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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一定是瘋了吧?皇帝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怎么可能就站在她床邊? 阿月伸出手, 朝著皇帝的身影撈了撈,果然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背景, 真的只是她的幻覺而已,他沒有在這里。 她長嘆一口氣,翻身躺下, 閉上眼入睡。 可是,深更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候,阿月突然被一陣喧嘩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濃煙撲鼻而來,嗆得阿月連連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 雪萼連忙闖進屋來叫阿月,“縣主,縣主快醒醒,有匪徒縱火圍攻驛站,我們快走!” 有人圍攻驛站?阿月一瞬間睡意全無,被濃煙嗆得闖不過氣,匆匆忙翻身起來,穿上鞋子下床。 而后雪萼將外套披在她身上,急忙就帶著她,從窗戶跳了出去,一路前去與楚河等人匯合。 只是夜半遇襲,驛站外頭,早已被一行黑衣人圍攻,楚家軍隨行精銳護衛只有二百人,加上驛站寥寥無幾的守軍,已經與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到處是喊殺聲吵鬧聲,驛站因為縱火,一眼看去火光沖天,恍如白晝。 阿月吸了幾口濃煙,還昏昏沉沉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頓覺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縮在雪萼的背后。 親軍負責拖住黑衣刺客,楚河帶著阿月等人先行逃離,準備前去找天水郡當地守軍求援。 只是,楚河一想有些不對勁,天水郡城里的驛站被人縱火,還突然冒出這么多刺客,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光明正大的偷襲驛站,郡守不可能一點不知情,只有一個可能,這刺客與天水郡脫不了干系。 正這么想著,果然就見前方,郡守已經直接帶著當地守軍,多達上千人,一個個舉著火把,有的拿弓箭,有些拿刀槍,就這么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赫然攔住了去路,幾乎是將楚河一行人前后堵截,團團圍住。 中間,為首的中年男人絡腮胡,兇神惡煞,大笑著邁步而出,道:“楚河,沒想到吧,有一天你也會落到本官手里,今日我就要將你這jian惡之徒碎尸萬段,為隴西百姓除害!” 楚河將眾人攔在身后,舉著刀,邁出一步,冷冷笑道:“姓陳的你算哪根蔥,敢擋本侯的道,怕不是活膩了吧?就你,還敢說為民除害,到底誰是害?” 陳進面目猙獰,冷笑一聲道:“哼,若是你死了,這隴西該是由我來接手!勸你若是束手就擒,本官會讓你死得體面些!” 楚河冷著臉質問,“你好大的膽子,本侯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如何向朝廷,向太皇太后交代?!?/br> 陳進哈哈大笑,“就是太皇太后下的命令,要本官別讓你活著離開天水,等你一死,雍州都督之職便由我來擔任,沒想到吧……哈哈?!?/br> 楚河心下一沉,太皇太后不可能傳旨殺他,肯定是有人假傳太皇太后的懿旨,唆使這沒腦子的陳進來截殺他的! 陳進還猥瑣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被雪萼背著的阿月,笑道:“你放心,等你死了,本官會替你好好照顧你女兒,這副好顏色本官活了四十年還頭一回見……” “來人!將這群逆賊拿下!”隨后一聲令下,嗖嗖嗖的弓箭齊發,朝著楚河等人射了過來。 楚河以刀抵擋來兵,回頭對雪萼道:“護送阿月出城!” 陳進大笑,“城門緊閉,今日爾等休想踏出天水半步!” “聽好了,除了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其他人一縷格殺勿論,拿楚河人頭者重重有賞!” 緊接著場面難以控制,守軍一擁而上,亂作一團。 周圍有親軍殺出一條血路,背后有楚河帶著人斷后。 雪萼一手拿著長劍,一手牽著阿月,拉著她就往城門方向跑去,現在城內已經是陳進的地盤,若是不逃出城等同于甕中捉鱉。 阿月驚慌之下,只能躲在雪萼背后,跟著眾人逃跑。 這夜色之下,一路跑到了城門口。 因為城門緊閉,還得把門口的守軍掃蕩干凈,而后好不容易才打開了城門。 城門打開一個縫隙,雪萼拉著阿月就要出城,可是阿月想著爹爹還在里頭,猶豫的回望了一眼。 雪萼一把強行將阿月給拉走,只道:“縣主不必擔心,侯爺武藝高強,殺出重圍只是時間問題,還是保護你的安危要緊,快隨我出城!” 阿月想了想,雖然心下焦急萬分,情勢異常緊迫,也只有一點頭,一咬牙,跟著雪萼除了城。 可是剛出城,跑出沒幾步,回過頭去,就見城門已經被關上了。 阿月大驚失色,眼淚都掉了下來,急忙道:“爹爹還沒出來,為什么把城門關了!” 雪萼緊緊抓著阿月不讓她回去,解釋道:“關了城門,追兵也出不來,侯爺這是為了保證縣主安全,我們趕緊走吧!” 阿月擔心還在城里廝殺的爹爹,邁不動步子,可是雪萼強行拖曳著她,一路向東方向跑去,周圍只剩下寥寥幾人而已。 周圍漆黑的一片,只有月華如水,靜靜的撒在黃土地上,涼風颼颼,周圍死一般的靜寂。 眾人一路跑啊跑,跑得阿月都上氣不接下氣了。 雪萼詢問,“縣主是不是腿上毛病又犯了,可要雪萼背你走?” 阿月搖搖頭,“不用,我沒事,雪萼,快讓人回去接應我爹!” 話剛說完,遠處有嗒嗒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不好,快走!” 雪萼還以為是追兵這么快就追過來了,拉著阿月埋頭就跑。 眾人就鉆進了樹林里,一個勁的往前跑,可是人哪里跑得過馬啊,到底是背后的馬蹄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果然一轉眼,幾匹馬,幾個黑影,就已經將阿月一行人給團團圍住,逼得再無無處可退。 阿月喘著粗氣,一頭大汗淋漓的躲在雪萼身后,雪萼和幾名親衛各自舉著刀劍,將阿月護在中間,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來一場血戰,勢必保護縣主安危。 只是,騎在馬上的人似乎并沒有急著動手抓人,而是慢悠悠的,悄無聲息的。 片刻后,為首的一名騎著白馬的男子翻身下馬,緩步走了過來。 阿月抬起頭仔細一看,才見月色照在他身上,清晰可見俊美少年褪去了一身高高在上的光華,只穿著一身再平凡不過的青衣,頭戴玉冠,眉清目朗,翹楚之儀,正直勾勾的看著阿月。 阿月就說,那匹白馬看起來怎么這么眼熟,那不就是飛天么? 騎著飛天,從馬上下來,正在走到她面前的少年,正是當今天子,他那般絕美不凡,舉世無雙,就算是天色這么暗,阿月也能一眼就將他認出來。 只是,阿月覺得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還以為又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