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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膽子,竟然假傳圣旨!” 他竟是不認不說,還準備先下手潑臟水。 伍昆抬手,正欲讓人將顧修易和龔清先行抓起來。 眾人就見龔清嘩啦展開圣旨,顧修易拔劍護在他身邊, 還將自個羽林衛的牌子亮了出來:“羽林衛在此,誰敢放肆?” 上都護府的侍衛一頓,竟是猶豫了。 龔清立馬高聲唱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豫州上都護使伍昆多年來橫征暴斂,貪墨軍餉,亂抓壯年肆養私軍,令百姓苦不堪,罪大惡極,罄竹難書,罪無可恕,當罷黜都護之職,即刻擼奪安東、朱雀兩軍之兵權,抄其家產,就地伏法,欽此!” 圣旨念完,滿場嘩然! 一時間,整個上都護府門口竟是鴉雀無聲,烏泱泱跪一地的百姓,誰都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龔清面容肅穆地盯著伍昆,一斂圣旨,怒喝道:“伍昆,還不伏法?更待何時?” 這話一落,顧修易挽了劍花,連跑兩步,整個人騰空而起,手頭利劍尖嘯一聲,清虹如光,朝著伍昆當頭劈下。 伍昆咧嘴,露出森寒白牙,他身軀高大,一身血氣激蕩,衣袍竟是無風自動,宛如修羅。 他紋絲不動,只輕飄飄看顧修易眼,然后擺手一揮。 “鐺”宛如刀劍碰撞的聲響,顧修易被震地后退,他人一個翻滾,卸去力道,適才杵劍單膝跪下。 他抬頭看向伍昆,表情有駭然。 伍昆瞥了眼手臂,剛顧修易利劍還是割裂了他的袖子,此時露出金光點點的小手臂。 他竟是在布衫里頭還貼身穿著護臂護甲之物。 “想抄本都護的家滅我族?”他嗜血地盯著龔清,宛如被激怒的獸中之王,露出獠牙和尖銳利爪。 龔清在伍昆這股氣勢下,兩股顫顫,然他強撐著一口氣,厲聲道:“伍昆,你罪惡滔天,所有罪證陛下都已知曉,你還不束手就擒,興許念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陛下會留你伍家一線血脈?!?/br> 在大門旁邊的小側門邊,同樣聽到這話的姜媃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龔清是眼瞎了不成? 這倒是趕緊讓人上??!哪里來那么多廢話,再說下去,伍昆出狂暴狀態,這還怎么打? 但還真是擔心什么來什么,伍昆在龔清這句話之后,心頭殺意宛如洪澇決堤,轟隆轟隆涌上來。 他手虛抬,指尖輕動,像看螻蟻一般的道:“來人,此二人乃是本都護捉拿多日的江湖騙子,竟然妄傳圣意,罪當誅!” 話音方落,從都護府里鏗鏘涌出一隊玄甲精兵,統共二十人,可這二十人甚是煞氣甚重,各個都是以一抵十的好人。 “謹遵都護之令!”這二十人齊齊抱拳唱喏,隨后像是惡狼撲向了龔清和顧修易兩人。 龔清臉色大變,顧修易如臨大敵。 “慢著!” 正此時,一聲輕喝而起,仿佛平地生雷。 有人從跪著的百姓中站起來,緊接著是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無數個人跟著站起來。 姜媃從門縫里頭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這些人中的管三和賀文章兩人。 不過呼吸之間,一百多人站了起來,并自發匯聚在一塊,以管三和賀文章為中心。 賀文章露出真面目,他擲地有聲地張嘴就是一篇檄文—— “豫州伍昆,枉為都護,貪婪如狼,性殘如魔,為一己軍功,私屠我大夏子民無數,盡數砍了人頭,報做他的累累軍功……” 賀文章很是激動,他好似等這個機會很久了,此時能一吐心中多年的憤恨和不平,竟是吐字如珠,出口成章,另外還感情充沛,十分能引人共情。 況那些跟著他站立的,還盡是豫州城晉江會的書生學子,這些讀書人說的話,再是懵懂無知的百姓聽了也是會心神動搖的。 伍昆認出了賀文章,表情極為難看。 一時間,他腦子里念頭紛雜,但最后都化為了再不掩飾的殺意:“這些刁民,格殺勿論!” “鏗鏘鏗鏘”此起彼伏的兵器出鞘之聲,二十名玄甲精兵目露兇光,沖入那群書生之中,揮著冰刃就下手。 反倒是龔清那邊,因著有顧修易護持,一時之間毫發無傷。 有慘叫響起,伴著溫熱粘稠的鮮血,飛濺上目眩刺眼的蔚藍蒼穹,爾后灑像地面,暈染成朵朵血梅。 伏跪在地的豫州城百姓愣住了,緊接著反應過來,便驚慌失措爬起來就逃。 剎那之間,整個上都護府外,竟是像人間地獄。 姜媃心頭一緊,她趕緊扯出脖子上的骨哨,正準備召喚老瓦等人。 電光火石之間—— “伍昆,你好大的膽子!抗旨不遵不說,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濫殺無辜!” 清朗疏命的聲音驀地響起,騎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豫州少城主厲致遠姍姍來遲。 他身后跟著一千私兵,眼看已經到這地步,當即手一揮:“作為豫州少城主,我厲致遠絕不姑息爾等亂臣賊子,必定要為陛下清逆臣!” “殺!” 那一千人馬,有序的分成數個方正,輕松就將那十二名玄甲精兵逼退了回去,還將整個上都護府圍了起來。 厲致遠驅著馬近前,他身上穿著做工考究的軟甲,馬背上還帶著一張大弓。 他居高臨下看著伍昆:“伍昆,你可知罪?” 他說著,龔清和顧修易,以及管三并賀文章等晉江會的書生,趕緊都和厲致遠站在了一塊,同上都護府形成了對峙局面。 伍昆充斥著煞氣的目光掃過眾人,那二十人護在他跟前,面對這等劣勢,竟然半分不懼。 姜媃將兩方情形看的明明白白,她皺起眉頭,想不出伍昆還有什么依仗。 整個上都護府的侍衛,滿打滿算最多一百人,北郊大營遠在城外,且之前兩次往邊城發兵,營中主力大半都不在了。 老瓦說過,營中暗地里,還有秦野安插的暗樁,所以即便是伍昆此時想從北郊大營調兵,那也是來不及的。 厲致遠那邊有一千多人,對付一百來人,便是伍昆個人武力很高,可也絕對插翅難飛。 姜媃將方方面面都考慮了進去,這些時日她哪里是什么都沒做,反而是做了很多次。 摸清了上都護府的防御,還暗中聯絡上了龔清和厲致遠,并且借由龔清手里的圣旨,先下手為強,給伍昆定了罪再說、 她做的隱秘,篤定伍昆是決計想不到的。 有心算無心,怎么這個勝面都更大一些。 然而,伍昆竟是面不改色,仿佛厲致遠那一千人在他眼里就是烏合之眾。 “罪?”他怒極反笑,眼神閃爍,“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本都護無罪!” 最后一個字音方落,他手一伸,聲若洪鐘地喝道:“木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