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婦人心(61-70)
落了一地的衣服和內衣,她吱吱唔唔地解釋:「我們醉了……」 安娜聽后,視線飛去了越飛書桌上的那一開過瓶的拉菲古堡,和那兩只高腳 杯。藏藍色的瓶身一段深一段淺,不難看出酒瓶里還剩余了很多酒,兩個人估計 也只喝了那麼一杯的量,怎麼可能會喝醉? 徐南茜想要叫醒越飛,讓他為自己做主。還沒有走近床邊就被越夫人低聲喝 ?。骸覆粶食乘?!他也是你能碰的麼?」 安娜漠視著眼前的一切,視線再度飄回還在床上熟睡的越飛身上,一杯紅酒 下肚就能夠讓人亂性,除了春藥,安娜也就想不到別的了。 徐南茜低著頭,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已經有了淚水,想便是極其委屈,我見猶 憐的樣子。她滿是愛戀地回望了大床上越飛俊俏的側臉,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門口。 引人無限遐想剛才的性愛是多麼激烈,害她連腿都合不上,走路還如同一個跛腳 的老太婆。 「夾緊你的腿,別忘了你還在越家大宅?!乖椒蛉死渎曊f道,語氣里的輕蔑 與不屑一顧讓徐南茜一震。這個越夫人心機太深,明明就是她叫自己來越飛的臥 室,還說只要和總經理上了床,就給她在總公司秘書室工作的機會。 徐南茜低著頭,轉而對安娜說:「A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什麼不是故 意的……」 安娜身側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地鑲嵌在rou里。這一切和越夫人脫不了干系, 要不然越夫人也不會心血來潮要為她過生日,更不會在如此巧合的時機下硬是拖 著她來找越飛。 越夫人根本不買賬,知道徐南茜是在做戲便憤恨地代替安娜警告徐南茜: 「管好你的嘴,今日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了一點風聲,我會讓你后悔活在這個世界 上!」這句話戲里戲外都成立,如果越夫人和徐南茜的這個交易敗落,那麼他們 都會成為A城最炙手可熱的八卦話題。 徐南茜心里鄙夷越夫人但她卻依然不得不繼續低頭嗚咽:「我知道了越夫人?!?/br> 說完,她再度留戀不舍地望了一眼床上的越飛,離開了房間。 真諷刺,這一切都是越夫人一人自導自演的。春藥是她讓傭人在紅酒里下的, 徐南茜也是她出錢安排。安娜終于算是明白了越夫人當初執意要為她展開生日聚 會的理由了。 這就是越夫人準備給安娜的生日禮物。一個隱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 頰上。這便是越夫人給她的羞辱。就在她以為越夫人承認她,開始接受她的時候, 再上演這出戲碼,這一切都是做給她看的。為的就是要證明她越夫人從來沒有把 她安娜放在眼里。 安娜不得不再一次對越夫人的心計與狠毒佩服得五體投地。 「A,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如果無法原諒,無法無視,那麼 就請你離開他?!乖椒蛉藴匚臓栄诺卣砹艘幌伦约旱念^發,好似房間里yin靡又 曖昧的味道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正色對安娜說,「這就是越家男人給予的愛情, A城里的愛情也是如此,你早點認清事實吧?!?/br> 「越夫人,如果真是想要我離開越飛,這麼大動干戈設計自己的兒子,何必 呢?」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安娜終于開口了。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可 怕。 越夫人裝傻,她一臉的震驚,仿佛安娜的話是對她天大的侮辱:「你、你難 道覺得是我策劃了這一切?」 「越夫人,既然是你送的禮物我便沒有拒絕的余地,但即使收下,我也不得 不坦白,這禮物糟糕透了?!