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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我只有一事有求于你?!?/br>唐翦眼也發紅了,從不曾落淚的他居然鼻酸起來,“你且快講!”他語罷,重斷咬牙,吃力地抬起手腕,露出那一截紅色,繼續說:“我一時意氣,斷了他姻緣,將紅線系在了我手上?!?/br>另外半只腳抬起來了,重斷身形有些不穩,唐翦正欲伸手去扶他,只聽重斷急促道:“盡管如此,往后數千萬年,倘若他哪日記起我來,你且告訴他……”雙腳都踏出了那西天門,重斷這如此意氣風發過的少年將軍,徹底斷了天界的根。他被押送離開之時,啞聲開口,只留輕飄飄四個字,落在唐翦的耳里。“莫要等我?!?/br>也落在了滿地將化未化的殘雪之中。第二日晨起,天宮新事cao辦得緊鑼密鼓,容千戟領了一干新來天宮的小仙入殿,身后跟著當初篡位時被他派下界的老臣,左右跟了仙禽異獸,繞帶飛舞,一片和樂景象。佛法加持,龍王重拾朝權,眾神歸位,朝中議事之局還未開,殿前空中便漂浮起一張鍍金長軸,鋪展開來,紙張透明,結尾處留有赤色佛印。這是白虎監兵神君重斷于須彌山外,朝四海八荒頒布的。三界傳聞說,燃燈佛已定了旬日后在須彌山行刑。“我以白虎骨血,茍活世間兩千余年,少時為躲浩劫,墜入冥界逆反天意,致仙骨入魔,又以邪力迎戰八方,認;繼,篡權奪位,撥亂二界,只為私仇,認;后,挾天帝,削角縛尾,致其退蛟,認……”下一行金字燙手,殿前所有眾仙都圍成一圈擠上來看,容千戟遠坐在龍椅之上,只覺這些話,聽得刺耳。好奇心驅使著他,便也瞇眼去讀,讀到自己,心中莫名大慟。他越發覺得那字跡眼熟,一行行字往下看,卻被最后一行吸引了目光。“終,忘前塵事,負心上人,誤其生世,認?!?/br>第二十七章未來佛“您如今處境是蓮花著水,日月著空,人逢喜事精神爽,區區一根紅線沒甚了解之意,陛下……噯,先別急著往我那兒趕,這姻緣簿在冥界沒……”容千戟猛地一停步子,錦靴蹭過天界鋪地的青玉,回過身,差點兒撞上后面緊跟著他的月老,厲聲問道:“姻緣簿為何會在冥界?”“那是前塵往事!”月老生得慈眉善目,身帶煙霞,拄杖巾囊,被小龍王這一回身嚇得落了手里的紅繩,他撒不了謊,只道:“就前些日子被關到須彌山那個神,他把姻緣薄送到冥界去的!”容千戟一想到那日靈山認罪,心中疼得發緊,忍不住問道:“他?他送姻緣薄做什么?”“他,他,他……”月老想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糊弄小龍王,心道這小子從小就聰明,跟上幾步正欲辯解,又見容千戟一拍腦袋,道:“我記得了!那日燃燈佛祖給他治罪,不就治了個改什么薄……我倒要看看,他改了誰的!”“陛下!哎喲!”月老急得不行,聽了小龍王那句“我記得了”嚇得一身冷汗,無奈拉不住,便轉身想要去搬救兵,又被這小祖宗勾著紅繩,一把扯了過來!“你一根紅繩,我也有一根紅繩!只不過我這是刻在手腕上的,我小時候,你可見過?”容千戟質問他。這繩,壓根兒就未經臣的手,不是臣牽的,您讓臣問誰去?!見月老一時語塞,容千戟轉身又欲走,一襲長袍敞了風,暗道春季回暖得晚,又朝著團圓月下相思樹底奔去。這幾日他在天宮待得實在是憋壞了,月白仙君一回宮先是拉著他一通上看下看,確定無傷無病痛之后才松一口氣,看自己的眼神像看個傻子,惹得容千戟愣道,你們一個二個的,成天盯著我做什么?他只記得那日他從寢宮醒來,面前化開一灘水,房間里充斥著一股迷迭香和血的味道,但明顯已有人遮蓋過……窗外天朗氣清,春暮風起,檐邊化了雪,成串往下掉。來開門的是以前在天宮曾服侍過他的小仙,玉轡紅纓,頰邊斜一抹濃紅,標準的仙女模樣,端著寶月瓶進屋給他倒溫水,嬌俏地笑:“陛下,您總算是回了,人間待得苦悶,還是這里好些!”若換作從前,容千戟定是笑著說,天宮有這有那,長生不老,多好?但現下,他不知為何,坐在床沿邊發了愣,只悶悶回了一句:“我倒是覺得,人間好些?!?/br>他現下在天宮待著,每到一處背脊就疼,請了天醫來看,對方支支吾吾,只道是睡相不好,磕著了背,給他開些外用的草藥膏,便匆匆告退。容千戟只覺得那草藥膏看著眼熟,持手中把玩一陣,放到床頭,竟舍不得扔。這一摸那金線枕下,又摸出一塊平安鎖來,材質明顯是三生佩石做的……每個神仙入天宮時都只能領到一塊,極為珍貴,細看,上面還用不知什么鈍物刻了條蛇……還是龍?容千戟拿著,心里怎么也想不起來什么時候拿自己的佩石做了,又翻抽屜看自己的佩石明明就還在!這到底是誰的?頸項間也有一只玉睚眥,滲著血,貼身幾日都快養成了血玉,容千戟曾試著拿下來,可一伸手去碰繩,那些血就好像流動一般泛光。那只睚眥,被容千戟盯一整天,蜷縮著,看起來還有些委屈。對了,還有他醒來時,手里握的那只棕編螞蚱,做工跟活的……差了挺遠,可見這編它的人,手定不如何巧,也不細膩,說不定還是個男人?容千戟被自己的想法堵住喉嚨,忽然想起來自己那日嘔血。一鼓作氣御風而行至了那相思樹下,樹冠枝葉茂盛得將今夜天宮的圓月都遮了半分,容千戟一邊抬頭賞月,一邊以目光去搜尋那本小冊子,瞥到一嵌玉宮燈邊放了個,問道:“這便是姻緣???”“陛下一生良緣還未遇到,只需何時擇良辰吉日,千里姻緣,比翼雙飛,長廂廝守……”月老拿著木杖追他,喘氣兒道,“陛下為天地至尊龍王,定要選個朱雀朝鳳或云海圣女……”他話音未落,眼瞧著小龍王已拿起姻緣薄翻到自己的名,心下暗暗叫苦,不忍再看般的別過頭去,手中紅繩掐得死緊,他司職姻緣多年,就未遇到過這般……只見容千戟瞇起清炯炯一雙眼,詫道:“重斷?!”他的名字,三個字“容千戟”是端端正正地用白紙黑筆親印上去,而“重斷”那兩個字卻是那丹砂紅筆勾畫了潦草寫在一旁的。容千戟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此時相思樹上落下一片葉,停在容千戟鼻尖,撓得他癢,揮手拂去,他像是料到又覺心驚,咬牙怒道:“重斷逆天改姻緣薄,改的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