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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別告訴我你高一?!?/br> 他似乎又扯了扯嘴角:“高二?!?/br> “我也是!”她再次驚嘆,“奇怪,從來沒見過你。理科班的吧?” “嗯?!彼压P遞還給她,聳肩縮了縮脖子,已經準備走進雨里。 “你叫什么?”她在背后追問。 他頓了頓,頭也不回地答:“孟懷遠?!?/br> “哦!”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大神,如雷貫耳。她心下大慰,比大神笨那是正常的,也許她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白癡吧? 大神雙手插兜從容走進雨里??墒谴笊竦钠庖策殴至?,明知道她是同校同年級的同學,怎么連名字也不好奇一下? “喂!”她在背后叫他,“你還沒問我叫什么?!?/br> 他緩下腳步回過頭,像是微微地笑了笑,可是大雨在他們之間傾盆而下,她定睛地看也看不真切。反正他是沒有要問的意思,她扁嘴說:“我叫……” 他打斷她,果真是在笑。漫天雨幕里,他笑了笑說:“你叫厲曉雪?!?/br> 第4章 所有分手都從相愛開始(2) 高中的最后一年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轟然而至。 所有同學都為學習焦頭爛額。小雪的成績最好只能算中庸,也鼓起前所未有的學習熱忱。特別是她的傳統弱項數學,開學頭一次測驗竟然考了個前所未有的好成績,惹得數學老師疑慮重重地朝她看。 為了徹底脫離及格線,她開始不遺余力地去菜市場買菜。父母都忙,家里買菜的通常是阿姨,她干脆和阿姨說好了,包下買菜的任務。孟懷遠每天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擺攤,每天除了固定的那幾樣,菜色又略有不同,今天有蘑菇,明天變成茄子。每天天沒亮他就必須去進貨,早上擺上兩個鐘頭,然后去上學,下午三點放了學再來。他的攤點在市場的頭里,因此生意算是不錯,碰到刮風下雨,就要搬到沒什么人的地方,但頭上會有塑料大棚。 多來了幾次,連對面賣魚的王mama也和小雪混得很熟,遠遠見她走來就對孟懷遠曖昧地笑:“阿遠,你的同學又來了!”他就默默笑一笑,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跟著王mama阿遠阿遠地叫他: “阿遠,看看這道題,不可能啊,答案一定是錯了?!?/br> “阿遠,拜托,數學老師說如果有人做出這題就準我們去秋游?!?/br> “阿遠,這題,黃岡中學數學摸底考附加題,我賭兩根黃瓜,你肯定做不出來?!?/br> …… 讓她深受打擊的是,不論是她認為如何高深的題目,都難不倒阿遠。他從來不說她笨,只迅速掃一眼作業本,又默默看她一眼,然后通常在五分鐘內把題解決。 煩了他那么多次,她不免覺得過意不去。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可是他缺什么嗎?好像只缺錢。 其實她的零花錢很充足。爸爸原來是廠里的技術人員,后來下海經商,在郊區有一間玩具工廠,產品銷往歐美各地,因此家里的條件在同學之中也算上乘。她想過要不每解一道題付阿遠十塊錢?這樣顯然是不行,她直覺會被他銳利的目光一眼釘死。 想來想去,他的數理化成績拔尖,語文排名前十,只有英語似乎稍差些。她收羅了家里所有的語音資料,練習冊,和原版讀物,塞進書包搬到菜場去獻寶。沒想到他只掃了一眼,淡淡說:“我用不著?!?/br> 她發愣,抓起一張原版片強力推薦:“你試試看啊,很有用的,特別是原版片,練聽力特別好?!?/br> 他低頭停了片刻才說:“我看不了?!?/br> 她暗自譴責自己。他家里連電話都沒有,不可能有電腦,也許也沒DVD機。 后來連陳思陽都覺出了異樣,打電話給她問:“小雪,你還好嗎?最近你很少打電話來問我數學作業了?!?/br> 什么很少,根本是沒有。她偷偷地樂:“哦,說了你也不信,數學老師說我忽然開竅了?!?/br> 所有人都在發奮。學校把高三的晚自習時間又無情地延長了一小時。某天晚自習下課去往自行車棚的路上,她終于偶遇了陳思陽。他從不知哪個角落鉆出來,走在她的身旁。 “嗨?!彼匀坏睾退蛘泻?。 他朝她笑笑,臉上有靦腆的表情,并肩走到自行車棚里他才說:“那么晚了,我們一起走吧?!?/br> 她愣了愣:“不順路啊。你家在南面,我家在北面?!?/br> 他一臉認真:“前兩天報紙上說附近發生了搶劫案,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br> 搶劫案其實發生在火車站附近,離學校著實還有一段距離。她不禁笑了:“哪兒那么夸張,我家不過就五分鐘而已?!?/br> 不過她很理解他突發的騎士精神,正好看見車棚的另一端有個女生在開自行車鎖,像是陳思陽同班的李若菊,外號叫橘子。她朝那頭努努嘴:“那不是你們班的橘子?她住南面,家又遠?!?/br> 橘子半天也沒打開車鎖,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話,向他們的方向抬起頭。小雪連忙在背后推陳思陽一把,悄悄說:“快去快去,她都聽見了?!?/br> 隔天她跑去問阿遠:“你怎么從來不去晚自習?” 他從蔬菜堆上抬起頭,默默掃她一眼,十分戒備的神色:“怎么了?” 她頓時不知所措,搓著衣角“嗯”“啊”了半天才說:“最近學校附近有搶劫案,下課又晚……我是想如果你哪天去的話,我們順路可以一起回來?!?/br> 他低下頭,沉默地整理他的蔬菜,排完了西紅柿又排茄子,最后才說:“我沒時間?!?/br> 關于時間,她后來才知道,收了蔬菜攤他要去一個裝修隊幫忙干漆工活,漆什么衣柜、書柜、鞋柜、吊柜,一干常常就到深夜,所以她才會時不時看到他手上一層又一層的顏色,有時還有帶血的傷口。 她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學生干這樣的粗活。同學中也有打工的,最艱苦也就是去麥當勞肯德基。其實麥當勞阿遠也去,通常是周五周六,從晚十一點到早五點,這樣他可以下了班去賣菜,賣完菜去裝修隊,做完裝修再去麥當勞。 她還是常常拎著菜籃子裝著作業本去找阿遠,見到他忙碌的身影,心里總會泛起異樣的滋味,好像吃梅子咬到舌頭,一種酸酸的痛。她也常常想如何報答他的耐心教導,想來想去一籌莫展,能付諸現實的只不過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在自己要買的蔬菜里扔幾棵爛菜。 聊以□□的是,她雖然沒他聰明,但似乎更適合賣菜。他偶爾走開去洗手間或接電話的時候,她很自然地幫他看著攤子。她人長得漂亮,又有親和力,來買菜的阿姨都愿意和她多聊幾句。哪像阿遠,看人挑菜的時候也目光如炬,嚇得人想買完了趕緊溜。 到后來對蔬菜的行價她都了如指掌,偶爾買回家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