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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聽見身后馬車聲響起,我可能要趕回去布置謀劃著舉兵造反了。“道長,找到公子了?!?/br>這是管家的聲音。“嗯,看來這次他可以自己走,你把車先駕回去歇息吧,我和他需要單獨聊一聊?!?/br>“是!”這是……浩瀚星河之下,那抹天青色煙雨與如水夜色融合的十分融洽,他攜著滿滿的安心朝我走來,心中是激動還是悸動沒法分辨,只想緊緊抱著他不停的說對不起。“你總是這樣大半夜都不回家嗎?外面黑乎乎的有什么好待的,我還等著給你講今天皇宮發生的事呢,誰知左右沒等到不說,還要我出來找,幾個宮門尋遍了才在這兒找到你,你說你是不是該道歉?”走過去與他拉近距離,我無所顧忌的說:“如果你今天無法順利出來,我就帶兵從這里殺進皇城去把你搶回來?!?/br>他眼色變了變,反而拉住我的手規勸:“不可,殺戮會斷送仙運?!?/br>手中的溫熱像一把火,直接燒進了心里,我接著拉近與他的距離,幾乎鼻尖相觸,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我是為你制造的殺戮,會斷送你的仙運嗎?”一向鎮定自若的妖精也會有神色慌亂的時候,他故作冷靜的說:“我的仙運你斷不了?!?/br>“我知道,你騙我!”他被驚到輕輕抬了一下頭,恰好四目相對,地下的影子看起來早已合二為一。“那你可知我可有仙運?”“此生無望!”一把勾住他的腰攬了過來,他下意識將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推開,另一只抓著我腰間衣服,如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探頭在他耳邊低語細問:“我踏不進你的世界,如果仙運斷了,你是不是可以永遠都不走?”貼近自己的身軀是溫熱柔軟的,淡淡的冷香起不了清醒作用,只會越來越叫人沉迷。“你一直不死心的想要留住我,是因為這段時間我等你陪你嗎?只要你說一聲,茫茫人海,能這樣為你做的數不勝數,何必執著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br>一點點將他松開,此刻他的樣子真就像是在教化弟子,那么專注,那么一絲不茍,而我決定——不受教。又是這樣一個夜晚,又是漫天星斗,雖說不舍,但此刻并不是能抓住他的時候,小時候就聽很多人說過,他們說我很少有固執的時候,但一旦固執起來,那是撞倒南墻都不會回頭的,此刻大概就是了吧!我放開他轉身倔強的說道:“說那一聲跟命令下人們做事有什么區別,我發誓,我一定讓你說出自己心甘情愿為你留下來這句話?!?/br>那一刻,我想我是喜歡他了,喜歡就要得到。腳步聲一前一后的響在寂靜夜里,沒有冷嘲熱諷,沒有好言相勸,也沒有大聲責難,氣氛難免有些奇怪。我們走了很遠都沒誰再開口說一句話,若不是看得見他的影子,幾乎都要以為身后的腳步聲是幻聽了。開始低頭走的很慢,那個影子就是不肯上前,最后只好停住,豈料他居然撞上了我的肩。不由猜測他可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沒回過神,掉頭就聽見他眼神迷茫的問:“怎么不走了?”我悶悶的說:“我想站會兒,你先走吧?!?/br>“這都半夜了,明天還要上朝,人在夜晚很容易疲憊,你肯定累了,我帶你走?!彼テ鹞业氖珠_始往前,速度還不慢。收攏手指緊握,天氣即將進入盛夏,夜晚難免吵的很,我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走那么快干嘛,回去我反正也睡不著?!?/br>他停了下來望我,挑刺兒一樣那么認真,我剛要解釋原因他就先開了口,“我答應你?!?/br>“???”我呆了一下。“只要你一年之內能讓皇帝肅清朝綱,你之前的提議我會考慮?!?/br>這是有希望了?誤打誤撞撞出希望來了,我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說話也不怎么經大腦,“其實我說睡不著是因為天太熱了,再加上蚊子吵的慌,不過眼下聽你說了這話,就算叫我睡火爐旁都行?!?/br>“當我沒說?!彼氖趾龅厮砷_了,我趕緊腆著臉重新將其拉起來并大步向前,“快回家吧,好晚了!”卻不知當時的他只是想讓我積累功德才這樣說的。剛至門口,他就丟下我率先進去了,守門的家丁見有人進去了,揉了揉眼睛后喚了一聲道爺,隨后問了一句:“公子呢?”我自言自語樂了一路,他半聲都沒吭,此刻以為他不會回那家丁,誰知竟特意停下來講了一句,“一路顛三倒四,只怕是傻了?!?/br>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我樂顛顛的走進了府里。家丁在我身后狐疑的說:“公子這是多久沒這么開心的回府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床伴八成不是躲在仙旅閣就是蹲房頂處觀星待月去了,我想去仙旅閣陪他聊天又不敢,怕他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最后抱著一個枕頭,拿著一把蒲扇,跑去了往年夏天都會去的涼亭,那涼亭靠湖,夜風幽幽,吹著愜意,在夏天是個十分的好去處,唯一的缺點是有蚊子,不過我有帶熏香。熟門熟路的踏進涼亭的那一剎,一個青色人影毫無征兆就映入眼簾,他清脆而不張揚,伶俐而不圓滑,清爽而不單調,夜晚將他映射成了一道天光,藍綠相間的顏色與他是如此相得益彰,此刻他正坐在涼亭里用一只手撐著下巴,雙眸平靜的看著湖面水波。到口的妖精瞬間轉變成了一個單音,“徽!”那一刻,心跳快的無法抑制。他沒有轉頭看我,可是卻揚起了嘴角,我立馬走到他身邊坐下,:“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來了?也不見提個燈籠?!?/br>他精亮有神的雙眼看了過來:“雖說不大習慣黑暗,但我看得見,屋里熱就出來吹吹風?!?/br>至此,公子府每晚亮如白晝。當時瞬間明了,他的眼睛跟我不同,“你也怕熱?”他道:“嗯!雖然我不用吃東西,凡間這種睡覺休息亦可有可無,但眼下沒法術控溫,冷熱在現在卻是感受分明的?!?/br>“那這里倒適合納涼?!闭f完我就將手和頭一起擱在了欄桿上,湖面的風迎面而來,比屋里好多了,“對了,你還沒說你今天在皇宮發生的事呢,我現在聽好不好?”他帶著笑意淡淡的反問:“親皇公子何等人物,回府難道沒招人打聽?”一進府里,我便傳來了人問話,順便告了幾天假,原來老皇帝昨晚回去興奮過了頭,跟幾個道士喝酒喝成了中風,宮人稟報徽到了,他有口不能言,只能招手示意,宮人曲解意思以為是讓他走,于是他就又回來了,皇帝一個激動就咳暈過去了,太醫也只將命吊著,說只怕難以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