拱材茸叩酱策?,優雅地跪坐在地上,輕柔地撫著越 飛蓬松的頭發,打量著他的睡顏,「別低估越飛的智商,就連我都能察覺到是越 夫人你一手設計的鬧劇,越飛醒來之后,怎麼可能熟視無睹,裝作一切都沒有發 生?」 安娜的冷靜沈著讓越夫人非常意外,她從來沒有看出來安娜如此沈得住氣, 舉止大氣,卻給她一種心里發毛的錯覺,仿佛安娜正在醞釀什麼更加惡毒的計策 好來報復她。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和越飛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同意過。我若是反對,越 飛只會更加倔強地和我對著干,所以我只能從你入手?!乖椒蛉艘姲材炔]有自 己想象的那麼蠢笨,便將話挑明直說:「A,這都是你自找的。你不適合 越飛,也不適合做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所以請離開他?!?/br> 現在如果她再不把話說清楚,那麼就是對安娜更大的羞辱了。越夫人相信, 如果安娜是個聰明人的話,一定懂得她的離開會換來一張尾數很長的支票。 「越夫人,這不是成全?!故焖械脑斤w根本就不知道他身邊正在上演什麼, 安娜傾身在越飛的唇上主動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她轉正身子直視越夫人的眼睛, 臉上的表情是越夫人從未見過的嚴肅,「這是妥協?!?/br> 她必須要將立場表明清楚。她并不是主動放棄越飛去成全越夫人的,而是因 為越夫人的逼迫而妥協的。 「我會離開越飛的?!闺m然,這與她計劃的很不一樣,但這下,早就告誡她 要離開越飛的葉晨和潘嬸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越飛終究還是脫離了她的掌控,她根本就不能夠改變他會成為越氏集團總裁 的事實,所以現在對于安娜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越飛。而且,就算越夫人不提起, 安娜遲早也是必須要離開越飛的,誰叫越飛犯下了那個最可怕的錯誤。 安娜不知道自己在看見徐南茜在越飛臥室里的那一瞬是感覺是什麼。也許是 對越飛選擇的失望,也許是因他出軌背叛的憤怒,但她卻就是不愿承認那最明顯 的心痛。 她最痛的根本不是越飛與徐南茜的出軌,而是越飛接受了鑫先生賄賂的事實。 那一瓶拉菲古堡,終究是注定了安娜與越飛日后敵對的命運。 ☆、慰籍 pr。67 腦袋里渾渾噩噩的,嘴角的笑容扯得快要僵住了,安娜微笑著鞠躬,禮貌地 送走了在越家大宅里的最后一位客人。 「今晚,還真是幸苦你了A?!乖椒蛉艘娰e客走遠之后語氣諷刺尖銳 地對安娜說,「明早我就叫傭人幫你收拾東西,我幫你在市中心新租了一套公寓, 離你未來上班的地方很近?!?/br> 「還真是麻煩越夫人您費心了?!鼓樕系募ou早就僵硬的沒有了感覺,安娜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笑著撐過了這該死的二十歲生日聚會。 她今晚是沒有力氣再牽強的笑了,安娜隨手拿了一根披肩罩在自己不怎麼保 守的禮服外,走進了越家莊園后方的森林。 安娜看了看手腕上的卡地亞手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她卻毫無睡意, 只想要一個人散散心。她是真的需要冷靜下來。因為她的主管判斷失誤,她已經 錯過了很多扳倒越夫人的機會,現在她必須要重新振作起來。 提到失誤,安娜苦澀地咬咬牙,她最大的失誤就是信賴了越飛,錯估了越氏 在越飛心中的位置。她居然還傻傻以為越飛會瀟灑地放棄越氏集團上億的資產,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 沒想到,越飛終究還是選擇了越氏集團。 安娜不應該忘了的,越飛就是這兩年來改變再大再多,他終究還是冠以了越 氏之名,是越氏夫婦的兒子。她實在是太天真,天真地錯認為他會不一樣的。 「終于找到你了?!