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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香綿綿透出。見寧世征微微疑惑的神情,寧遙笑吟吟道:“不錯,是楝花香的味道,正是兒臣所調?!?/br> 常貴妃的笑容,極短的凝固了,她道:“楝花只不過是叢生野樹,怎么能和金貴的龍涎相比?!?/br> “楝花清香簡樸不失韻味,都好都好?!睂幨勒鞔笮Φ?。常貴妃望著那根雕,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訕笑。 皇子獻禮已畢,按照往年壽宴流程,會給機會讓各家小姐一展長才,這也是宮中不成文的慣例——以往皇子們的王妃,大多是在類似場合點選而出的。 寧弈和寧霽都未娶正妃,所以今日也算是為他們相看的名頭。 寧昇笑道:“今兒個我的便把鸞佩請出來,看看誰有福氣得了去。六王弟呢,父皇平日賞你的可不少,可別吝嗇了?!?/br> 寧弈始終含笑不語,抬眸瞟了眼席中的的鳳知微,隨后將腰間的玉玨放在玉托盤上,滿殿寂靜中聽見清脆的珠玉撞擊之聲。 無數人的心臟,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尤其是華宮眉,激動漸去,故作驕矜,又穩穩坐好。 “以往不過是些吟詩作對子的玩意,今兒臣妾想到一個不錯的法子,供各位皇子同小姐住樂?!背YF妃提議道,“由陛下出題,各位小姐們同皇子們各寫一字解題,陛下覺著如何?” 寧遙斟了杯酒呷了口,心里不禁冷笑。常貴妃想出貓膩替寧昇求娶名門世家女,卻不知寧世征最為忌憚,定不會讓寧昇如愿迎娶一個勢力雄厚的世家女。 華宮眉第一個起身參與,昂首含笑立在人群中央,目光緩緩在眾席面上掠過,接觸到她目光的女子們都有些不安,下意識的縮了縮。 “既然是一樂,女兒自然也要參加的?!睂庍b福了福身子,朗聲道,“王兄們不怪meimei攪和了你們的終身大事吧?” “一樂罷了,朕知道你是最好玩這些的,無妨!” 寧世征說了題目,眾人趕緊唰唰的鋪紙洇墨。紙卷封好交上去,寧世征一一閱覽。 寧遙笑笑,笑意帶點譏嘲,抬眼看看,斜對面的華宮眉,喜上眉梢,臉上激動得泛出暈紅。而一旁的姚相之女姚揚慈,卻興趣了了,神色自若。 大殿燈光明亮,照得寧世征神情清晰,大多數時候是平靜的,突然拿起一份紙卷,看了看。 寧遙目光倒有些狐疑了,隨即笑了笑,道:“今兒這題目倒都不錯,我天盛皇朝世家之女,倒多才女?!?/br> “三甲!”趙淵報?!疤交ň?,姚相之女姚氏?!?/br> “榜眼卷!”趙淵咧嘴笑了笑,躬身回道,“寧遙帝姬!” 寧遙朝寧世征納福謝恩,一旁的韶寧卻不敢吭聲,才學不行,自知無緣三甲,只是不忿她如此出風頭罷了。 寧弈自斟自飲,神態悠然自得,還有點小小幸災樂禍的樣子。 “狀元卷,鳳知微!” 眾人嘩然。 寧遙傲然笑笑,瞥一眼無緣三甲而失魂落魄的華宮眉,她緩緩回席,姿態嫻雅的據席而坐。 “本來就是玩樂?!睂幨勒饕恍?,“不過你們閨閣游戲,認真做什么?!?/br> 他笑著舉杯,遙遙對寧遙一敬。 寧遙挑挑眉,對上首一禮,一句話也不肯多說了。 寧弈,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寧弈給自己斟酒,只是那杯酒,遲遲擱在唇邊,不飲。 “只是別的都還算了,只是臣妾方才看了一看,這昇兒同姚小姐所寫同一字呢?!背YF妃嬌笑,目光示意著寧昇?!爱斦媸怯芯??!?/br> 姚揚慈起身納福,提議看看旁的皇子所書答案,果不其然,另一張紙卷亦是同一個字。 寧昇說完看向了寧齊,眼中威脅意味十足,寧齊這才怯怯回答:“兒臣也提了同一個字?!?/br> 寧遙冷笑,“怕是這不是天賜良緣,而且硬掰扯吧?” 趙淵見寧世征臉色不好看,連忙替他周旋,提議繼續看皇子們獻禮。 寧遙同折柳碰著壽禮走來,朝寧世征福身:“女兒才疏學淺,不比眾位哥哥有心,便繡了一幅萬壽圖,恭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寧世征拍手稱好,“遙兒手藝得了婕妤真傳,自然是佳品!” 隨后是王才人同寧齊獻禮,二人唯唯諾諾,步伐略顯踉蹌,母子二人勉強笑著朝寧世征福身跪拜,命人送上壽禮。 盒中壽禮不是旁的,竟然是那金匱。寧齊連忙跪下求情,道:“這并非是母妃準備的賀禮,望父皇明察!” 侍女連忙跪下,稱也許是拿錯了。 寧遙怔了一怔,才反應這才是常貴妃今天的好戲,笑著嘀咕了一句:“還真是有趣?!?/br> 常貴妃眼睛一亮,抓住二人的痛處不依不饒地道:“你們竟敢仿造金匱,意圖謀反?” “貴妃娘娘,這金匱可不是說仿造便能仿的,若是七王兄意圖謀反,又怎會故意暴露人前?”寧遙飲盡了杯中酒,起身跪下,“還望父皇明察?!?/br> 王才人慌了,哭著喊著道:“臣妾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做!” “當真什么都沒有做?” 寧弈陰森森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僅這一眼便讓她徹底崩潰。王才人自然知道寧弈所說的是十八年前滟妃一事,寧齊卻打斷了,求她別說了。 殿外卻突然響起裊裊琴音。王才人鎮靜下來,短短一瞬間,又被心中愧疚之感逼瘋,驚呼:“是她回來了!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的!是常貴妃!是她指示的!” 寧遙倒吸一口長氣,怒極反笑,她倒是小瞧她這個六哥哥啊,這下常貴妃自身難保,必定逼得寧昇做出點什么來了。她臉上頓時浮現幾分譏誚的笑意,抬眸盯著寧弈。 在一陣哄鬧哭聲中,寧世征突然身子前傾,臉色蒼白,手中金杯已無,落在桌案腳邊。 寧世征一倒,所有人不可避免的想到,若圣駕西歸,身后這至尊之位,誰坐?金匱要略,寫的是誰的名字? 楓昀軒一片鬧哄哄,原本最該有動作的寧弈,反而全無動靜。寧遙亦學精兒地打算回府去,宮里什么動靜一概不管了,省的沾染是非。 “殿下?!?/br> 寧遙正從宮門下上馬車離開,一人卻攔下了公主坐騎,朝里面的人拱了拱手道:“草民魏府管家燕懷石,特地來傳魏學士的話?!?/br> 寧遙攏了攏肩上斗篷,不耐煩道:“魏學士有何吩咐?” “魏學士道,今兒是個不眠之夜,定會有不少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光臨青溟書院,學士請殿下前往青溟坐鎮,以保大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