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反倒難住了她。這三五日的功夫里,她哪里去找合適的人選?縱然有心想重新考慮那幾個揚州瘦馬,如今怕是也有心無力,因為那兩批丫頭在被那人牙子帶出侯府后,很快就被他脫了手,畢竟汴京城內的貴人老爺們還是很好這口的。 秦嬤嬤只能退而求其次,心道,不行的話就從其他的人牙子手中挑挑看,指不定矮子里頭能挑出個高個來。 思及至此,秦嬤嬤卻未感到絲毫輕松,反而心中郁郁難解。想他們侯爺堂堂皇親貴戚,又是朝中二品重臣,身份貴不可言,本來要什么大家閨秀要不得,如今偏偏只能從賣身的奴婢中挑挑揀揀,著實令人憋屈的慌。 憋氣的捶了捶胸口,秦嬤嬤的臉色帶出幾分郁卒:“要我來說,侯爺便是娶親也無妨,只要侯府無嗣,上面那位還能忌憚什么?反正那位不是也私下撮合侯爺和宰輔千金?我瞧那劉相家的嫡長女不錯,身份尊貴不提,貌美知禮又素有才名,堪堪能配得上咱侯爺的?!?/br> 秦九剛進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人詢陕?,他苦笑:“娘,您這話可要捂住,千萬別在侯爺跟前提,否則會平白惹得侯爺不快?!迸c劉相結親?若與劉相的女兒夜夜相對,只怕侯爺終有一日忍不住恨起拔刀抹了她脖子。 如今汴京城內都傳劉相和他們侯爺私交甚好,對侯爺又極為賞識,待今年年底劉相致仕,便會舉薦侯爺接任宰輔之位。殊不知世人所見均是繁花似錦的表象,又哪里知道暗下的兇潮暗涌? 秦九忍不住舔了舔后牙槽,眼睛瞇了瞇,近兩年搜集的線索來看,劉相與十年前北疆戰事脫不得干系。想來近些年來隨著侯爺權勢日長,他也愈發的心虛,私底下的動作也愈發的頻繁起來。還妄想拿女兒當籌碼,嫁進侯府當冷釘子使?也不看看他家侯爺接不接他這一茬。 秦嬤嬤到底還是耿耿于懷:“哪怕不是劉相千金,禮部尚書家的也成。咱侯府后院來來回回都是些奴婢,到底委屈了侯爺?!?/br> 秦九沉吟了會,方道:“此間事侯爺自有他的打算,既然侯爺不主動提及,我們也莫要冒然開口,以免惹了侯爺不快?!鳖D了些許,到底小聲透露了些許:“這兩年朝中形勢會愈發嚴峻,那起子小人眼見就要按捺不住了,也說不準哪日就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往后出門您也千萬小心些,以防那些不長眼的打什么歪主意。府上人員您也多加留意,若有什么不對的,及時遣人跟我說聲?!?/br> 秦嬤嬤心頭一跳:“這么快?” 秦九不明意味的笑笑,皇子們都已成年,汴京城內這灘水自然就要渾起來了。 “那……”秦嬤嬤只覺得心慌,忍不住去握秦九的手:“你千萬要保護好侯爺。九兒,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千萬要當心啊?!?/br> 秦九怔忡了好一會,他大概有好些年沒有聽到他娘這般稱呼他了。 秦嬤嬤緩了緩情緒,整了面色,抬頭看著他此刻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等過些日子忙完侯爺的事,我便幫你相看些身家清白的娘子,你莫要再找些借口推辭,此番務必抽出時間來看上幾眼。若能看上眼,那咱就選個黃道吉日將人迎回來。若是你還是哪個也瞧不中,那也成,娘也不硬逼你,只是你得答應娘,千萬給秦家留個后?!?/br> 秦九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想像以往那般嬉皮笑臉的打哈哈過去,可如今瞧著他娘滄桑的面容和難掩心慌的神色,卻是如何也笑不出半分來。 反握住他娘的手,秦九鄭重保證道:“您放心,秦家斷不會絕后。最遲明年,我便讓您抱上孫子?!?/br> 秦嬤嬤覺得心口塊壘去了一大半。 “秦家后繼有人,我老婆子也算對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了,即便將來到了泉下,面對你那死鬼爹,也能抬得起頭來。想當年,你爹在侯府……”秦嬤嬤驟然止了聲。 她突然想到,將來有個萬一,他們秦家倒是有后了,可侯府呢?若是她眼睜睜的看著侯府斷了嗣,將來到泉下,她如何面對待她有恩的夫人? 呸呸,秦嬤嬤趕緊唾了自己兩口,盡是想些不吉利的,他們侯爺吉人天相,是長命百歲的福相。要有萬一,也是那起子喪盡天良的心黑小人的下場。 話說沈晚這邊,白白受了一場驚,饒是從侍郎府回到顧家好長一會,還是心有余悸。哪怕那張太醫沒點到其中要害,可她還是覺得心慌,說不上來什么,總覺得似乎要因此起些不妙的苗頭。 此事她終究還是未向顧母提及。顧家剛經歷了一場動蕩,大起大落下,顧母的身子就有些不爽利,如今再讓她因為此事而擔驚受怕,反而不甚妥當。 至于她相公那里…… 一提起他,她就覺得心堵的慌,有時候她甚至隱約有種想法,莫不是他們提前進入了七年之癢的時期?否則,他們夫妻的相處怎么會愈發的冷淡,沒有溝通和交流,同床卻異夢? 今日是官員休沐日,一大清早,顧立軒便翻箱倒柜的將他夏日的衣衫都翻了出來,換在身上不下四五套,掛上玉玨、香囊,對著銅鏡左看右瞧,又扶正了頭上的嵌紫玉發冠。待終于滿意了,他挺了挺脊背,唇邊含著抹溫柔的笑意,一拂袖便意氣風發的打沈晚身側走過,竟是連個余光都不曾施舍給她片刻。 沈晚冷眼瞧著,面上不顯,殊不知此刻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成親三年,她還從未得知他竟是如此熱衷于打扮的美男子!今日打扮的這般風sao,要不是去見哪個美貌娘子,她敢把腦袋割下來給他當板凳坐。連日的懷疑似乎于此刻終于得到了證實,饒是再好脾氣,她也快要忍無可忍了。 “你作什么?”顧立軒俊逸的臉龐寫滿了不悅,盯著沈晚拉扯他胳膊的手,語氣滿滿的不耐。 沈晚到底沒忍住,盯著顧立軒的雙眼,瓷白的臉龐染上壓抑著薄怒:“今個是休沐日,大清早的,你飯也來不及吃就急急出門,能有何急事?” 顧立軒詫異的看她,似乎不敢相信向來溫婉淡然的她,還能有如此急切的時候。 有絲隱晦的得意,卻有幾分被人質問的不悅,顧立軒冷冷抽出胳膊,抻了抻袖口的褶皺,斥責道:“我要去哪里,什么時候還得要向你報備?身為娘子,未免管的也忒寬了些?!?/br> 說著,便又想抬腳而去。 沈晚最不喜他這副有事不說事,動不動語言冷暴力,留個冰冷背影啥事讓她猜的模樣。 又抬手從身后扯住他袖子,沈晚有些無力又有些難堪道:“顧郎,你究竟是怎么了?若真是我哪里做的不當,你可以提出來,咱們總這般耗著到底有損情分?!?/br> 顧立軒不悅的再次扯過袖子,聞言臉上寫滿了煩躁和不耐:“你問我怎么了,我還要問你怎么了?大清早的堵了門不讓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