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苯具h有些垂頭喪氣地低下頭繼續磨墨。

又過了不知多少個時辰，他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姜木遠已經非常困發了，磨墨的動作的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萬靈大帝發現有些不對勁，便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卻發現姜木遠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合上了，手卻還在慢慢動著。

“抱歉，我忘了你是凡人?！?/br>
姜木遠一下子驚醒，才知道自己磨墨磨著竟然睡著可

了，要是來的第一天就被打發走了，以后可怎么再去找這樣的機會？立馬強打起精神，“不！不是，我只是在思考問題?！?/br>
萬靈大帝也不揭穿他，淡淡道:“你先下去休息吧?！?/br>
經過了剛才，姜木遠的眼睛睜得明亮明亮的，“不，我不累?！?/br>
“無妨，你先下去吧?！?/br>
姜木遠心一跳，他該不會生氣了吧？“你該不會生氣了吧？”沒想到居然不留神說出來了，嚇得他趕忙捂住了嘴巴。

萬靈大帝擱下筆，“為何生氣？你莫要說我會為你的話生氣，你一個凡人哪里有那個本事？”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姜木遠聽到這句話，心唰地一下從外涼到內，是啊，你區區一個凡人，能有什么資格讓他生氣，只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他已經不記得你了。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帝君，姜河告退了?！?/br>
回到屋子里，剛才的睡意一掃而空，攥緊藏在手心里的一根發絲，渡了一絲真氣，果真變成了一根柳條，找了花瓶將它插進去放在窗前，一如幾百年前那樣。

姜木遠所在也算是個閑職，每天只需為萬靈大帝磨墨即可。這樣的日子，平靜地像是回到了從前，姜木遠躺在床上，無晴坐在窗前，無晴在看書，姜木遠再看無晴。只是如今，那個可以隨時擁抱的人卻不在了。

天庭的日子其實挺不錯，除了磨墨，和風細雨便會拉著姜木遠到處轉轉，說一些有趣的事情解解悶，姜木遠偶爾也會和她們說一些凡間的事情，而她們兩個總是毫不忌諱地說一定要去看看他口中的凡間。有時被路過的萬靈大帝聽見，兩人便會被罰站一個時辰。姜木遠站的遠遠地看著她們，嘴里雖在道歉，眼中卻是十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氣得和風細雨一瞬間化身狂風暴雨，懲罰結束后將姜木遠狠狠報復一番。

姜木遠其實挺滿足，就算他不記得自己也沒關系，至少自己記得，況且還在他的身邊。他也很幸運自己能遇見和風細雨，她們雖然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從來不會歧視自己是個凡人，反而表現得更親近。

她們老拿姜木遠開玩笑說他喜歡萬靈大帝，一開始姜木遠驚得一個趔趄，發現她們只是在開玩笑之后，也漸漸習慣了，偶爾還會搭兩句話，“對呀，我很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自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他了。如今我來這里，便是來找他的?！?/br>
“切~”和風細雨卻不以為意，這也編的太夸張了吧。

苦澀地笑笑，只有姜木遠他自己知道，這些話，沒有一個字在說謊。

微一抬頭，卻發現萬靈大帝正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眼中的神情琢磨不定。姜木遠緊張的手心都濕了，他該不會聽見了吧？正想起身去解釋，他卻轉身走了。

在姜木遠都以為他壓根沒有聽見的時候，萬靈大帝從書本中抬起頭，“你……好龍陽之風？”

姜木遠微愣了一下，復而繼續低頭磨墨，“帝君以為呢？”或許是怕表達地不真切，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真是這樣，帝君如何以為？”

“咳……眾生平等?！?/br>
這一日，他們兩個看書的看書，磨墨地磨墨，再沒有一句交談。

又是夕陽落盡之時，萬靈大帝看完最后一本書，將它們整整齊齊摞在一起。起身看了看窗外，天邊的云被染成一片火紅。

“陪我去參加宴會?！?/br>
“嗯？”姜木遠正在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沒聽清他剛說什么。

“一個時辰后，我去接你?！比f靈大帝說了這句話就出去了，姜木遠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見了什么一個時辰后去接他什么的，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回了屋子。

“一個時辰，唔……還早……”雖說姜木遠每天干的事情很簡單，大多數時間都在磨墨，但是一整天站著不停歇地干一件事情，先不說無聊，光是累都夠嗆的。腳下一個不穩就倒在了床上，姜木遠索性閉上眼睛睡起覺來，早就忘了萬靈大帝說過的話。

萬靈大帝交代了和風細雨一些事情之后就回到了寢殿，原本以為姜木遠會在這里等著的，結果卻沒有人影。想著他這兩天也確實累了，大概是回屋子里去了吧。坐在窗邊等了一會兒，似又覺得不妥，起身前往落云居，也就是姜木遠所住的那個院子。剛一進門，就聽見了輕微地呼吸聲，萬靈大帝的心里也頓時平靜下來，說來也奇怪，自從歷劫回來，他總是心神不寧，卻又不知什么原因，可是姜木遠來到這里以后，那種煩躁不安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其實這也是他為什么喜歡讓他陪伴左右的一個原因。

第24章深宮美男

萬靈大帝看著他安靜的睡顏，莫名覺得心安，待反應過來，已經坐在了他的床邊。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正待起身，卻被床上的人猛地抓住了衣袖，萬靈大帝低頭看了眼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蒼白纖細，骨節分明，毫無血色，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掉。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萬靈大帝眼里閃現一絲惱怒，正欲強行扯走，無意中瞥見那蒼白的臉頰上滾落一滴淚珠，終是沒有放開。

“不要走……不要離開，不要走……無晴…不要走……”蒼白的臉上淚痕交錯。

無晴？那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吧。萬靈大帝說不上那是什么感覺，大概就是自己養了一只貓，對它百般疼愛，而它只會對著舊主人撒嬌。強行抽回了自己的手，萬靈大帝起身，雙手背后居高臨下地望著床上的人。

萬靈大帝抽手的時候，其實姜木遠已經醒了，只是思緒還沒能從剛才的夢里拉回來。茫然地望著上空的有些陰沉的臉，“……帝君？”

萬靈大帝偏過頭不去看他，冷冷道：“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眮G下這一句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姜木遠坐直身子，用手輕觸了一下臉頰，未干的淚痕沾到了手背上，被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的風掠過，涼涼地泛起一絲絲冷意。姜木遠輕輕嘆了一口氣，洗漱穿戴整齊，出了門便看見墨色衣袍站在一棵樹下，背對著自己，那分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背影??！姜木遠有那么一瞬間沖動，想要毫無顧忌地沖過去抱住他?？墒恰桓?，也不能。

“帝君?！闭{整了一下凌亂的步子，以最平穩的節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