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5
心里沒底,連衣裳也來不及讓南摩邪去換,站起來剛想出去看看,院門就被人一把推開。看著門口站著的人,南摩邪目瞪口呆,覺得自己或許是眼花,或許是頭皮拉扯太疼出了幻覺。魏方在旁道:“南師父,皇上晝夜兼程來這西南府,有要事相商?!?/br>四下一片安靜。金嬸嬸識趣行禮退下,楚淵微微一抬手,魏方也躬身離開。南摩邪搓手干笑。楚淵問:“他又不在,是不是?”南摩邪發自內心道:“這回是真不在?!?/br>“去了南洋何處?”楚淵問。南摩邪咽了咽口水。楚淵繼續道:“根本就沒有找到天辰砂,為何要騙朕?”南摩邪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突然就什么都知道。見他沉默不語,楚淵心里已有端倪,玄天臨終之前寫了一封書信,告知自己段白月曾派段瑤私下前去找他,串通說天辰砂并不難找??缮瞎艂髡f時的神物,怎么可能不難找。再退一步,就算當真找到了,流傳下的只字片語都說天辰砂服下后能解百毒續經脈,實在不該是當日那副半死不活病仄仄的樣子。更別提什么白眉仙翁——問了東海蓬萊星斗真人,南海染霜鬼手神醫,以及諸多長居沿海的老人,都是聞所未聞,街邊破爛小話本上倒是有不少類似的神仙,白眉仙翁,白須仙翁,白袖仙翁,白發仙翁,剛好可以湊齊一桌四人飯。想到此處,楚淵幾乎要怒火滔天:“他人究竟在何處!”南摩邪后退一步,道:“皇上,還是回王城吧?!?/br>“朕自然要回王城,卻先要還他一條命?!背Y道:“若是前輩不肯說,北海楚軍已調撥完畢,隨時都能出戰?!?/br>南摩邪渾水摸魚跟著附和:“皇上所言極是,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孽徒現在何處,不如——”“前輩不必再說了?!背Y打斷他,聲音無風無浪,“實在不知道,也無妨。我大楚海軍此前從未練過兵,此番正好一個島國一個島國打過去,所有說不出人在何處的,一律視為西南府同謀逆賊,看最后朕究竟能將這先祖傳下來的家業擴到何處?!?/br>南摩邪目瞪口呆。“告辭?!背Y甩袖往外走。南摩邪在后頭淚流滿面:“白象國,白象國!”楚淵嘴角揚了揚:“多謝前輩?!?/br>南摩邪一跺腳:“我隨皇上一道去!”楚淵依舊笑:“好?!?/br>南摩邪很想學自己的小徒弟嚎啕大哭。早知如此,昨日就該將自己埋回墳堆里,也好躲清凈。官道上,一隊馬車輕快前行。楚淵靠在窗邊,看著外頭山色出神。四喜道:“皇上,歇一陣子吧?!?/br>楚淵回神:“你猜此時此刻,太傅大人該怎么想?”還能怎么想。四喜公公笑容滿面,心里卻說,估摸著這回皇上回去,太傅大人非得祭出先皇留下的家法不可。王城里,劉大炯專程出宮買了一大包火燒,拎著前往陶仁德府上。“劉大人?!惫芗蚁袷且娭司刃?,“您可算是來了?!?/br>“老陶氣死了?”劉大炯一臉關切地問。管家被嚇了一跳,趕忙擺手:“大人莫要開玩笑?!比羰潜晃壹掖笕酥?,估摸著又要多躺兩天。劉大炯拎著火燒,推開臥房徑直走了進去。陶仁德腦袋上頂著一塊帕子,正在長吁短嘆。劉大炯道:“看你這架勢,倒像是醫書里畫的婦人滑胎?!?/br>陶仁德坐起來,問:“皇上回來了嗎?”“皇上回來作甚?!眲⒋缶嫉?,“應當還在南邊?!?/br>陶仁德又倒了回去。劉大炯道:“火燒吃嗎?”陶仁德怒斥:“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吃火燒?!?/br>“什么時候?火燒剛出爐的時候,得趁熱吃?!眲⒋缶即蜷_紙包,“這朝中也不是只有你一人,別的大人都沒事,只有你將自己折騰得一病不起,何苦?!?/br>“毫無征兆便丟下朝中事物,要揮兵攻打南海,這——”陶仁德話說了一半,又將自己氣得直喘。“咱皇上已經不是剛登基那陣了,這四海九州,還不能有點野心?”劉大炯嘖嘖。陶仁德道:“野心暫且不論,可現如今連西南都尚未收回,錳祁河以南還姓著段,皇上非但置之不理,反而主動將西南大軍調往北海,將錳祁河以北腹地盡數敞開,到時候倘若當真與南洋開戰,難保西南府不會趁機分一杯羹,到那時大楚腹背受敵,這疆土若再失去一寸,你我可就都成了千古罪人啊?!?/br>“你能想到,皇上就想不到?”劉大炯道,“皇上想不到,沈將軍總該想得到,九王爺總該想得到,既然他們都不管,誰又能肯定皇上此行就一定會開戰?”陶仁德皺眉。“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吃個火燒冷靜一下?!眲⒋缶纪采媳P了一條腿,慢條斯理道,“說不定皇上只是去游山玩水散散心,又或者是為了探聽消息,慌什么?”陶仁德神情凝重咬了一口火燒。“這就對了?!眲⒋缶嫉?,“先皇臨終時將皇上托付給了你,你這叫關心則亂。有時候聽聽我的也沒錯。就算皇上當真并吞八荒之心,就算總有一日大楚會宣戰南洋,也不會是現在,咱皇上,精明著呢。這大楚的江山落在他手中,你我或許會多頭疼幾回,可卻是百姓的福分?!?/br>陶仁德沉默許久,眼皮子抬了抬,道:“老狐貍?!?/br>劉大炯嘿嘿笑:“這話往日都是我說你,這回我可就收下了。也別再床上躺著了,出去吃個館子喝杯酒,明日該干嘛干嘛,只管放寬心,等著皇上回來便是?!?/br>第八十二章熟悉的陣法得來全不費工夫北海是楚國南端最大的軍備港口,自楚淵登基以來,雖說從未打過海戰,海軍人數卻是逐年增加,從東海一直壓到南海,起風之時,黑色戰旗遮天蔽日無盡連綿,每日清晨準時響起的嘹亮號角聲,幾乎能傳到天涯另一頭。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近些年前往南洋做生意的商人才會越來越多——身后有如此強大的國家支撐,自然不怕被外邦欺負,一來一往和氣生財,日子也是愈發有滋有味。而北海下屬的關海城,就成了最重要的通商港,滿載著瓷器絲綢的商船啟航出發,逐漸隱沒在朝陽里。楚淵穿著便裝,坐在碼頭旁的小攤上吃了碗魚丸湯。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