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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所動,眉宇之間,也冷淡清明了不少,道是在京城有所歷練,十分滿意。也少不了夸素素侍夫有道,素素盈盈謝了,卻覺得不對勁,又說不是什么來。春節過后,她便知道是什么了。趙烈先前與她行房,全憑藥力支撐,但趙烈也是凡人,哪經得起這么折騰,久而久之,十分辛苦,也不愿費功夫,便總想著怎么躲,不是睡在書房,就是推說大早就要去翰林院,本來不愛應酬,如今也和趙煦出去會客,日日不是對書用功就是周旋酒陣文場,常不在家。素素何嘗猜不出趙烈在躲她,心里不滿,又說不出口,知道他對她止于夫婦之義,沒有男女之情,說也沒用。她認識幾個官太太,趙烈沒另置妾侍,已經夠她們稱道,哪想得到她有這般苦處。加上趙烈一次經筵講學,雖不及趙煦侃侃而談,卻自帶認真儒雅之氣,兄弟又一唱一和,大得皇帝贊賞,不久雙雙升內閣大學士,一放出來,不是封疆大吏,也能有極好的位置,那些婦人,對她眼紅還來不及。有苦道不出,難道還爛在心里?她有怨氣,平時說話,對趙烈也有些沖撞。趙烈起先也是哄的,后來發現哄也白哄,便都笑笑過了,這一來,她氣更甚。有一次趙煦來家里吃飯,她對趙烈冷淡了些,趙煦家規極嚴,兩房太太都被他治得服貼,難保還要娶第三房。見她不太對頭,不禁皺眉,言語之間,暗含責備之意,也被趙烈圓過去了。素素哪吃過這種教訓,她也知道嫁作人婦與在家不同,心內還是十分委屈,臉上更不好看。趙煦見她這般,私下和趙烈說:“我看素素像是吃了委屈,長此以往可不好。該哄還是哄哄?!?/br>趙烈道:“要能哄,我早哄了?!?/br>趙煦奇道:“那是為了什么?”趙烈嘆了口氣,不語。趙煦見他似有難言之隱,便猜到了八九分,道:“這樣漂亮的你也不喜歡?難得她如此好性子,也讓你悶出脾氣來!”趙烈搖頭不語。此時王實獻茶上來,趙煦看了他走去,才說:“和那山神,還有來往么?”“上了京,就斷干凈了?!?/br>趙煦看他一眼,拿了茶喝一口,道:“我早知不用勸你,男兒胸懷天下,志在四方。當時快活,久了也各走各路,沒有意思。趙家子弟,哪能這般目光短淺?!?/br>“現在……”趙烈對門外抬了抬下巴,暗指素素,“也沒什么意思?!?/br>趙煦放了杯子,先贊一聲:“這茶好!”又道,“現在離家了我才敢說,這父母之命就沒什么好的,縱她是天仙長相,出身名門,要我從心里希罕,也難。不過,兄弟一場,不管你愛聽不愛聽,我也是要說的,我是怕你心里記掛著那山神,緩不過來,誤你一世快活,就是另一碼事了?!?/br>趙烈不帶表情看著門口好久,才答道:“若他現在不記得我,過得快活,我便沒什么不快活的?!?/br>趙煦笑笑:“不管怎么說,還是有長進。世上之事,哪能隨心所欲,能斷了,便是有志向前,就是好的?!闭f著,斂了笑容,“不過,家教還是要的。不然到時收拾局面,有你好看?!?/br>“什么?”趙烈愣愣問道。“上元燈節,你道我看見誰和素素說話?”“那天顧著和父親母親看燈,沒在意。和誰說話又怎么了?”趙煦怪道:“你真是個不重媳婦的!現在有人要你回江南一趟!”“回江南做什么?”“剿匪!”“荒唐!”第二十八章趙煦見趙烈認真成這樣,不禁失笑:“上元燈節,我正好見晉王爺的小廝下酒樓打聽素素的身份。并沒有什么下文。還有件事,”他湊近趙烈說,“有一個言官,上了道折子,說父親在江南剿匪不力。那人是李之煥的門生,大概受了什么人指使了罷?!?/br>趙烈知晉王爺一派新黨并不太喜歡父親一派的老臣,狐疑道:“然后就要我走?”“當今圣上,總愛著人揣摩他的心思。這樣無理取鬧的折子,他沒淹掉,大概是警醒之意。如今不比過去,這次我們兩個擢升大學士,已是越次,很遭那些老資格的人不滿。這些人虎視耽耽,遇事生風,不得不妨。晉王表面上聲色紈绔,實則養晦,被他盯上……不好。你何不遂了他們的意,反正江南流寇,并不得勢,不至置你于險地。何況父親在那,下面那些官員,不敢不給你面子?!?/br>不用大哥說,趙烈也知道,當朝天子,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對大臣一面籠絡,一面暗中挑拔,三派大臣雖然看出他心思,但也不免要淪于揣摩圣意行事。李之煥是晉王一派,并不大滿趙老爺一派老臣的賬,暗暗角力,互為消長。“江南士林,心高氣傲,我怕和那些地方官處不來……”趙烈知大哥說一不二,還是想別扭一下。“這是什么理由!堂堂大學士,還怕這個!將來入閣拜相,對下面之事渾然不知,被人說書生誤國,看看誰和你處得來!”趙煦笑道,“歷練歷練,回來和你做大事!”果然,上諭下來,含糊不清,不褒不貶,總之趙烈這回真要去江南了。臨行前,素素站在風里,恨恨不說話。趙烈和她告別,便上了轎。其情形不免太過草率,想她會更不高興,卻也顧不上這許多。這兩個月來,夫婦相處是越來越不愉快了。甚至在同一坐官邸,趙烈都盡量避免和她見面,反正話不投機。久而久之,竟有些形同陌路。所以這次離京,趙烈也覺得這方面總算松了口氣。路過榆塘,卻不得進城看望父母,徑直在通州上任,江陽屬通州地界,趙烈問明地情,不免惆悵??煞饲椴蝗菟W避,上任當天,便馬不停蹄下江陽視察。江南綠林,也不過是些流竄在各城邊界的強盜,前朝結成一股,勢力壯大,經趙家等上一輩大臣編列兵團整治,到了本朝根本不足為患,只是最近一段時日,才又有死灰復燃之勢。有人便抓住這個做文章,說江南地方官匪勾結,指桑罵槐,還真有些牽扯到趙老爺身上。趙老爺也有心助兒子成功,聽他南下,還是做一番打點。只是這江陽縣官也是翰林出身,曾因不懂迎合開罪了上級,才落得個芝麻官做,有些郁不得志,見到趙烈這樣的人,更是心中不平,覺得這些貴公子沾了祖上便宜,平步青云,下個江南也形同休養,不放在眼里。趙烈自然不像趙煦頗懂為官之道,該怒則怒,該緩則緩,不過他是個直心眼,見那縣官言語敷衍,狠狠把他批了一頓,正好給了個下馬威,卻也讓對方懷恨在心,伺機要作弄他一番。一日,那縣官跑上門來,說是江南流寇首領逃匿到臥龍山,已遣人馬去搜尋。趙烈聽了,自然是要親自去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