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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又過了四五日,景帝接到了衛衍的請安折子,暗衛的密折也緊接著送了上來。衛衍的請安折子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先是躬請圣安,然后交代了一下他們已經行到何處,最后自然是躬請他在cao心政事的時候不忘保重龍體。景帝懷疑這樣的請安折子有一個固定的格式,除了中間那段空白自填外,其他的部分都是一模一樣。這種請安折子他向來是隨意翻翻就扔到一邊,這次難得很有興致的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至于暗衛的密折就有趣得多了,比如說衛衍如何在船艙里面躲了兩日才敢出來見人,比如說衛衍一天吃幾頓飯,比如說衛衍何時歇息何時起床等等此類不一而足。高庸進來送茶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了他的主子嘴角的笑意,悄聲把茶盞放到他的手邊又退了出去。主子心情變好,做人奴才的也就松了一口氣。有了太后的支持,景帝的出宮游玩順便考察民情就方便了不少,雖然沈莫沈大統領依然沉著他的黑底臉,這個不許那個不準列了一大堆規矩,景帝當著沈大統領的面當然一一答應,不過一轉身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這日沒有大朝,景帝在午前就帶了人出宮,身邊除了幾個貼身侍衛外沒有閑雜人等,在京城各處晃了晃了解一下民生民情后決定找個地方用午膳。京城最好的酒樓當數醉仙居,不過這幾日會試將近,京城里面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州府的考生,茶樓酒肆皆是濟濟滿堂,那大冬天里滿場亂撲騰的折扇晃得皇帝陛下頭暈,便舍了這些熱鬧的地方一門心思要找個安靜的所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街頭晃蕩了半天直晃蕩到饑腸轆轆的一行人終于在某個巷子的深處找到了一家安靜的茶館。這家茶館隱在巷子深處,門面不大,里面占地倒不小,布置也還典雅有趣,竟然生生用人工之力在里面布置出了一個江南園林的格局,除了大堂雅間外,院中的廊下亭臺中也隱隱安排著座位。茶館雖不賣酒菜好歹賣些點心,景帝看里面也不算嘈雜便不再挑剔??上麄儊淼貌磺?,院中的座位與雅間均已客滿,只剩樓上的大堂還有些座位。樓上比樓下要安靜許多,靠窗的地方更是沒幾個人,除了樓上的茶要比樓下貴十文外,天氣尚冷也是原因之一。落座后,景帝要了一壺“雨前清明”,又要了幾碟各色點心。待茶點上來,左右試過后,他償了償,“雨前清明”倒是“雨前清明”,可惜是去年的,不過這里的點心做的還不錯,不比宮中的御廚手藝遜色,待衛衍回來后不妨帶他過來償償。樓上雖說安靜,到底還是茶館,比不得他身邊這幾桌個個說話悄聲細語,唯恐驚動了主座上的皇帝陛下,漸漸的各處的聲音便傳進了景帝的耳中。眼看著隨侍身邊的左右臉色越來越白,景帝倒是笑了起來。這茶館很是有趣,不過若是有了非議朝政的罪名,不知道還開不開得下去?右方一桌幾位書生正在討論景帝前幾日提出的恩科一事。“說是說得好聽,由地方上舉薦有賢能之人參加恩科,誰不賢能誰賢能還不是當官的說了算,到最后恐怕又是人情開道銀子鋪路?!睍追奕?。“兄臺此言甚是。那些貪官連會考都有空子鉆能發考試財,碰上這樣的機會還不是大撈一把?!睍腋胶?。“一開始大概不會這么糟,不過長此以往肯定避免不了。況且這恩科對于辛辛苦苦考上了官學的生員不公啊?!睍锌?。“那位果然還是太嫩……”書生丁做了總結。聽著這席話,再細細辨別,這茶館中的茶客口中個個離不開國事朝政,今日陪著景帝出行的眾人大冬天里面冒熱汗,不在皇帝這桌的還敢用衣袖偷偷擦擦,在皇帝這桌的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自處。這是什么地方?這些人又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敢妄談國事非議朝政?而且還是當著皇帝陛下的面批評皇帝陛下的舉措?難道就不怕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之下血流成河?隨侍眾人戰戰兢兢,不知情的茶客依然在那里洋洋灑灑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那個被批得一無是處的人倒是老神在在悠然品茶。齊遠恒從雅間出來就看到了那幾桌人,旁邊眾人的難看臉色與中間那人的悠然自得如此明顯的對比第一時間落入了他的眼中。心底暗呼一聲“麻煩”,召來跑堂吩咐幾句,整了整衣裳走上前去。這家茶館其實開了已有一段時日,一開始其主人只是想弄個地方方便至交好友聚會,故找了個巷子深處的清靜之地,卻不料無心插柳柳成蔭,漸漸的此處稍有了點名氣,成了京都文人雅士聚集的一個所在。前段時日因為里面翻新,有大半年的時間都在歇業,卻不料年后才開張數日就迎來了眼前的“煞星”。齊遠恒一邊走一邊心頭苦笑,覺得茶館的主人該去廟里燒香拜佛才行,不過想去燒香拜佛也要過了眼前的這一關。齊遠恒不是傻子,那日初見就明了這位“黃公子”必是身份高貴,雖換了衣衫隱了身份,但那氣勢那神情以及雖然盡力掩飾但是言語間總是命令口吻的習慣卻不是能輕易改去,況且能讓衛衍在整個燈會上始終用身體擋著人流護著安全的會是什么人不用多說他就明白了。那日一時興起,與他針鋒相對了幾句,在燈會上也是就當不曉得他的身份沒有讓他幾分,原以為不會有再見的時候,沒想到才短短數日又能碰頭,只能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么麻煩的身份,以及細聽了幾句眾人在議論的話題,齊遠恒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若不是他與茶館的主人有幾分交情,若不是這個地方待著比較逍遙適意,若不是怕眼前的這位主一怒之下后果堪憂,他真的不想去趟這番混水。作者有話要說:第十八章賜名那邊廂茶館主人接到跑堂來報,匆匆趕過來的時候,這邊廂齊遠恒已經以主人的身份與他口中那位尊貴的客人寒暄上了。寒暄的確是寒暄,不過熱絡的口氣中卻字字珠磯句句機鋒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一個說“您貴人事忙今日駕臨小店實在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言下之意卻是俺們廟小接待不起您這尊大神您打哪兒來的還是回哪兒去吧。另一個回“酒香不怕巷子深貴店聲名在外今日慕名而來細品之下果然有趣”,先不說那“聲名在外慕名而來”是怎么一回事,單就這“有趣”二字便是赤裸裸的威脅,景朝對民間的言論壓制雖不是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