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傷神。作者有話要說:第四十一章梅子雖然衛衍不愿去傷神,但是皇帝的那些召見并沒有因為他的無動于衷而結束,外殿傳來的那些聲響也沒有因為他不想聽就能不鉆進他的耳朵里來。九重羅帷一重重全部被拉起,整個內殿從龍床到殿門口一覽無余,偏偏衛衍聽力又好,縱使厚厚的殿門關著也起不到任何阻隔作用,外面的歡聲笑語時不時地傳入他的耳中。這種情況,一天兩天還好,五天六天也能忍,一連十余天天天如此衛衍終于還是聽得厭煩了。殿外皇帝陛下不知道說了什么,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然后那位孫舍人也配合著壓低了嗓子在那里竊竊私語。嗡嗡的聲響若斷若續時不時地傳入耳中,卻又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么,比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讓人煩躁。衛衍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扯過床上的薄被蒙在頭上,拒絕再去聽那些聲響。“陛下?”孫柯不解皇帝剛才還說得好好地怎么突然斂了笑意,小心地探詢道。孫柯知道皇帝賞識他,也知道皇帝日日召他入宮下棋內有乾坤,皇帝偶爾奇怪地凝視也讓他明白皇帝怕是另有目的。他問過自己若用那樣的機會來換取仕途上的青云直上他是否會愿意,答案是肯定的,若用一次兩次的寵幸來換取十年八年的苦熬,這筆帳怎么算怎么劃算,所以他沒有找各種理由推托拒絕皇帝的不停召見。只是,好幾次,皇帝的行為似乎要越過君臣之誼,最后卻又不了了之。就像剛才,孫柯敢說皇帝本來是打算拉過他的手去,到了中途卻突然將手收了回去,斂了笑意,意興闌珊,臉上似乎還有些倦容。受了那么多年仁義廉恥的熏陶,孫柯雖然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皇帝有這意思他絕不會抗拒,但是到底還是做不出主動邀寵自薦枕席這種事來,到最后也只能是小心地探詢。“朕乏了,愛卿下去吧?!本暗坶]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示意孫柯退下去。他感到很累,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還是覺得很累。本來只是想冷淡他,不碰他,不抱他,除了必要的話之外不和他多羅嗦,硬要逼得衛衍忍不住反過來求他以便他能徹底贏得這場僵持,可惜衛衍還沒著急,他自己倒要忍不住了。猛然間才發現那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他太多的生活,太多的注意,甚至可以輕易影響他的情緒。對于一個君王而言,這很不好,非常不好。一個君王,迷戀臣子的身體不算什么,但是因為這種迷戀而喪失自己的立場的話則很危險了。而細觀他和衛衍的相處之道,很明顯他堅持的立場通常不能堅持到最后,經常會在衛衍面前莫名其妙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