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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跑的,不該跑的……”張可抽泣著,鼻涕眼淚通通掛在了臉上,肚子慢慢安靜了下來,不在動,也沒有了那一下突如其來的痛感。又坐了一會兒,確定了肚子沒什么事兒了之后,張可才扶著腰慢慢站起來。腳扭了一下,但也不至于站不起來走不了路,張可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把眼淚。離開這里,好累,他現在,只想回家……——————喝了熱水又吃了些藥,張可把自己埋進了被窩里,連臉都不想露出來。白天的事情就在腦海里,怎么都揮之不去,不管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那些嘲笑的,冷漠的,幸福洋溢的畫面都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擺在他的面前。連被子里都這么冷,張可閉上眼睛抱著肚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溫暖一些。離開這里……離開這里,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里……“嗯……呃……”肚子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一陣陣的鈍痛,張可在睡夢中被迷迷糊糊的痛醒,他喘著氣,眼睛半睜半閉,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剛剛……他似乎做了個夢,夢里,一個小小的模糊的身影,在向他招手,貌似在對他道別。“不要……”張可終于完全清醒了過來,他的頭發凌亂,脖頸處的青筋爆起,鈍痛還在繼續,他縮緊身體,忍不住在床上摩擦翻滾。□□突然一陣濕潤,張可抖著手開燈,摸了一下,再仔細看來,已經滿手的鮮血。“不可能……不可能!”張可雙眼充血,掙扎的想要起身坐起。過度的勞累,悲痛的情緒早已把他折磨的筋疲力盡,而肚腹里這脆弱的胎兒,好似也終于承受到了它所能承受的最高點。它不停地絞痛著,叫囂著,掙扎著,再無留戀。“不可能!不可能!”張可瞪大了雙眼,一只手捂著肚子,緩慢的移動身體,另一只還帶著血的手去摸床頭的手機。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午夜……張可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打了救護車的電話,之后……就是暗無止境的等待。他恐慌,疼痛,害怕……一種前所未有的鋪天蓋地的暗黑和恐懼感把他包圍,周圍越來越冷,眼前也越來越黑……手再一次摸向手機,里面保存的電話號碼很少,第一個……就是嚴謙明的。手毫不猶豫的按了撥出鍵。接吧……求求你了,接吧,我好怕,真的很怕……一聲,兩聲……每一聲好像都敲打在了張可的心里。滴聲停止,對方接通了電話,希望好像重新燃起,透露出了曙光。張可無力的笑了一下,他的喉嚨干啞,氣力全無,卻還是急著,想要開口說話。“喂,張可嘛?對不起啊,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有什么事,我明天去找你好嗎?就這樣吧,先掛了?!?/br>張可的表情僵住了,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張開的嘴也沒有合上。電話那邊又繼續發出嘟嘟聲,只不過,相比之前更加急促了。“啊——!嚴謙明!你的孩子要死了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它要死了??!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手機成弧線飛了出去摔了個粉碎,張可也不知又哪里多出了力氣。他哀嚎著,哭聲可怕,他扭曲著,狀似癲狂。一手緊握成拳和頭部一起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床板,一手緊緊按著肚腹像是要陷進里去。血好像越流越多了……救護車怎么還沒來……嚴謙明……我,也要死了啊……☆、第十九章38、(30下)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躺在棉花上……周圍很安靜,也很吵鬧……我在哪兒?是什么這么刺眼?為什么這么冷,這么疼……“呃,啊……”張可微瞇著眼睛,隱約感受到了刺眼的燈光和周圍人影的閃動。身體還是很痛!依然很痛……所有的感知好像都消失不見了,除了痛。除了痛……“病人醒了,病人醒了!”“誒!年輕人,醒了就快些用力,晚了你會有危險的,快用力!”危險?什么危險?用力?為什么要用力?我還……哪有力氣。“不要……”張可張了張口,雖然意識不清,但現在正在發生什么,他大概也能感受的到。腹部狠狠的向下墜著,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肚子很疼,□□很疼,心里更疼……他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像是抵抗,掙扎著做最后的挽留。“放松!別繃緊身體,聽著!胎兒沒有心跳了,必須引產,快用力,別傷心,你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有什么聲音在耳邊不停的重復,癱軟的膝蓋感覺又被向外分了分。周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急,張可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被緊緊地禁錮住,然后……好像有一雙手按到腹部上來,接下來……就是令人發瘋的激痛。“救命??!啊——!不要——不要——我的孩子,救救它,它還有救??!啊……”張可哭著,喊著,淚水流進了嘴里,苦的,咸的。“別喊,吸口氣,配合著用力,要不你會更痛的!”不管張可有沒有聽見,帶著口罩的醫生還是大聲的指揮著,這個人的慘狀他怎么會不了解……他知道這人很痛,也想很干脆的結束他的痛苦??墒切「固幠仟b獰的疤痕告訴他,這人做過刨腹產手術差不多才一年,這么短的時間,實在不能再刨一次了。手上的力度沒有因為張可痛苦的叫喊而減輕,鮮血染紅了手術臺……上面的人全身顫抖。“呃……啊——!”有什么東西沖破了下身的甬道,身體空了……心里好像也空了……——————“張可!張可!”嚴謙明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夢里的情景有些可怕,好像是張可渾身獄血,但是夢境很模糊,他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做噩夢了?又在喊我么?”身邊的張可盈也被嚴謙明驚醒,她坐起身來摟住了嚴謙明的臂膀。深邃的雙眸緊盯著他。“???啊……是做噩夢了……張可……可盈……”嚴謙明吞了口口水。“張可?對了,今天我們訂婚,你那個朋友怎么沒來?”張可盈松開了嚴謙明,挑了挑眉重復了嚴謙明嘴里那個模糊不清的名字,似笑非笑。“呃……我不知道……”嚴謙明喘著氣,不知怎么感覺背后一寒。夢里的情景讓他后怕,他現在就想去找到張可,看看他的人,沒事就好。“他在你心里很重要嘛!做夢都叫他的名字,怎么,我們訂婚你都不請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