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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番話啞然低笑,便不再多言,白細對他的好,他牢記在心就是。低頭就是白細的發旋,忍不住騰出掌心落在上面輕輕一拍,軟到心坎里。飯后,霍錚將圈子里的小雞崽全部放到前院放風,一大團小幼雞圍繞在白細腿腳邊打轉,他搬起小板凳坐在雞崽們中間,掌心捧起一只又一只,腿上窩著,肩膀窩著,腦袋上也頂著,挨個摸了一遍,嘴里笑聲連連,小臉通紅。星幕低垂,白細與小雞崽們嬉戲的畫面讓霍錚看得忍俊不禁,他回屋取出兩盞油燈點上,又將掛在樹下的燈籠放上蠟燭點燃,燭火如星,照亮大半邊院子。夜間的風涼爽,霍錚回屋取了件自己的衣服,為白細披上。同一時刻,霍錚突然意識,自己從未對任何人如此上心,即便是從前把白細誤認成嫂子時他都心存戒備,而今卻什么都不用顧及了,心甘情愿對他好。嬉鬧過,白細逐一將身上的雞崽們全放回地上,收回雞圈。夜色寧謐,他伸手牽住霍錚的衣擺,“我們回屋吧?!?/br>屋內置有新衣裳,細葛制成的淺色夏衫,是霍錚囑托裁縫縫制的。方才霍錚讓他穿上試試,白細想都未想,面對著霍錚解開身上衣物,欲將新衣裳換上給霍錚親眼看看。一念間單純美好,殊不知霍錚關好窗戶,回頭就是這樣一副毫無保留的景象沖入眼底,他甚至來不及轉移目光。白日對方沖入他懷中時尚且能避,此刻避無可避。白細身骨看似單薄纖細,骨rou卻均勻遍布,如春日抽芽的蒲柳,纖細不失韌性,膚如細珠,每一處勾陷婉轉收攏得恰到好處,青澀到了極點,便處處種下誘惑。“色/欲,世間枷鎖,凡夫戀著,不能自拔?!?/br>恰是色/欲入眼。尋常男人無一不貪戀美色,女色亦或男色,只看那份皮相之色是否入了他的眼。霍錚清心寡欲活了二十余年,他無欲無求,此刻,他的手指抵在窗欄上微微顫動,心頭間涌起前有未有的悸動,比今日白細沖進懷里時,來得更烈更猛。白細的色相撞入了他的眼,欲/念忽如而至。28白細“病”愈后,人恢復了往時的精神?;翦P身子骨比他強健,按道理而言理應無礙,事實卻并非如此。近段時日霍錚總心神不定,短短不過兩日,白細不止一次見到對方對著空氣出神。他擔心霍錚身子又不舒服,湊近了細細觀察,伸出溫暖軟軟的手,小心覆蓋在對方額頭試探。暖甜的氣息絲絲縷縷拂在面上,霍錚神思恍惚,意識收攏后,單手扣住白細的手腕子把他拉開。白細十分擔憂,“錚錚,你身子不舒服嗎?”兩人離得還是近了?;翦P閉上眼又睜開,嗓子干澀低啞,搖頭道:“無須擔心,我并無不適?!?/br>“可是,你看上去似乎不舒服?!彼难劬υ诨翦P身上游來游去,腦海一時搜索不出該用什么詞描述霍錚眼下的狀況,嘴里支支吾吾,有一句沒一句,不肯放過。霍錚對他無可奈何,把就快黏到身上的人拉開,“干了一天重活身上全是汗,我去沖個澡,你若是累了就先回房歇息,時候也不早了?!?/br>不待白細應他,霍錚迫不及待地出了屋,向來平穩的步伐竟是有些凌亂,他心內的鬼只有自己知曉,不敢與白細共處同一屋檐下,生怕露餡。——冰涼的水不斷往強健的身軀潑灑,一股無名燥火在體內涌動噴發。男人厚實有力的臂膀曲起一拳,重重往木柱上猛力砸去,震得屋檐底碎屑紛紛簌落,落在他粗紅的頸上。良久,霍錚喉結微聳,沉重而緩慢地吐出一口氣。霍錚魔怔了,自那日親眼瞧見白細的身體后,眼前總會不受控制的浮現出當日的畫面。他不敢去想,自己竟然三番五次想著一個男人的身體。霍錚閉目,不過一瞬,腦海中倏地再度浮現出他避之不及的人來,雪白的,溫軟的,電光火石之間,腹下竟升起不堪的反應。他驚愕低頭,對此不可置信,蜷在柱邊的手再次握成拳頭使勁砸捶,木屑刺在掌心沁出血來絲毫不在意,頸上青色經脈暴露,繃緊的面目竟有幾分扭曲。白細對他付出了全身心的依賴,而自己卻……罪惡之感如囚籠束縛著霍錚,他親口承諾過,要將白細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照顧對待,而今,卻對他視如親弟之人的身子,產生如此齷齪又骯臟的肖想。霍錚木著臉,在心底反復把自己狠狠唾罵千百次。他痛苦萬分的想,難道是他沒碰過女人的滋味,開始想女人了?可若為想女人的緣故,那肖想的人也不該是白細,白細與女人沒有絲毫干系。澡房內霍錚雙手染血,就快把頭發糾光了。院子里燈籠發散的光蒙蒙照亮一路,室內燭火通明,白細倒在枕邊,嘴角掛有癡甜的笑。添置的新衣裳疊放于枕邊,他舍不得換下沾有霍錚氣息的衣裳,每逢夜間入睡時,便穿在身上。衣襟寬松,他扯高將半張臉遮蓋起,就好像霍錚在一旁抱著他。動物對氣味非常敏感,它們有厭惡的氣息,也有極為喜歡的。而霍錚的氣味,是白細嗅過那么多味道中最為喜愛的,至今以來,未曾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倘若他能將錚錚的氣息占一輩子就好了,再讓錚錚染上自己的味道,彼此的氣息相互交融,如同動物間的相互標識。念頭飄閃而過,白細連忙以手緊緊捂住發熱的臉頰,一腦袋埋進枕下赧然扭動,漏在外頭的兩條腿隔空一蹬,喉中發出細細軟軟的嗚咽。暗自蕩漾時,門外有人叩門。白細縮回手腳一竄而起,趕去給門外的霍錚開門。“錚錚?!?/br>白細心下癡喜,仰頭迎視對方低垂的目光。霍錚臉色淡淡,左手拎著一個夜壺……院中修建有茅房,燈籠徹夜照明,奈何白細不喜歡趁著深夜外出解手,數次憋到天亮。夜壺由霍錚親手燒制而成,白細對兔子尤其鐘愛,他想起前些日子憑空送上門又莫名消失的那只白兔兒,便專門在上面刻上一只兔子,手藝精巧,惟妙惟肖,白細接過時,興奮得耳尖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