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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這一套做完,許知瑜身上出了點汗,她輕輕喘了口氣,接過凈月遞過來的水壺喝了兩口,幾人在林子里躲了會太陽,等到香灰燃盡,便去滅了蠟燭。 正待回程時,許知瑜遠遠看著一頂青灰色頂的轎子朝山道上來,轎子后隨從若干。幾人回避,卻見轎內簾布掀起來,有一公子手上持著一把玉扇看著她。 人她是不認得的,但這扇子卻也還記得——那是白玉姊妹扇,蔣熠身上也有一把。 既然這人不是蔣熠,那便是當日在西郊要贈扇之人了。 許知瑜微微后退了幾步,低頭行禮,心道不巧。尋常人家上比坪山祭祖,鮮有能坐轎子上來的,也即是說,但凡能坐轎子的,必得是顯貴。 公子示意,轎子就在許知瑜五步外停了下來,轎子前頭走的帶刀侍衛喝到:“大膽,見到皇子殿下怎么不下跪!” 許知瑜心里一咯噔,拜下,道:“參見四皇子?!?/br> 上頭沒有回音,而許知瑜卻感覺自己渾身被打量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四皇子低聲說:“現在再贈你扇子,可要?” 這話說淺了是贈扇而已,說深了,什么都有,亦或者是娶親。 尤嬤嬤在后頭嚇出了一身汗,護主心切之余,說:“殿下這話,實在是折煞人……” 侍衛道:“住嘴,殿下有問你話嗎?給我掌嘴?!彪S即幾人上來,拉住尤嬤嬤,而四皇子不說話,便是默許。 許知瑜連忙出聲:“是民女教奴無方,懇請殿下萬萬莫錯怪?!?/br> 四皇子瞇著眼睛,日光照到了窗沿,他微微探出頭,面貌清晰了許多——與老皇帝年輕時的容顏相差無多,五官端正,三庭五眼,只是雙目肖母,微微往上挑起。 此時那些宮人已經在掌嘴了,后頭尤嬤嬤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清脆的掌嘴聲卻一聲比一聲大。 許知瑜用力咬著牙,卻不敢再輕舉妄動,心里焦躁不已。 好一會兒,四皇子聲音低低的,只再問了一聲:“再贈你這把扇子,你要,還是不要?” 身后掌聲沒有停。 許知瑜咬咬牙,說:“多謝殿下?!彼咛痣p手,白皙纖細的手指就像捧著一掬陽光送到四皇子眼前似的。 四皇子本想將扇子丟到地上讓她自己撿,這下卻改變了主意,把宮人叫了回來,宮人捧著扇子,放到了許知瑜手上,趾高氣揚道:“拿好了,殿下賞你的東西,你可要收好了,弄壞了要你的腦袋?!?/br> “謝殿下?!痹S知瑜咽了咽喉嚨,說。 一隊人離去后,她雙手仍高舉著,直到見不到他們的轎子了,才緩緩收了回來,此時她雙手已經酸痛不堪。 尤嬤嬤在后面磕頭,哭道:“姐兒,是老奴的錯……” 許知瑜扶起她來,搖搖頭,說:“不怪你,他既然是想為難我,我們就算本身無錯,也得給挑出錯誤來?!庇又?,何患無辭? 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去西郊一次,就招惹了皇族的人,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許知瑜皺眉替尤嬤嬤看腫了的臉,既心疼,又憂慮,嘆了口氣。 凈月小聲問:“姐兒,我們該如何是好?” 對抗不行,難不成還不能躲么?許知瑜當下做了個決定——如今父親不在,京城再沒什么事能牽絆住她。 回府后,她自己收拾了幾件衣服,叫凈月和尤嬤嬤也收。 但是若幾人都走了,京城許府沒了個主持的人得亂套,因此尤嬤嬤愿意留下來管理府內一應事物。 許知瑜本來擔心她被四皇子報復,只是尤嬤嬤心意已決,且總認為此事與自己有太大關系,因此她只好讓她留下來。 不知道叮囑了多少回,尤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姐兒,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危,到了陸洲,報平安的話,先轉到我侄女家,再由她帶來?!?/br> 許知瑜心里也生了些離愁,點點頭,道:“嬤嬤也要注意身體?!?/br> 千萬句囑托,只化作馬車上角鈴聲鐺鐺。 陸洲,就是上輩子許知瑜客居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命,沒想到自己最后還是要過去那邊避風頭,就是不知道要多久。短則一兩年,長的話,她不敢想。 以前,她就曾隱隱聽父親說過,四皇子李覓心胸小,易記仇,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將來就算回京城,她也得低調行事。 許知瑜輕輕掀開簾布,看著京城漸遠。 這里有她的父母,她的家,上輩子夜半轉醒,她都會流下滿臉的淚水。 如今,她輕輕按住胸口,這里還有其他牽掛,她遠走了,其實不止避了風頭,還徹底離開了他。 或許某日再回來時,就會聽說蘇華風已娶妻,該是哪家的貴女,二人又如何和睦恩愛。 思及此,許知瑜將簾布放下來,愣愣地盯著虛空一點。 接到密報的時候,蘇華風正從皇宮里的踏青宴歸來,他一身白衫,頭發高梳,露出俊逸的面容,說是未弱冠的少年郎也不為過。 一個早上,皇帝一直在暗示他娶親的事,他含糊其辭糊弄了過去,宴中,四皇子李覓提前退下,原是去比坪山祭拜乳母。 他再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李覓和許知瑜就這樣碰上了。 他讓暗衛銷毀密報,緊蹙的眉頭卻出賣了此時的心情,令人立刻備馬。 燕王妃見他剛回府就又要出去,還以為是什么急事,差人去問,那下人卻連蘇華風的面都沒見到,只吃了馬兒揚起的半片土。 侍從抹了滿臉灰,道:“哎喲,什么事叫華哥兒這么急?” 另一個侍從開了個玩笑:“要我說,如果有什么事能叫我這么急,估摸著是媳婦要被搶走了罷?!?/br> 聽罷,侍從幾人皆笑了,卻不知道當真一語中的。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這里要對讀者們真誠道歉,因為這兩天巨忙,甚至都沒空上來請假,累到不行,感覺自己有一千字的小作文說,最后只想說,對不起我又斷了,接下來快完結了,我會好好寫,謝謝你們陪我走過這個人生重要的轉折,筆芯。 第47章 “駕!”蘇華風緊緊握著手上的韁繩, 手臂上甚至凸出了青筋, 他緊蹙眉頭,渾身露著一股寒氣。 元戌二十年,他記得這一年的清明,京外一群流匪伺機打劫出京的車馬,被殘忍殺害的就有出京辦事的四品京官, 所以這事也算轟動一時。 只是那時候許知瑜已經遠離京城, 必然不知道這些事, 結果就這樣撞上了。 當時蘇華風方成為刑部尚書,主審此案, 這些流匪行事如何兇暴他從案卷中便可見一斑,他心中一顫, 一咬牙,嘴里蔓延開血的鐵銹味, 倒也叫他冷靜下來—— 不會的, 此時許府的馬車剛走一個時辰多,只要他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