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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得低調,無人知道你在這。為防萬一,我派了三千親兵守在莊子外,你可隨意調遣?!?/br> 楚楚靠在他懷里,早就沉沉睡去了,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見楚楚實在困,賀時霆放棄和她溝通,轉而給她留了封信。 他知道楚楚醒來見不著自己會擔憂,便詳細把事情的原委寫下,囑咐她好好待在莊子里,若有風吹草動,讓三千士兵護著她往西邊的旗云山躲。 賀時霆寫完信,旭日初升,千絲萬縷的金光透著窗欞照進安靜的屋內,也照拂著山河大地。 他換上朝服,囑咐謹和照顧好楚楚,別讓她貪玩,便跨馬準備往京中趕。 誰知此時,灰衣男子再次自莊外趕來。 男子帶來個消息:今早宮門一開,皇帝胞弟平王便入了宮,從興德宮捧出一道圣旨。 旨意大致為陛下病重,立晉王為太子,代為監國。 賀時霆自馬上翻身而下,邊聽邊往莊內走,周身氣息越來越冷冽,“他們都有何反應?” 灰衣男子答道:“晉王已入宮謝恩,齊王對此頗有不忿,并不信服。襄王昨日于齊王府大醉而歸,還未醒來?!?/br> 這道圣旨來得太突然,也太巧了,怨不得齊王不信服。 只不過旨上的寶璽印是真的,圣旨又是由德高望重的平王宣讀,齊王無法反駁。太子之爭終于塵埃落定。 這下皇帝危矣。 無論皇帝為何會突發疾病,晉王又為何會擁有封太子的圣旨,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只要皇帝“病重而死”,晉王就能名正言順地繼位。 以晉王的狼子野心,至多兩天,很快就會對皇帝下手。 皇帝一旦駕崩,接下來就輪到賀時霆了。 賀時霆早有謀反之心,他若不反,那三位無論誰登了帝位,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是皇帝對他恩重如山,他即便再狼心狗肺,也絕不可能在皇帝在位的時候謀朝篡位。 可惜他沒反,晉王卻先反了。 此時皇帝危在旦夕,賀時霆卻沒有晉王意圖弒父的證據,他若闖宮,定會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他若不闖,便只能看著皇帝被害死。 賀時霆只能佯作正常進宮請安,見過皇帝后再做打算。 此刻,宮中只怕早已布了天羅地網等著他,他最好不要妄動,等晉王與襄王等鬧起來,再坐收漁翁之利。 可他等得,皇帝卻等不得。自古天家無親情。 賀時霆要進宮,也要鋪好后路。他令手下四十萬禁軍整裝待發,若午時一到,宮中未有自己的消息傳出,便以晉王謀反,保護皇帝的名義闖入宮中。 他又寫下三封密信,令人暗地送往昭華長公主等三處府邸。 賀時霆安排好一切,正要出門,卻見楚楚只穿著綾襪便從屋里跑出來。 他眉心一跳,迅速把她抱起來,“伺候的人呢!怎么讓你就這么出來了?!?/br> 楚楚被他抱到床上,腳丫子也被他握在手心捂著,“你別罵她們。我醒來沒見著你,心里害怕?!?/br> 賀時霆要訓她,見她秀發睡得亂蓬蓬的,側臉上還有一道粉紅的壓痕,乖覺又可愛,又舍不得訓了,“你乖些,我出去一趟,盡快回來?!?/br> 楚楚醒后還未來得及看信,也絲毫不記得賀時霆方才說過的話,支棱著腦袋不答應,“我和你一起去?!?/br> 賀時霆把她焐熱的腳放進被窩,將事情的輕重緩急與她說了一遍。 往常他也會和楚楚提起些朝中之事,楚楚對朝局了解頗深,她怕賀時霆在宮中出事,但也知道皇帝對賀時霆很好,這一趟賀時霆是非去不可。 楚楚擰著細眉,“霆哥哥,真的不能直接帶兵闖進去嗎?只要救出陛下,陛下定會為你正名,不會判你謀逆的?!?/br> 賀時霆摸摸她亂亂的絨發,“傻孩子,我若就這么直直地闖進去,晉王定會立刻殺了陛下,推說是我謀逆,害死了陛下。但我若佯作不知,正常進宮請安,晉王怕惹嫌疑,便不敢在今天便謀害陛下?!?/br> 楚楚還是擔心,“可你誰都不帶,只身進宮,晉王要害你怎么辦?” 賀時霆道:“宮內有當值的禁軍巡邏,我進去并不是完全孤立無援。且我已經命令宮外軍隊,見勢不對便闖宮?!?/br> 楚楚聽得心慌,“那若陛下是真心想封晉王做太子,禁軍一闖進去,你就是確確實實的謀反了?!?/br> 賀時霆沉默,他抱著楚楚,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我會平安歸來?!?/br> 四十萬禁軍,他即便真的反了,也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楚楚相信自己的夫君,卻忍不住擔憂,她強撐著冷靜,道:“或許你不用入宮,我,我去求見皇后娘娘……” 賀時霆吻去楚楚眼角的淚珠,“求見皇后,需宮人來回通傳,來不及的?!奔幢銇淼眉?,他也不會讓楚楚冒險。 “寶寶別怕,晉王這件事破綻百出,只要我找出他偽造圣旨的證據,或是見到陛下,定能全身而退。即便事情真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br> 他說到最后,眼里已凜然盡是殺意。 事已至此,楚楚知道賀時霆不可能坐視晉王害死皇帝,只好支持他的決定。 “霆哥哥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會乖乖待在這的,昨日我們出京,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一時間也找不到這里。我和小寶寶都在這里,等你來接我們?!?/br> “好乖?!辟R時霆沒有時間再拖延了,他喂楚楚喝了幾勺姜汁奶,哄她自己好好吃飯,便跨馬自京郊往皇城飛馳。 偌大的皇宮異常平靜,并沒有因皇帝病重,或是因晉王被封太子而起任何波瀾。 興德宮內更是安靜,皇帝病重,御醫俱都聚在側殿,而晉王則守在皇帝寢殿外,一副孝子模樣。 除此之外,興德宮中只有幾個宮人來來去去,連皇后和慧妃都不在此處。 賀時霆進宮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路順暢地到了興德宮。 他步伐沉毅,深邃俊朗的面龐寧肅沉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如入鞘的利刃,不似以往鋒芒畢露,渾身威儀卻令人望之生畏。 “臣賀時霆參見太子?!?/br> 晉王頗有幾分意外,沒料到賀時霆能這樣恭敬地對自己行禮。 他被賀時霆壓制許久,難得有機會見賀時霆向自己低頭,素來溫和的唇角高揚。 賀時霆沒等到晉王免自己的禮,也不在意,自己站直了,轉身往皇帝的寢殿內走去。 如此目中無人! 晉王成為太子之后,臉上隱隱的驕矜之色頓時僵住,“賀侯止步,父皇病體未愈,需要靜養?!?/br> “是么?”賀時霆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晉王一眼,淡漠的眼中似含深意,又似乎不含任何意味,“今日怎么沒瞧見丁公公?” 晉王眼中出現剎那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