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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趙烈也自會心下悔恨,著女飾便會更為頻繁,連素素在梳妝時,他都會看得心馳神往,恨不能抓過梳子來自己擺弄。但京中人多眼雜,到底不比榆塘是自家地盤,加上被秦均抓住被父親打的前車之鑒,他到底還是沒敢這般模樣踏出家門。“公子,我和你看了那么多家京城小姐,和榆塘那些沒什么兩樣嘛。不過是衣裳花式多些,頭發梳法新些,底子里還不如少奶奶,少奶奶卻不如你?!边@日,素素出門,王實邊給他梳頭邊說。“越來越會說話,早知道不要叫你和王爺府那些下人混一起,沾染些腐氣!”趙烈有些受用,正在擦粉,不敢笑,便板著臉訓。“我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不是,讓雷劈死!像楊先生那般樣貌人品的,張公子還不是看都不看一眼?少爺若不是天仙相貌,張公子放著那么多神仙精怪看不上,偏偏對少爺你心心念念,犯了天條都要尋你,還拜了天地去?”王實越說越有勁。趙烈被說中心事,臉真的沉了下來,冷冷道:“他何故偏偏對我這樣,我怎么知道!我這副臭皮囊,過幾年還不是一樣不成事了!真對不住他掛念!”王實早摸清他脾氣,特別是女兒裝扮時,少爺可是本性畢露,放得開嬉笑怒罵,不似平時審慎,所以說話更要小心,平時提到張衍,也是要看心情時候,如果不提,少爺想得慌,又決不肯自己說,提了張衍,又容易出岔子,忙認真想了,才答:“張公子也不是光看了少爺相貌,定是看的其他?!?/br>趙烈想了想,自己于趙家三兄弟中,還真沒什么“其他”可言,連相貌,也因偏秀氣受了不少氣,論氣度寬廣,也遜于楊冕季常,還妻生子……這么想下來,不禁嘆了口氣,道:“我能念他幾年便算幾年,他若去了,我也不怨他,他和了我,確實不大值當?!?/br>王實見了不忍,又見他平心靜氣畫眉,也知無可再言,便專心梳頭。趙烈拿了鏡子,側頭看了看,又嘆道:“我這般樣子,知道我真面目的,也只有他說喜歡?!?/br>這話說得纏綿悱惻,王實都覺得心疼。打扮停當,趙烈遣了王實望風,便拿出那兩幅卷軸來,細細看了楊冕筆法,構圖,手執張衍送他的神筆,在紙上畫起來。這兩年,這筆顏色變換,也使得順手。只是睹物思人,終究沒畫出張衍模樣,怕畫差了,只落成一朵荷花于紙上,亭亭玉立,半開半合,自帶寂寥,一如自己五歲時在案上挑的那枝。他提筆一畫再畫,還是只能畫出荷花。想起張衍當初畫不盡舊時天上繁華,筆下卻只弄些山間精怪自遣,如今自己勾勒不出心愛之人,只好描荷以寄托,才略微體味他百年寂寥。畫畢,挑了張最中意的,想常州戲水那夜,便在旁題道:“清風定何物,可愛不可名。所至如君子,草木有嘉聲。我行本無事,孤舟任斜橫。中流自偃仰,適與風相迎。舉杯屬浩渺,樂此兩無情。歸來兩溪間,云水夜自明。”寫得入神,連王實在外面敲門低喊聽不見,終于傳來王實慌張之聲,才讓他如夢方醒:“少奶奶,少爺說不許別人進去……你好歹也容我通報一聲?!?/br>素素急道:“早說你們常趁我不在,把我帶那幾個下人都打發出去,這回又是在做什么?”話音剛落,素素就推了門進來,王實攔不住,低頭站在一旁。素素見他這般模樣,一時認不出來,愣在當場,看了良久,才不相信道:“相……相公?”趙烈覺得又掃興又頭疼,又不能這樣打扮和她說話,徑自放了筆,收了畫,走到妝臺前脫簪擦粉,王實見他如此,忙過來幫忙。素素見自己夫君化作一個大美人站在房中,哪能不驚詫,雖過去在自家戲臺見過,但只當他助興,并未深想,如今一見,才知他真有這般嗜好,站在門口老半天說不出話,咬了咬唇,憤憤離開。王實躊躇了一番,還是關了門,老實再回來幫趙烈收拾:“少爺,這可怎么辦?”趙烈沉著臉不答。王實只好再勸:“少爺,別亂說話。老爺吩咐,不能讓崔家小姐受委屈?!庇执曛值?,“哎呀,她剛才出去了,不知上哪找!”趙烈長嘆一聲,把梳子狠狠拍在案上,皺著眉不說話。王實又說:“少奶奶識得大體,不會亂跑亂說,待她回來,少爺千萬好言好語勸了??!”還不到傍晚,素素果然回家了。她沉著臉,經過前廳,看趙烈坐在那里等他,表情一滯,便從他身邊走過,正要走入后堂,突然又折回來,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會兒,才道:“你總不大樂于和我行房,卻是因為這個么?”趙烈沒想到她說得如此率直,幸好早屏退了下人,只留了王實,王實也是忙奔下去“倒茶”,不敢再聽,只留他們兩人僵峙在那里。第二十六章這若是在趙煦家,縱錯在趙煦,也定沒有女眷敢這樣和趙煦說話。素素家是榆塘世代望族,家中儀制私毫不遜地方大員,自有一副大小姐脾氣,平時柔婉可人,但也不卑不亢。這倒罷了,可趙烈待素素,一面是他不滿兄長治家方法,待人極寬,一面又自覺負了素素,平時相敬如賓,沒給過她一點臉色看,可謂禮遇有余而柔情不足,新婚夫婦,自然相爭甚少,現時碰到這種結骨眼上,他便落于被動了。王實之前主要勸趙烈要穩住素素,若這事說出去,真是貽笑大方,不但不好為官,更不能做人。“這對她又有什么好處?”趙烈覺得素素做不出來,只是覺得真對不住她。當下心虛,不免露怯,又被她這么一問,不答就是默認,否認又舉不出其他理由來,十分難堪。想在榆塘之時,夫妻行事也不頻繁,但素素平日只呆在家中,又是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旁人不好相談這些。這回上京,交了些官太太,茶余牌下,不免以床第之事打趣,聽來聽去,也覺得自己家夫君不對勁,又聽聞自己帶到趙家的下人說,趙烈買回來的女子衣服,并不全給了她,趁自己出門時,還屏退閑雜。她雖想著趙烈斷做不出把其他女子帶回家的事來,但種種跡象,不免讓人起疑,這次想抓了個正著,誰知碰上這個窘況,真還不如不知道得好。她氣沖沖出了家門,想京城之大,還真沒有個訴苦的地方,雖有親族,也不能往自己丈夫臉上抹黑,不禁氣得哭起來,最后還是得回家。本來見了趙烈不想再說,氣不過,還是走來問個究竟。趙烈看她面帶淚痕,也不答話,便去拉她手。素素后退一步,眼帶哀怨。趙烈也不計較,又去執她手道:“去洗把臉,吳媽做的飯都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