棺T埃倫在安娜生日聚會開始后就一直在,可是無奈遇上 了太多熟人,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和安娜見面聊天,聚會的一開始安娜還好好的, 到了后半場越飛不見之后,安娜的臉色就一直很不好看,雖然一直努力強顏歡笑, 但譚埃倫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我在pls里等了你一個 鍾頭呢,聚會結束你都不累麼?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我不累?!拱材绕v地說著,絲毫沒有任何可信度,她那雙燦爛明媚的眼 睛下有著一圈暗沈,與其是在回答譚埃倫,她倒更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譚埃倫手里抱著一箱六聽裝的啤酒,在安娜身邊的空地盤腿坐下,他拉了拉 從她肩膀上垂蕩下來的披風:「喏,坐下?!?/br> 安娜本是不打算久留,但卻無法給自己想出一個現在回越家大宅面對越夫人 和越飛的理由。她還沒有準備好,現在就見越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暴露自己受 傷的事實。A城就是一個弱rou強食的地方,她一旦暴露弱點,那麼那些虎視眈眈 的獵食者就會有機可乘。 「你說……你和越飛是不是很像?」安娜突然開口道,她的目光有些渙散, 看上去多了幾分悲傷和空洞,「你在若如過生日的那天和一個服務生偷情,越飛 也就選在我過生日的時候和自己的秘書出軌。A城的男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賤 ……」 「你說F他出軌?這不可能???!」譚埃倫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越飛 上個星期還一臉嚴肅地說和安娜是認真的,他還聽說越飛為安娜買了一個訂婚戒, 這完全就是一個陷入愛戀中的男人應該有的表現,那他怎麼還會去和自己的秘書 有一腿?雖然他很了解越飛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他可沒有忘記越飛和他 在安娜的立場上是競爭對手,所以他改口道,「F他也太過分了……」 安娜感覺自己的腿也沒力了,雙腿不再有可以支撐整個身體的力量,她緩緩 跪坐在地上,光線雖暗,但她能夠分辨出自己正坐在一大片柔軟的苔蘚上。 「我運氣真不好。若如過生日那天撞破你就算了。居然在我自己生日上,撞 破我的男朋友和小秘書上床……」安娜嗤之以鼻,回想到越飛房里的那瓶紅酒, 她的心就更加抽痛,「雖說是被人下了藥。但如果,他沒有去打越氏董事會得主 意,那什麼都不會發生的……」如果他沒有接受那瓶紅酒,如果他干脆放棄繼承 越氏集團,那麼他們以后就不會必須成為敵人了。 譚埃倫聽了之后一頭霧水,但是還是聽明白了最 ╖最3新╜網?址╘百∵度◇苐ξ壹╜2主°綜?合◢社∵區○ 關鍵的部分。安娜的意思是, 越飛被人下了藥,和秘書出軌之后被安娜撞見了??墒沁@時間也太巧合了,還偏 偏在安娜生日,謀劃這種事情的人到底是有何用意? 「你很傷心麼?」譚埃倫俯下身,將安娜包裹在自己的懷里。他的唇離安娜 的額頭很近很近,他呼出的熱氣全都打在她的眉心,讓她感覺很溫暖,「既然傷 心的話,為什麼不哭?」 安娜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我怎麼會為了越家的人掉眼淚?」 譚埃倫沒有明白安娜話中隱藏的意思,但他似乎潛意識里認定這件事和越夫 人脫不了干系:「是不是越夫人找你說什麼了?」 「她告訴我,A城的愛情都是一個樣的;欺騙,背叛,欲望。如果我沒有辦 法接受,我就得離開越飛?!拱材容p聲嘆息,越夫人這能否算是有感而發?畢竟 越夫人和越程俊的愛情就是如此。這好比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船長給初上水 的菜鳥水手的忠告。雖然刺耳像是恐嚇,但句句屬實,且是親身經歷。 譚埃倫熟悉女人,知道所有女孩子在經歷男友的背叛之后是最脆弱的。他低 頭親吻安娜的眉毛,愛戀的用唇瓣輕輕拂過她的眼瞼,她的鼻梁,他一邊吻著她, 一邊用他那好聽性感的聲音安慰說:「別多想了,哭不出來,只能證明你不愛他?!?/br> 但愿如此。安娜自嘲地心想,說不定是因為她天生蛇蝎心腸,所以在這種情 況下,竟然無法擠出一滴淚水。