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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淡然說:“他是個生意人,任何事都可以找到合適的價錢?!?/br> 小雪很快就知道了這個合適的價錢。她在公司見到正式的投資協議,孟懷遠以個人名義給公司投資了三百萬,得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換言之這個資產只有幾張桌子幾臺電腦年年虧本的小公司,要作價三千萬,這無疑是個笑話。 正午時分,她對著窗戶里照進來的陽光發呆,旁邊的小汪湊進她格子間來叫她:“樓下吃飯去?” 她笑笑說:“我不去了,等會兒泡方便面?!?/br> 小汪卻沒有立刻走掉,打量她說:“你今天有點怪?!?/br> “哪兒有!”她心虛地看自己。凌晨醒來一次,后來在某人懷里又迷迷糊糊地睡著,直睡到日上三竿,胡亂抹了把臉就沖出門來上班,身上這身衣服還是昨天的。 “哦!”小汪看了半天恍然大悟,“唇膏的顏色沒見你用過?!?/br> 她平時從不化濃妝,今天早上又著急,跑到辦公室的洗手間一看,把自己嚇了一跳。黑眼圈倒也罷了,嘴角的傷痕象被狗啃過,不得已和小李借了支大紅色的唇膏,害得她被小李曖昧地看了許久。 她才要解釋,小汪嘿嘿地朝她笑:“我聽小李說,這是419的節奏?嘖嘖,何方神圣,竟然能把本公司的女神哄騙得動了凡心,好奇丫!” 她瞪小汪,這時有人在她桌邊“咚咚”敲了兩聲,她抬頭一看,西裝革履,神清氣爽,不是昨天晚上啃人的小狗是誰。 小汪慇勤地迎上去:“孟總!來找鄭總???他今天正好不在……” 他笑一笑,雙手插兜朝小雪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我來找她?!?/br> 小雪慌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孟總要看去年的那筆帳?我找出來了,這就給您打印出來?!闭f罷對著小汪:“你們不是要去吃飯?我這走不開,你們先去吧?!?/br> “那筆帳?”他不置可否地朝她笑,停了停說:“不著急。要去吃飯?大家一起吧,我請客?!?/br> 小汪一陣歡呼去叫小李。她在背后比著嘴型向他抱怨:“你來干什么?”他似笑非笑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最后才比著嘴型說:“來看看你?!?/br> 她在心里嘀咕,幾小時前才分手,有什么好看的,冷不防他低下頭,匆匆親在她受傷的嘴角上,在她耳邊低聲問:“還疼不疼?”她大窘,忙著掙脫他的手。小汪才走出沒幾步,背影還看得見,這時候忽然回頭問:“去哪兒吃?”他放開手,笑了笑回答:“你們決定吧?!?/br> 小汪提議去吃比薩餅,孟懷遠嫌太慢,帶大家去附近的海鮮自助,有龍蝦刺身,還有碩大的阿拉斯加皇帝蟹。其實吃螃蟹尤其費事,小汪和小李都吃得手忙腳亂,只有孟懷遠要了一碗烏冬面吃得慢條斯理。小汪奇怪:“孟總,您都不吃海鮮,干嘛來吃海鮮自助?” 他順手把蘸好醬的龍蝦rou放進小雪盤子里:“小雪愛吃龍蝦刺身?!?/br> 對面兩個人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倍,她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腳,虧得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面不改色地補充:“聽小雪說你們公司的女士們都愛吃刺身。來,這醬不錯?!?/br> 這頓飯吃得委實太飽,害得小雪一下午都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挨到下班,六點一到趕緊開溜。 沒想到晚上更夸張。她走出大門,路邊有黑色的車朝她鳴笛,走過去一看,是阿遠坐在車里。她不無奇怪:“這么早?你平時不是很忙?” 他百無聊賴地看窗外的車流洶涌:“嗯……這幾天不忙,原來要去印度,正好把工作都排開了?!?/br> 晚餐在某小巷深處的米其林意大利餐館,院子里架著葡萄藤,餐桌就擺在葡萄藤下,月色明朗,空氣里有玫瑰的清香。阿遠點了布艮地夏朵內白酒,口味清新,頗為解暑,她面前的茄汁鱸魚鮮得可以叫人咬掉舌尖。 她拿叉子戳盤子里的鱸魚,阿遠抬頭疑問地看她,她說:“其實不必來這么好的地方?!?/br> 不是不喜歡這種花前月下的氛圍,她只是覺得可惜,一來中午吃得太飽,讓她覺得暴斂天珍,二來阿遠只點了生菜色拉,幾片菜葉子加色拉醬,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居然也要幾百塊,何況此刻她好想一頭栽在床上。 什么都發生得太快,這一天未免安排得太過緊湊,讓人精疲力竭。等到終于吃完飯已經九點光景,他們順著小巷出來,夜沉似水。再隔幾條街就是H市有名的酒吧街,隔著路口可以依稀看見對面街上燈火熾熱,人流如織。周五晚上,整個城市的夜生活剛剛蘇醒。 只有他們走的這條小巷靜得出奇。頭頂夜色沉沉,路燈是暖暖的橘黃色,全聚集在電線桿子底下,走在路上忽而明亮,忽而黯淡。 阿遠忽然抬腕看了看表,不無遺憾地說:“現在去游樂園該關門了吧?” “游樂園?”她啞然失笑,“你想去游樂園?這么幼稚?” 他干脆停下腳步朝她皺眉頭:“哪兒幼稚了?” 她笑:“游樂園不是中學生才去的地方?我上一次去還是高中里的事?!?/br> 他在黑暗里目光灼灼地看她,她才忽然想起,上一次去游樂園是和陳思陽一起。那是高三那年的平安夜,阿遠要打工,不能去。后來他說,對不起,也不能請你吃飯,也不能陪你出去玩。那時候她故作輕松地說,是啊我多不容易,等你成了億萬富翁,要補償我,天天請我吃龍蝦刺身,給我買非洲之星,錢都交給我管。 和阿遠面對面吃意大利大餐,仿若夢中,多不真實的事。 她才似乎恍然明白這一天他都在想些什么。那時候她還很矯情,說上玄月代表分離,下玄月代表重逢。今晚明月當空,是個重逢的好日子。抬頭望去,月光勾勒出他臉龐的曲線,明亮的雙眸,堅毅的下巴。他們在夏夜的微風里輕輕相擁,他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游樂園只有中學生才去,那你想去哪兒?” 她躲在他懷里打了個哈欠:“飯也吃了,回家吧?!逼鋵嵒ㄇ霸孪氯恢匾?,只要能夠在一起。 他卻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嗯,也對,回家,做成年人才做的事?!?/br> 第24章 番外 “同學!” 孟懷遠從樹蔭里抬起頭來。有人在頭頂叫他。 四月底的天氣,微風拂面。楊樹開了花,空氣里漂浮一叢一簇的楊絮,仿佛化不去的大雪。暮春慵懶的陽光底下,他看見在頭頂居高臨下喊他的那位女同學。 白皮膚,尖下巴,一對清澈見底的大眼睛,馬尾辮束在腦后,可是有幾縷不安分的散發落在鬢邊,微風吹來,揚揚灑灑。 Geous, G-O-R-E-O-U-S,Geous。 他在心里重復剛才正在背誦的英文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