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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劃動,直滑到耳后,她渾身一陣細密的戰栗,她向上抬眼,寶藍色閃著光的鋼筆的一截。 葉芩不動手,只用筆梢把她的頭發別到了耳朵后。他低著眼,少見他這么凝神的時候,像在精心雕刻一塊玉石。 待他的筆一離開,蘇傾趕緊理了理頭發,袖子一滑,葉芩驀地瞥見一塊紅,他一把拎過她的袖子,拉到眼前:“手怎么了?” 蘇傾有點緊張地看著他:“剝栗子燙的?!?/br> 葉芩扯著她的袖子,覺得有點好笑,她這樣的人,竟還有這么饞的時候:“栗子好吃嗎?” 蘇傾遲疑了一下:“沒吃過?!?/br> 葉芩一把將她的袖子甩下去,蘇傾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變了臉暴怒,他卻好像即刻后悔了,又迅速彎下腰把她的手腕抓起來。 自跳舞以后,他第一次觸碰她的手,微涼含繭的拇指,按住那塊脆弱發紅的皮膚上,蘇傾皺了皺眉頭。 葉芩側眼瞥她,臉上一絲笑也沒有,蘇傾從他眼睛看出些懲罰的薄涼:“疼嗎?” “……疼?!?/br> “既然知道疼,往后不該做的事情別做?!?/br> 蘇傾低著眼,第一次覺得他比拿戒尺打手心的夫子還迫人。 葉芩見蘇傾睫羽一下一下地動,又柔軟又無辜,拇指按不下去了。 他根本沒用力抓,可蘇傾任他作為,不知道抽手。他忽然恨起她來,若是別人碰她,她知不知道拒絕? 他看著她的發頂說:“我要去平京了?!?/br> 蘇傾頓了頓,沒抬頭:“我知道?!?/br> 你的人生,是從平京才真正展開。 葉芩松開她的手:“明天早點來?!?/br> 蘇傾走在一片石磨小巷里,墻頭上垂下淺粉色的喇叭花,一條路上的人在說話:“你知不知道二丫的傻病好了?她會敲門問人要梨哩!” 另一人說:“人家說可以吃,她才摘,好規矩的二丫?!?/br> 又有人哈哈大笑:“她只是會要梨了,其他時候還傻?!?/br> 蘇傾聽著,走進林木的陰翳里,頭頂的樹冠生得又密又厚,溢出墻來,蟬鳴聲一日比一日響了。 繁華落盡的葉家就像一只死獸,轉眼間讓一行行螞蟻蠶食搬空,只剩龐大的骨架。 二少爺叉腰站在葉芩房間里,感覺有些郁悶,因為葉芩一定要把屋里那半舊不新的衣柜和其他行李一并帶走。 他伸手晃晃衣柜,仰頭往上看:“老五呀,我看這柜子也用不了幾年了,等到了平京,哥哥再給你買新的不行嗎?” 葉芩坐在他背后,睫毛上落了一點光:“屋里別的都不要,我只帶這柜子?!?/br> “你真是?!倍贍斢X得好笑,轉頭看見塞的滿滿當當的書架,這些他全不要,簡直買櫝還珠,沒甚志氣,“你帶著個破衣柜的功夫,能帶多少書了。之前你托你二嫂千辛萬苦搞到的那兩本書,你也不帶了?” 他從上掃到下,又從下掃到上,想把它們找出來:“怎么沒看見?” 葉芩淡道:“我送人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長的世界(比如這個)也不會超過10w字的,短的6w左右,初定只有6—8個世界,有一點自己的構思,所以沒把設定放在文案里,寫完了會放。備選的劇透一下大概有,只手遮天權臣×準王后,萬年不紅實力男星×悶sao經紀人,檢察官公子×墮落女高中生(???。┑鹊取視诘谝徽聵俗⒁幌率悄膫€故事。故事略長些,希望大家不要嫌我啰嗦…… *因為身體原因,明天休息一天,周一起恢復日更,抱歉啦。 第14章 雀登枝(十一) 天蒙蒙亮,外頭狗吠三兩聲,蘇傾就跑出了門。 剛睡醒殘留的一小抹紅,印在白而纖巧的臉上,好像掃了淡淡的胭脂。 清晨的湖面上起了一層濕冷的薄霧,蘇傾早了近半個時辰出發,可臨到湖邊,霧中已經有兩道朦朧的影子。 其中一個見了她來,指指她,坐著的那個扭過頭,披著滿身晨露望著她,好像在檢查她跑沒跑。 船下午就開動,汽笛聲一響,旻鎮的葉家就四分五裂,如朝露騰空。 蘇傾站到了葉芩面前,看見葉芩懷里放著一個滿當當的牛皮紙袋,就從口袋里鞠出十幾個小香包,轉身倒在賈三手心:“要是睡不著,就掛一只?!?/br> 一股混合著藥香的清香,賈三見那香包上的布料都是衣服邊角料,連夜趕出來的。這是旻鎮的布,旻鎮的香草,旻鎮的姑娘。 蘇傾看見他眼圈發紅,沒逗他說話,剛轉過身,懷里冷不丁被塞了一大包東西,她下意識伸手托住,沉甸甸的,是那個牛皮紙袋,一股帶著熱氣的香甜沖上鼻尖。 一道陰影籠罩了她,葉芩站得筆直,骨節修長的手蓋在紙袋上面。 “不許給別人,也不許給狗?!?/br> 說完,他把手拿開,袋子里面滿當當個頭飽滿的栗子露出來,每一顆當中拿刀楔開一條縫,在蜜糖爆炒中綻開澄黃果仁的肚皮。 蘇傾懷里抱著牛皮紙袋,他忽然發現她手背上燙紅的傷痕竟然已經全消了,白皙的,能看到淺青色的血管。是一雙時常泡水的手,手背好似一層細膩的雪霜。蘇傾說“謝謝”,耳朵尖上的一點紅,盤繞不去。 別人給她的傷害,一夜之間便抹去,可是愛與歡愉,在她身上卻久久不散。 他想,要是親吻她,從上至下,一寸一寸,把她整個兒地浸在愛里,會怎么樣? …… 蘇傾聽葉芩交代,清晨的風帶著濕氣掃過脖頸和肩膀,可是懷里甜香的熱氣,不住地往臉上撲,弄得她的眼睛也有點潮濕。 他堅持站著,額頭上漸漸生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著她時,眼睛里似乎也有一層霧,這霧混沌如夢,似乎又愛又恨: “只許你自己吃,一次不要吃太多?!?/br> “聽到了嗎,蘇傾?” 船開走了。旻鎮上的葉家老宅幾乎成了個空殼。 瀑布邊的霧散了,蘇傾再也不到湖邊去。 太陽曬著他們常坐的那塊石頭,石頭上偶爾有只小甲蟲爬過,針樣細的腿總是打滑,只好張開翅膀飛走了。 蘇傾每天晚上擦拭脖子上的圓環,圓環停留在那個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