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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秋季衣服都被收起來,突如其來的霜凍和嚴寒逼迫學生們直接扒出厚實的冬裝裹在身上。 早上起床的時候,赫奇帕奇休息室里格外明亮,因為窗戶上結了一層薄脆的半透明冰晶,魔法引導進來的光線穿透而過,能看到上面的每一絲凝結紋路。雪光冷璨,在玻璃上拉出一道幽藍泛灰的朦朧影子,給整面玻璃帶來一種過于冰冷的怪誕美感,看久了會覺得好像在凝視著某種聯通未知世界的地圖,精巧細致到讓人贊嘆。 奧羅拉縮在沙發上朝手心呼出一口氣,白霧化水,沾上她的眼鏡。她用圍巾擦干凈,仰頭盯著掛滿翠綠植物和各類花卉的休息室穹頂,摸著趴在自己膝頭的黑貓布萊特的耳朵,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冬天來了,意味著直到開春都不會停止的白雪,也意味著她在未來的幾個月內都不被允許去到外面,也不能長時間盯著窗外。 這才幾個星期,奧羅拉就覺得自己快發霉了,再這樣下去,霍格沃茨的屋頂遲早有一天要被她用眼神盯穿。 她爬下沙發,把凌亂逶在圍巾和衣領里的發絲攏順,準備去圖書館消磨下時間。不過還沒等她走出休息室,挎包里已經被憋了大半個月的魔法生物們就在里面嘰嘰咕咕地鬧騰起來了,死命想要從里面掙脫出來。 奧羅拉抱緊挎包蹲在壁爐旁,把拉鏈拉開一條縫:“葡萄酥,巴克比克,安靜點。你們不要逼我這個時候下來,乖啊?!兵B蛇氣鼓鼓地瞪著她,咬住她的一縷頭發使勁扯。 綠龍在下面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頭頂還趴著一只躍躍欲試的象鼻穿山甲,似乎在掂量集體越獄的成功率有多大,巨大的清澈眼珠滴溜溜地轉。 僵持了半天,奧羅拉妥協了:“好吧好吧,等一下,我去找個東西把眼睛遮起來再帶你們出去?!?/br> 挎包里一陣興奮的躁動。 “可是先說好?!眾W羅拉學著紐特教她的強勢樣子,一字一句地說,“誰都不許亂跑,不然直到春天來臨以前,你們都別想出去了!” 她回到宿舍從行李箱里找出來一條黑色的軟紗蒙在眼睛上系好,坐在咖啡豆夜騏的背上,從城堡里滑翔而出。 長風刺骨冰冷,雪花吻在臉上帶走本就稀薄可貴的溫熱。奧羅拉縮著脖子,憑感覺摸索著打開挎包,將里面除了火龍以外的魔法生物都放到了禁林里。它們開心地蹭蹭奧羅拉的臉,轉頭鉆進了白雪覆壓的青綠森林里,被抖落的大塊積雪碎裂在地上,到處都是潔凈蒼白的一片。 奧羅拉試著去找海格借地躲一下,不過她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回應,于是只好放棄。 最先回來的是獨角獸椰絲糖,它咬住奧羅拉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趴伏在地上。奧羅拉坐在它旁邊,半靠在它身上相互取暖。 此時的雪已經小了很多,只有零星的幾朵還在晃晃悠悠地從云端墜落,被奧羅拉伸出的手接住,很快融化開。她握了握手,這種失去視覺的感受讓人覺得非常不安,但是很新奇。 還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奧羅拉就一直很疑惑為什么瑪麗安明明已經雙眼接近完全失明,但是很多時候卻能很敏銳地察覺到許多連她都察覺不到的東西。 現在她明白了,因為沒有視覺感受,所以所有的注意力都自然而然地分散在了聽覺,嗅覺還有觸覺上。 她聽到寒風吹過森林發出的像哭嚎的聲音,雪團從樹枝滑落的聲音,感受到風中的低冷溫度,偶爾有雪粒擦過臉頰帶來的細小而尖銳的刺冷感。還有濃郁的霜凍氣味,夾雜著森林的沁人草木味道,冰寒的清新。 保暖咒的效力在這種氣溫下維持不了多久,奧羅拉畏冷地摩擦著凍紅的手指,感覺那些低溫和霜凍在沿著自己的衣袍朝里面不住地鉆。 有細微的雪層被踩踏的聲音落進耳朵里,奧羅拉敏感地注意到,卻辨別不出具體的方向,只能朝前抬起頭,問:“誰在那里?” 斯內普剛出禁林的時候就看到她了,第一反應是微愣,然后是一種無端的慍怒。因為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蒼茫大雪,以她的眼睛條件在這時候跑出來簡直就是發瘋。 然而他很快又注意到對方的眼睛上蒙著一層黑紗,所以其實什么都看不見,只能靠伸手去摸索和感受。 這個場景讓斯內普想起了那次博格特制造出來的幻象,無情地揭露出他內心最深的恐懼。她雙目失明,對他厭恨至極,發狂到接近崩潰地詛咒他去死。 那段記憶太過鮮活深刻,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間,斯內普還以為面前蒙著黑色眼紗的少女不過是另一個博格特。佇立在冬日凜風中,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似乎出了不少冷汗。 久久沒有聽到回答的奧羅拉更加警覺了,一邊準備伸手去扯掉蒙眼的黑紗一邊再次問到:“誰在那里?” “你最好不要摘下來?!彼箖绕湛吹剿膭幼骱蟀櫰鹈碱^,開口制止了她。奧羅拉停住動作,有點驚訝地轉向聲音的大概方向,看起來很高興:“教授?” 她的反應和博格特是完全相反的,不僅沒有任何的憤怒,反而帶著種明顯的歡快感。 斯內普掃了一眼她身旁的獨角獸和背后的幽綠森林,基本知道了她一個人在這里的原因。不過奧羅拉已經先主動告訴他了:“我帶它們出來放風?!闭f著,她摸索到一旁的椰絲糖拍了拍,“看起來和挎包里的環境相比,它們還是更喜歡真實的森林。我想也許是我哪里出了錯,得改進一下?!?/br> 還在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捕獵完畢的魔法生物們紛紛從禁林里回來了。奧羅拉一一摸過去,確認全都到齊以后,聽到斯內普問:“好了嗎?好了的話,你可以回去了?!?/br> “已經好了?!彼仙峡姘?,轉身的時候,左手下意識地朝旁邊摸劃了一下,然后感覺到被斯內普突然扣住手腕帶著往前走。 她抬頭,突然覺得眼前的那層黑紗無比礙事,因為她很想看看對方的表情。雖然根據她的猜測,斯內普臉上的情緒色彩不會比地上的積雪層顏色豐富多少。 有一個很荒唐的想法在腦海里成型。如果能讓對方一直這樣拉著朝前走,那似乎看不見也不是完全不能被忍受。 城堡里有許多小巫師們在追逐打鬧著互扔雪球,魔法指揮著大團冰雪漂浮撞擊著,迸射開一場細密的碎雪降落下來。剛給學生上完課的斯拉格霍恩從教室走出來,看到他們后頗為驚訝地打了招呼:“西弗勒斯,奧羅拉?” “斯拉格霍恩先生?!?/br>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一模一樣的話,惹得斯拉格霍恩挑了挑眉毛。他注意到奧羅拉蒙著黑紗地眼睛,有些擔心地問到:“你的眼睛怎么了?” “沒事,教授?!眾W羅拉語氣輕松地回答,“雪盲癥而已?!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