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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清晰的意識到,事到如今,她已作了別人的甕中之鱉,再也無處可逃。 不由萬念俱灰。 “快走吧孟公子,隨你去哪都成,總之莫再我這里多待半刻……” 不等沈晚話說完,外面陡然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伴隨的是之前來此院那精兵的喝聲:“就是這!” 接著只聽砰的一聲,大門從外面被人踹倒,連同之前兩個精兵在內的一伙人破門而入,幾乎是個瞬間的功夫就將沈晚和孟昱奕二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披甲執戈的侍衛迅速上前,在靠近沈晚的幾步遠處停住,然后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沈晚,然后將目光死死盯住她的那張臉。著重在眼角下方來回反復打量。 之前一精兵抽劍搭在孟昱奕脖子上,冷喝:“你并非此間戶主!之前為何謊稱是,從實招來!” 孟昱奕仰著脖子,似乎被激起了怒氣,瞪他:“小爺我就是個登徒子,見到個好看點的娘子就想當人家的戶主,不成么!” “你!”精兵咬牙,狠狠瞪著孟昱奕。 孟昱奕也瞪著他。 打量沈晚的那位侍衛,此刻臉色有些發沉的對旁邊精兵道:“去請秦九大人過來!” “是!” 吩咐完后,他又遲疑的打量著沈晚,似有些琢磨不定。 沈晚垂頭任他打量。她認出了這個侍衛,從前她去淮陰侯府找霍殷,這個守門侍衛總是甚是殷勤的給她開門,還提醒她仔細著腳下。 不消片刻功夫,秦九踏門而入。 一進來他就直奔那被重重包圍的娘子的方向而來,而后犀利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在那十分陌生的面相上著重看了又看。 片刻后,秦九盯著她問道:“娘子哪里人?” 沈晚眼睛盯著地面:“漢中郡?!?/br> 秦九不放過她面上的每個表情,接著冷聲問:“那請娘子說些家鄉話來聽聽?!?/br> 沈晚默了會,就大概說了幾句。 其中一精兵冷嗤:“我們漢中郡的話可不是這個味?!?/br> 沈晚也不反駁,事到如今,大概是覺得再掙扎也沒多大意義了。 這時,一精兵從里屋抱出了英娘,秦九看見,眼睛里頓時迅速閃過諸般情緒,有驚訝,有愕然,有難以置信,又有其他難辨的情緒。 他臉色有些沉重,不由挪動腳步朝著英娘所在方向靠近了些,沈晚驚見,緊張之余不由脫口而出:“莫要傷害她?!?/br> 這時英娘有些害怕的朝沈晚的方向伸了伸胳膊:“娘……” 秦九吃驚的看了眼沈晚,轉而猛地轉頭打量英娘,好半會,才盯著英娘問道:“告訴我,你今年幾歲?” 英娘有些害怕,可還是怯生回了句:“五歲……” 秦九在腦海中飛速計算了番,然后又看了那面帶苦色的娘子一眼,快速吩咐了那幾個精兵幾句,然后轉身大步迅速離開。 沈晚單薄的身子搖晃了下。 她倉皇移開目光不去看秦九那近乎飛奔而去的身影。垂低了頭,當發顫的目光無意掃過自己那雙微微發抖的手時,她突然怔了,而后就吃吃的笑出了聲。她以為她已經視死如歸,以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可待真正臨到此刻,卻原來還是照樣怕的發抖。當真是,可笑,可悲。 孟昱奕呆滯的看著旁邊娘子慘白凄惶的神色,聽著她那充滿了惶然無助的笑聲,只覺得怕是終其一生,都難以忘記此時此刻的這一幕。 霍殷盯著秦九自遠處倉促而來的身影,握在身側的手不由寸寸收緊,下頜的線條愈發崩的死緊。 秦九在幾步遠處停住,躬身行禮。 霍殷死死盯住他,片刻,方咬牙吐出一字:“說?!?/br> 秦九垂首秉道:“回侯爺,大概是尋到了,不過還需侯爺親自確認一番?!?/br> 霍殷喉結滾動了一番,似想說些什么,可最終未吐出半字。閉眸靜立了會,再睜眼時,駭厲的眸光黑沉如暴雨前的洋流。 “帶路?!?/br> “是,侯爺?!?/br> 兩江總督在其身后遠遠的跟著,這般離得遠些了,他方覺得周圍空氣順暢了些。心里不無慶幸,好歹是將人找著了,這要是一個萬一在揚州城里將人給弄丟了去,依霍相那六親不認的狠勁,還不片了他下湯去?不用去想旁人,光想想那莫名變公公的顧某人的不幸遭遇,就足夠令人不寒而栗了。 說來,他也不是不震驚的,接到相令時,他還當揚州城里出了何等叛黨需要他調集兩江兵力圍困揚州城。沒成想,此番興師動眾竟僅是為了個……區區娘子?每每思己至此,他便覺得萬分不可思議,莫不是那娘子給霍相下了什么蠱毒吧?否則那個性沉穩,手段狠辣,行事冷靜的霍相,霍滿朝,豈能做出此等荒唐事?著實令人費解。 在壓抑而絕望的等待中,沈晚敏銳的捕捉到門外那自遠及近的沉重穩健的腳步聲。那從容不迫的步履聲,仿佛是經過了周密的丈量,每一聲的間隔竟都是如斯一致,嚴謹的令人發指。 那踩地聲極重,又仿佛極怒,落入她耳中,不啻于驚天轟雷般震響。沈晚覺得從頭到腳都發冷發涼,仿佛那每一聲是打在了她此刻那脆弱不堪的靈魂上,狠狠鞭笞,重重敲打,恨不能打的她魂飛魄散,恨不能打的她灰飛煙滅! 他來了…… 沈晚沒有哪一刻有這般清楚的認知。 他來了……而她,完了。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那刻。 霍殷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那刻時,周圍空氣出現了短暫的沉窒。 此時已將小小院子圍的水泄不通的精兵和侍衛們,下一刻就趕緊朝兩側快速退去,不消片刻功夫,便讓出一條通路來。 而通路的盡頭……那個仿佛被嚇住的小娘子,正搖搖欲墜立在風中,隱約在發抖。 霍殷緩步過來,步履依舊穩健從容,不疾不徐,猶如閑庭信步??赡侨酊楒赖匿J利目光,以及那越來越冰冷的神色,卻無不昭示他此刻并非那般的從容淡定。 黑底繡蒼鷹的官靴停在距沈晚大概兩步遠處。 沈晚便似認命的閉了眼。 霍殷瞇眼將她從上至下疾速打量一番,而后猶如鷹瞵虎視,下一刻便攫住她那張沒了什么血色的臉龐,寸寸游移。那鋒利的目光猶如實質,所過之處都仿佛能將皮狠狠刮下一層,刮在人臉上只覺寸寸生痛。 霍殷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冰冷。 “端盆水來?!?/br> 沉冷的命令剛一下達,不多時就有侍衛端了盆清水小步快跑過來。盆沿還搭了一條干凈毛巾。 冷冷的看了眼那已然陌生的臉龐,霍殷轉而拿起毛巾在清水里浸濕,幾下擰干后,探手向前抓起那娘子的胳膊就一把提到跟前,然后拿起濕毛巾用力的擦著她的臉。 片刻后,再看向那張臉時,已然是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