平日里和越飛相處裝可憐時,那淚水總是如同斷 線的珠子,不停往眼眶外外掉,如今明明心里不舒服,腦子又混亂的情況下,她 卻沒有一點想要哭的欲望。 「A,A城不適合你?!棺T埃倫捧起安娜小巧的下巴,虔誠地吻上她 的唇,他淺褐色的眼眸眼神真摯,沒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和風流世間的調侃, 除了認真之外,似乎就真的沒有別的了,「和我走吧,我們一起去Prs?!?/br> 安娜不理解譚埃倫的提議,她不著痕跡地挪開自己嘴巴與他雙唇的距離: 「為什麼要去巴黎?你的工作,你的家人怎麼辦?」 「法國的一家奢侈品公司請我去做法務顧問?!棺T埃倫將懷里的安娜抱得更 緊了,他次那麼清晰的體會到渴望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的感覺,「你還沒給 我答復,我剛在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私奔?我們一起離開A城,去法國巴黎, 我們可以一起做任何事情,無拘無束……沒有譚家,沒有越家,沒有任何規則拘 束,我們將會是自由的?!?/br> 原來,二十一世紀也有人會用私奔這個詞。 安娜覺得自己的心在哭,但臉上好像卻是笑了。 私奔,多麼不負責的詞語,真的就如同譚埃倫的人一樣自私自利,我行我素。 安娜終于明白,譚埃倫的這一生,最重要,最想要守護的,是他的自由。 ☆、戒指 pr。6 「你在和我開玩笑麼?」安娜不喜歡自己的患得患失,她對譚埃倫曾經抱有 過太多不切實際的期望的,如今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一臉嚴肅的讓自己和他私奔 去法國,這對她而言是匪夷所思的。 譚埃倫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這并不是一時沖動,他都已經計劃好了在法國 的一切?!肝液苷J真的,A。Prs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你會愛上 那里的?!?/br> 所以,譚埃倫要她放下在A城的一切,不顧自己父母的意愿,不顧越飛的感 受,不顧A城其他人的想法和說辭,跟著他一起去法國巴黎做對野鴛鴦?安娜有 些恍惚,心里的某個地方叫囂著:答應他,答應他! 答應了譚埃倫,那麼她就可以像小時候幻想的那樣。和自己從小長大都仰慕 的王子一起,在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那樣,她就不會再 執著于為父親復仇。不用再給自己扛起那麼多的責任,不需要再裝成是另外一個 人,過得那麼辛苦。 安娜感覺自己的手不聽大腦使喚地在顫抖,她抬眼對上了譚埃倫的視線: 「你愛我麼?」 「愛?!棺T埃倫重重地點頭回答。愛這個字對譚埃倫來說意義絕對沒有那麼 神圣。譚埃倫愛他的衣服,愛他的工作,愛他的生活。他愛很多事物,也愛很多 人。這種愛,和安娜要的,似乎不是同一種感情。 他認識Ag才多久?和若如分手又才多久?前幾個星期還因 為楊若如和他分手肝腸寸斷的,現在怎麼可以信誓旦旦地地說愛她? 安娜輕笑:「雞同鴨講?!闺m然,從譚埃倫的嘴里聽到「愛」這個字是她不 曾預料的。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她罵譚埃倫的同時竟然將自己也一起罵了進去。不過, 用鴨來形容譚埃倫在適合不過,他濫情,不過將身子給了幾個男人卻依然還喜歡 他這個多情的混蛋的她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想到這里安娜不禁又自娛自樂地放聲 大笑了起來。 「笑夠了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吧?!棺T埃倫儀表非凡,所以就連嗔怒的 樣子也很帥氣,他遞給了安娜一聽啤酒,「你有喝光一聽啤酒的時間考慮?!?/br> 安娜哭笑不得地接過還有些冰涼的聽裝啤酒,她打開易拉罐,灌了自己一嘴 巴的啤酒花:「我需要時間?!?