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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卻是“非議帝王家事”,雖則朝堂上“帝王無家事”的辯駁鬧得是風生水起,但其后獲罪的諸臣依然還是此項罪名。據史學家考證,景烈朝天啟三年,朝廷甚至專門設置了一個衙門叫做民議司,每隔三月就會張榜貼出十項議題,只要是景朝臣民無論身份地位職業階級皆可上書參議,雖然不知道最后上達天聽的到底有幾許,但是此舉在分散諸多有志者的精力上起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景朝的統治者對民間議政的寬容亦可見一斑。其后諸帝當然也明白這項舉措既能標榜仁政又能選拔人才還為那些無事可做免不了要生事端的讀書人找到了事情做可謂是一舉數得,也就沿例而用了。雖然皇朝的覆滅是歷史的必然,不過后世諸多史學家依然不亦樂乎的考證此舉讓皇朝的滅亡延后了多少年,靠著搗騰這些有的沒的來養家糊口,這些真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話了。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九章幽州時景朝的疆土分九州,東為青州,西為雍州,南為荊州,北為幽州,東南為揚州,西南為戎州,西北為滁州,東北為薄州,中為冀州;州下轄府;府下有縣。時人所謂的幽州,泛指時是指冀州以北的大片廣漠土地,當然更多的時候是特指幽州的州城所在地——幽州城,亦是衛衍本次宣旨監刑的目的地。幽州自古以來便是蠻荒之地,地廣人稀,酷寒陰冷,土地貧瘠,物產匱乏,百姓生存不易,歷朝歷代都是充軍流放的首選之地。后來有人機緣巧合之下在那連綿起伏渺無人際的荒山之中發現了一種非常適合建筑裝飾用的白色巖石,并將它們從深山之中運出來販賣到東南繁華之地,很快得到了豪門巨族的青昧,但是因其開采不易運輸不便,價格十分昂貴。后來也不知是哪位皇帝,某天突然心血來潮要修建一座新都城,那便是如今景朝的京城——平京城的前身,那位皇帝夢想中的新皇城擬用青石鋪路白玉為階,碧玉為瓦黃金作柱,這“白玉”就是產自幽州深山之中的白色巖石。只是這“白玉”要從千里之外的幽州運到平京實屬不易,縱使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其數量每每還是難以為繼,導致工程數度延期。后來那位皇帝一怒之下,征集了數十萬民工,窮十年之力挖掘出一條從平京至幽州的運河專門來運送“白玉”,才好不容易讓他夢想中的新皇城竣工。世人都謂帝王昏庸無道,為了自身的享樂窮奢極惡不顧百姓死活,士林才子清流名士們更是對帝王的所作所為口誅筆伐恨不得能讓他自絕以謝天下,然則數十年過去當年的蠻荒之地卻因為這條運河慢慢繁華起來,沿河而建的城鎮雖比不上東南富庶之地,卻也別有一番風味。由此可見史筆如刀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很多事情過個數百年的時間,就算“史”還是那“史”,“刀”卻是要換把“刀”了。前面扯遠了,讓我們重新回到衛衍身上。話說那夜衛衍狼狽痛哭以后,雖經過冷敷,眼睛還是紅腫不堪難以見人。正月十八那日他請旨辭行后,直接讓人把他抬到了停在碼頭的官船上,然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在船艙里面整整躲了兩天才敢出來見人。幸好本次的幽州之行以他為主,協同跟隨的大理寺諸官雖然覺得奇怪也不敢盯著他究根刨底,這場無法見人的狼狽事件總算是安安穩穩的收場了。衛衍一行人于二月初六到達幽州城,因逆風而行比預計稍微晚了幾天,沿河而下的途中除了地方官員的迎來送往之外沒有什么值得多說的事情。當日官船靠岸時已是午后,遠遠就可瞧見一堆人影在碼頭上晃動。碼頭上經過了一個上午的等待已經等得疲累不堪的眾人都已搖搖晃晃官容不整,有眼尖的看到了遠處而來的船帆叫喚起來,頓時整冠的整冠,理靴的理靴,混亂一片煞是好看。幽州的知州謝萌端坐在碼頭上搭建的涼棚里面面無表情冷眼旁觀眼前的混亂,整暇以待地看著官船停泊靠岸,等到船上的眾人開始下船才彈了彈衣袖起身走到眾人跟前準備迎接欽差。衛衍捧著圣旨下船,謝萌帶領幽州眾官員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等衛衍說了“謝大人請起”后才直起身來與他寒暄。謝萌乃正二品的地方大員,衛衍只是小小一名正五品的三等侍衛,這般恭敬當然不是對他,而是對他手中的圣旨。不過衛衍是天子近臣,手握圣旨代天子行事,自然也是無人敢輕慢。衛衍此趟的差事其實很簡單,“逆王”案的禍首早已當場被太后就地正法,剩下的就是案犯家眷從犯屬官之類,也早已該抓的抓,該審的審,該判的判,這次皇帝陛下讓他來不過是擇日當眾宣讀圣旨,驗明正身開刀問斬而已。既如此,雖身負皇命,這公事也就不用急在一時。當下碼頭上的眾人一番寒暄引見后,謝萌先將他們送到驛館內休息,當夜又在知州府內擺宴為眾人洗塵。幽州雖比不上京都繁華豪奢,但是一州之主舉行的宴會自然簡陋不到哪里去,席間免不了美食佳釀美姬優伶云集。衛衍身為欽差,坐的是首位,也就逃不過被灌酒的命運,后來好不容易才借著尿遁逃了出去。如廁以后不想回去自投羅網,便擺手讓人不要跟隨,一個人在花園里面閑逛。知州府的花園雖然不像衛衍以前見慣的那般精致奇巧,倒自有一股大氣的味道,亭臺樓閣骨子里面都透著一縷粗曠,連樹木也是那種高高大大的喬木,入目之處皆是極北之地的景致。此時,上弦月在天邊映照,遠處酒席上的喧嘩聲絲竹聲只剩下些模糊的聲響,衛衍在如涼月色中倏忽有些迷惘,不由得嘆了口氣。“難道我準備的酒食粗陋到衛大人寧愿在此喝西北風也不愿入席?”正感慨萬分的時候,背后突然傳來男子的輕笑聲。衛衍聽到聲音迅速轉身,先對來人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才直起身來開口回道:“從一見面就調侃我,您打算取笑到幾時呢,謝師兄?!?/br>“好久不見,衛師弟長大了??邶X變得伶俐,本事也見長了?!眮砣苏怯闹葜葜x萌,當年曾和衛衍一起在譚家村學藝,“衛師弟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哀聲嘆氣,可不可以說來給師兄聽聽?”說是說同門學藝,事實上謝萌比衛衍年長許多。當年衛衍拜入師門的時候,謝萌已經藝有所成,開始代師傅指導師弟師妹們,而且沒過幾年他就學成出師了,所以實際上同門學藝的時間也就四五年吧。謝萌記得當年衛衍在一眾師弟師妹間并不是很起眼,只隱約記得來時的排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