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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出門來,他猶豫地看了眼蘇華風,蘇華風說:“無妨,全說了?!?/br> 趙大夫便對著面前的小女娃道:“許老爺不是什么怪疾,而是金丹之毒?!边@后面四個字,他聲音壓得極低。 金丹乃皇室御用之物,非尋常官員能吃,況且吃多了,是會中毒的。 許知瑜睜大眼睛,道:“怎么會?我爹爹從不服用金丹!” 父親一直是個冷靜自持之人,他對自己很嚴厲,也最看不起道士煉的這些東西,常與陛下諫言勿食金丹,怎么可能自己服用? 趙大夫嘆了口氣,他寫了藥方,叮囑了注意事宜,再同蘇華風道別,這才離去。 許知瑜抓著父親起了紅斑的手,輕聲問:“爹爹,你那天去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記得本是再照常不過的一天,天還沒亮,父親就去上朝了,然而等到了黃昏,父親還未歸來。 后來,他回來是被幾個太監抬回來的,就是這副模樣,直到現在,一直昏昏沉沉,隨后陛下連下五道圣旨,把許家三朝的恩寵盡數剝奪,就差徹底抄家了。 “是誰逼著你吃的?”許知瑜腦中拼命回憶著上一世的朝堂,當時她嫁進了唐家,唐家在朝只不過是五品官,她對朝中風云感知得太少,更何況后來唐少赟被外派出京。 現在,父親絕不會如此死去,她漸漸收起悲傷的神色。 她剛出了房門,就見蘇華風站在廊下等她,夏日里畏熱的人斷不敢穿這種玄色,只有蘇華風這樣穿著站在陽光下,半點不見躁,反而襯得一身落拓不羈。 “不必擔心,這些事,定會給你個交代的?!碧K華風說。 許知瑜輕聲應道:“此次,還是要多謝表哥?!笨捎行┦?,她須得自己動手,得自己搞得明白,才能放心。 “不必言謝?!碧K華風笑笑,隨后道,“許府上下,也太少人了?!?/br> 許知瑜“嗯”了聲,說:“樹倒猢猻散,現在能留下來的,才是真的許家人?!?/br> “我帶了一些侍從過來,讓他們留在這吧?!碧K華風說,“照顧姨父,也有些人手?!?/br> “這……”許知瑜抬起眼睛看蘇華風,現在人少好管,人多了,她反而可能顧不及。 蘇華風收起笑意,問:“不好么?” “好?!痹S知瑜應完,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她心里跳了跳,不由捫心自問,怎的一看到蘇華風收起笑容就害怕了呢? 果然還是這幾次見面,他實在是兇殘的緣故。 許知瑜是一邊感激著,卻一邊害怕著。 蘇華風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說:“不用擔心管不好下人,我送你的這幾個,敢有哪個不聽話,直接沉塘?!?/br> 許知瑜的小心兒又跳了跳,她知道,蘇華風絕不是玩笑話,上一世世人說他兇煞,不無道理。 蘇華風送了四個十五六歲的使女和八個侍從來,侍女分別喚春雨、夏雨、秋雨、冬雨,簡單好記,侍從就充作打手似的看院子。 一下子許府又熱鬧起來。 不一會兒,蘇華風還叫人抬了三兩箱東西進院子,一打開,竟全都是金銀財寶。 原來父親為官多年,不擅于經營官場交際,如今,在這種時候能得此相助,這種恩德,許知瑜發誓,自己定會牢牢記在心中。 兩人轉過回廊,蘇華風正待離去,他看起來明明是個不多話的人,可每次對許知瑜,總會叮囑上那么幾句。 便像真正的大哥哥似的,許知瑜心內一暖,將他的叮囑悉數聽了進去。 “若是銀兩不夠?!碧K華風說,“即來燕王府尋我,知道么?” 許知瑜點了點頭,她雙眸中含了水般亮亮的,道:“好?!?/br> 蘇華風腳下步伐停了停,他轉過身,用自己半身的陰影籠著許知瑜。 許知瑜明明被他的氣息所包裹,卻不為所知,只抬起眼睛,眼中滿心滿意的信賴。 蘇華風壓著聲音,說:“什么事,別學著這次一樣自己搞,本來府中沒有男丁,還叫一個男子上門來,真出了什么危險怎么辦?” 許知瑜眨了眨眼睛,她露出明媚的笑意,說:“嗯,表哥,我下次會小心的?!?/br> 太乖了。 蘇華風動了動手指,忽然,尤嬤嬤站在走廊那叫喚道:“瑜姐兒,藥熬好了,別涼了,快來吃!” 許知瑜“啊”了聲。 這副藥是調理身體的,不過就是太苦了,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露出了苦惱的模樣。 蘇華風大笑一聲,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肩頭嬌小又柔軟,一個手掌,仿佛就能嵌住似的。他道:“去吧,別怕苦?!?/br> “嗯?!痹S知瑜說,“那我叫凈月送你?!?/br>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碧K華風說,“當我是自家人就成了?!?/br> 現在許府有錢了,這藥錢許知瑜當然不肯讓尤嬤嬤和凈月出,她喝一口,吃了一個蜜餞,還對著這兩個貼心人說:“那里頭的錢財,都有大家的一份,許府即使是這樣,也不會叫你們委屈?!?/br> 凈月噗嗤笑了,只覺得許知瑜跟著小大人似的,只有尤嬤嬤沒回過神來似的,一直在想著什么。 等到夜里,尤嬤嬤幫許知瑜卸下頭上的首飾,她忽然拿起掛著的流蘇,驚嘆聲:“原來如此!” 許知瑜叫她嚇了一跳,問:“怎么了?” 尤嬤嬤神色復雜,說:“蘇公子今日不是戴了塊連著流蘇的玉佩嗎?我道那流蘇怎么看怎么眼熟,跟姐兒的流蘇竟一模一樣!” 許知瑜拿過流蘇細看半晌,說:“嬤嬤,這流蘇,不都長這樣么?” “唉,姐兒你聽我說,每條流蘇的綁法、長度各不相同……”尤嬤嬤待要長篇大論,只見許知瑜輕輕打了個呵欠,說:“嬤嬤,總不能因為我有這個流蘇,就不讓其他人也用流蘇了吧?” “不是,姐兒,這話不是這么說,是那蘇華風……”對你別有意思!可馬虎不得! 何況,這小子每次進許府,總如入自家一般,真怕他哪天強進門來,把姐兒擄走了去! 后面幾句,尤嬤嬤沒來得及說完。 許知瑜擦了擦臉,躺在床上,打斷她的話,說:“好了,嬤嬤,你也累了半天了,時候不早了,快去歇著吧?!?/br> 尤嬤嬤把話噎了回去。 她若是想錯,枉她活了四十好幾的年齡——不成,姐兒心大,她可不能叫姐兒吃了虧,以后她得替姐兒注意些。 隔日,許知瑜剛起床,春雨就端來了洗漱的水,夏雨給她備好衣物,秋雨在小廚房熬好了軟糯的粥,冬雨備好了漱口的茶水。 凈月站在一旁發呆。 不一會兒,外頭侍從說京兆府那邊來了話頭,姚氏已然承認她的罪行,衙役壓著姚沐昆回姚氏老家,去取回一些還沒賣出去的首飾。 許知瑜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