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他的休息間，“偷情啊，多刺激?！?/br>
    湛易抿唇一笑沒有說話，拿了一只枕頭墊在頸下，半靠在床頭，舉著手機溫柔的看向屏幕。

    喬煙躺在枕頭上，眼睛中含著笑意，“湛醫生，你是不是睡不著？我給你讀詩吧?！?/br>
    “嗯?！闭恳讓⒁恢皇謮|在腦后看著她。

    “等等啊，我去你書房找一本?！?/br>
    湛易搬進來后陸陸續續添置了些他的東西，湛易的房間旁邊的一間就是小書房，書架上擺滿了他的書，一副常住的架勢，他平時晚上工作也在那個書房。

    喬煙翻了個身，下床。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翻身下床的動作將性感的睡裙堪堪遮住的春光泄出來，而這一切全都落進屏幕對面的湛易眼中。

    湛易眸光輕輕晃了一下，聲音有些啞，“穿上拖鞋?！?/br>
    喬煙本來都快走到門口了卻被湛易叫住，看了眼擺在床邊的拖鞋，“哦?！?/br>
    喬煙趿著拖鞋走進湛易書房打開燈。

    湛易一只手舉著手機一只手拿著報告看起來，大部份心思還是放在喬煙身上。

    喬煙走到書架面前看到一本英文詩集，轉頭看向手機屏幕，“我給你讀英文詩吧?！?/br>
    “我書房有英文詩集？”

    “有啊?！?/br>
    喬煙踮著腳尖將書拿下來在鏡頭面前晃了晃。

    湛易看清上邊的名字后恍然，這本書是他大學的時候跟著教授來B市做講座的時候在就近的書店隨手買的，沒有多想，等著她回到臥室，隨手拿起報告看起來。

    喬煙轉頭剛要走就看到干凈整潔的書桌上一個空白的本子打開擺放在桌面上，上畫著她再熟悉不過的字樣，金底粉字。

    喬煙看了眼湛易，見他沒注意到這邊，隨手翻了翻，前邊還有幾張廢稿，無疑都是糖紙的設計圖。

    本子下還有一份合同。

    屏幕對面，湛易眼皮猛然一跳，預感到什么似的偏頭看向屏幕，見她背對著書架，心頭一顫，他似乎忘記把糖紙的設計稿和生產線轉讓合同放在書桌上了。

    見喬煙低頭翻看著什么，他試探的問道，“喬喬，在看什么？”

    喬煙抬起頭，眼中還有些茫然，黑漆漆的眼中看不出半分情緒，“??？我在看詩啊?！?/br>
    喬煙面不改色的將手里的合同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上面轉讓人后邊簽著湛易的名字，眼尾一揚。

    她輕輕放下薄薄的幾頁紙，將書拿在手里，笑瞇瞇的看向他，“怎么？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看你一臉緊張的，難不成這本書里藏著哪個小姑娘的照片？”

    喬煙晃了晃手里的書，本來是逗逗他，沒想到還真被她晃出一張照片。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將照片翻過來看到照片上的側影時愣住。

    照片里湛易不茍言笑，像是不太喜歡這次拍照，清清冷冷的站著，也不知道拍攝者是因為技術不佳還是被湛易身后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湛易只占了不到一半的圖幅，照片的主人似乎是他身后的那個人。

    鏡頭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聚焦，女人穿了一件米黃色的吊帶長裙，只露了一張側臉，即便是素顏在高清鏡頭下也找不出一絲瑕疵，天色昏暗下也能看出女人膚如凝脂，只是她眼中壓著nongnong的愁緒微微仰著頭看向遠方，海風吹過來，揚起她及腰的長發，畫面在這一刻定格。

    喬煙渾身微微顫抖著，目光死死的盯著照片上的女人，雙眼逐漸發紅。

    手機也被她扔在地上，鏡頭翻轉，沒有將她這幅樣子照進屏幕。

    湛易察覺到不對勁，看著一片黑暗的屏幕叫著喬煙，“喬喬?！?/br>
    沒過多久，手機被拿起來，鏡頭前出現喬煙燦爛的笑臉。

    他隱隱覺得在剛剛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喬煙發生了什么，但現在見到她比平時還要燦爛的笑臉將心中的疑慮壓下去。

    喬煙回到臥室在床邊躺下來，輕輕的用標準的英文讀著書面上的英文字符，直到她打了個呵欠，湛易開口，“困了？睡覺吧?！?/br>
    喬煙把書放到一邊，將照片拿過來，舉到屏幕前讓他看清，“湛易，這張照片你什么時候拍的？”

    湛易似乎對這張照片沒什么印象，默了默才開口，“你離開的第二年?！?/br>
    喬煙把頭埋在枕頭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手指緊緊抓著床單，克制著自己的聲音，嬌俏的笑了一聲，轉移話題，“那個糖廠老板說，買生產線的人是大老板，去國外了？”

    湛易摘下眼鏡，看著她被凌亂的發絲遮住的半張臉，“你看到了?！?/br>
    喬煙雙眼亮亮的含著笑看著屏幕。

    “我可以解釋......”

    喬煙哼了一聲，“我困了，跪安吧?！?/br>
    湛易無奈的嘆了口氣，“喬喬，乖，不要耍小性子，我抱不到你?！?/br>
    喬煙不滿的咕噥一聲，下床把燈關上，只剩下床頭的一盞燈，光線暗下來，喬煙靠在床頭，聽著他的話心頭一暖，他總是這樣無底線包容她。

    看了眼手邊的照片她眸子黯淡下來，近乎囈語般的喃喃道，“湛易，你要一直愛我?！?/br>
    “好，我會一直愛你?！闭恳卓吹剿聪蚺赃?，屏幕下方露出照片的一角。

    那張照片難道有什么問題？

    兩人掛斷視頻已經是深夜兩點半了，喬煙側臥著蜷縮成一團，手上拿著那張照片。

    她已經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家里找不到mama的任何照片，她出國前手機等電子設備全部被喬黎處理掉了，手機卡被注銷，手機里存的照片全都沒了。

    這是她幾年來見過的唯一一張趙韻的照片。

    照片拍攝的這天是不是就是mama跳海的那天？

    那時候有沒有人想要阻止她呢？在她臨死之前有沒有人讓她感覺到一絲溫暖？

    喬煙閉著眼，眼角帶著水光，狠狠磨了磨牙，如果她足夠強大，就不會被強硬的送出國，也就不會讓mama悄無聲息的跳海。

    她捏了捏眉心，心口壓著一塊巨石喘不上氣來，急促的榨取著新鮮空氣。

    喬煙伸手將床頭柜的抽屜拉開，摸到最深處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片藥片放在嘴里就著床頭柜上的水吞了下去，隨后將藥瓶藏好，脫了力般倒在床上。

    ***

    湛易越想越不對勁，第二天一大早把季檀從睡夢中震醒。

    “哥！你看看現在幾點？！剛剛五點半！你是要看B市五點半的清晨嗎？求你饒了我吧，我還要睡覺?！奔咎丛谀穷^一通抱怨，起床氣也被激出來，不過他也只能對著冰塊抱怨抱怨。

    湛易直切正題，“那次在海邊你給我拍的照片底片還有嗎？”

    “哪次？”季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跟教授到B市做講座的時候?！?/br>
    “哦，都過去好幾年了，等我醒過來再找找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