/br> 譚埃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輕咳一聲正色道:「我們趁著還年輕,可以 做些年少輕狂的選擇時,就應該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去做。沖動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你考慮得多,錯過的也多?!?/br>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安娜不滿譚埃倫一臉正經還和自己不負責任地瞎掰,她 反駁說:「我們就活那麼一輩子,正因為我只年輕一次,所以我若是做了錯的決 定,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呢?!?/br> 「我不會讓你后悔的?!棺T埃倫拉開啤酒的易拉罐,將鋁制的拉環捏在兩指 之間,「我知道F給你買了一個訂婚戒指,這個雖然比不上,但等我們去了 法國之后我就幫你去買最好的?!?/br> 安娜盯著譚埃倫雙指間捏住的那一枚拉環,心跳飛速地加快:「不要給我任 何保證……」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保證什麼。她已經對他失望太多次了,已經 足夠。 同樣的錯誤犯了那麼多回,若是再犯,她如何能對得起自己? 「你不要有任何負擔?!棺T埃倫將戒指推進安娜纖細的中指之上,他握著安 娜的手,用自己的手心溫暖她陰冷的皮膚,「這不是拘束。我也不喜歡束縛。我 們不應該成為彼此的牽絆,我可以想象我們在法國的生活會多完美?!?/br> 安娜看著自己左手中指上廉價的易拉罐拉環,想起越飛和譚埃倫在小凡爾賽 宮那晚的談話。當年,譚埃倫為了和父母談判自己未來的去向,不惜利用手段騙 她,將那個裝有攝像頭的蠟燭臺給她,讓她轉送給父親。這一切的利用和欺騙, 僅僅是為了他的自由。 一想到當年父親的落敗同自己也有密不可分的聯系,安娜的心就更加絞痛, 她真的無法原諒讓她經歷這些痛苦的人們。她必須要留下來,留在A城,解決兩 年前沒有解決,沒有圓滿的事情。 安娜低聲問譚埃倫,這是她的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愛情和自由必須只能選 擇一樣的話,你會選什麼?」 譚埃倫遲疑不決,自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生來不愿意被人管制。愛情并 不是他生活的首要,自由才是??墒茄巯逻@個關頭,安娜似乎很重視他的回答, 權衡半天,他還是坦誠地開口說:「一樣重要,我兩者都不會放棄?!?/br> 安娜原本就沒有報期望,她驚喜的發現沒有期待,她就不會失望,就不會有 可恨的悲傷感。譚埃倫的回答就如同她所猜測的一般模棱兩可,可他心中的答案 她亦早就知曉。 魚與熊掌終究不能兼得。譚埃倫太貪心,兩者都自私地想要擁有。 安娜仰頭喝下啤酒罐里的最后一大口啤酒,她側頭凝望譚埃倫坐在她身邊隨 和平靜的身影。她心中的譚埃倫,就以這個形象一直出現好了。他從未屬于她過, 就算現在機會近在咫尺,他也不曾屬于她。 雖然,很希望兒時的奢望成真,但安娜真的不敢賭自己的魅力為讓譚埃倫在 法國對她死心踏地,她也不會后悔放棄復仇和他私奔的這種沖動舉動。 她終究是看透了譚埃倫這個男人。 譚埃倫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 自由和愛情相比,自由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譚埃倫自始至終,最愛的人都是他自己。 「你的回答呢?」見安娜手中的易拉罐空空如也,譚埃倫心急的渴望知道她 的答案。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說不的。 安娜緊緊握住手心,將手中的易拉罐捏成扁平又帶棱角的形狀:「好啊,就 私奔吧?!?/br> 這一次,她也要譚埃倫體會一下那種被給予了不切實際的希望又被人狠狠打 入現實世界的痛苦。體會一下,她從認識他之后就日復一日再不停重溫的折磨。 譚埃倫欣喜若狂,他捧住安娜的后腦勺含住她的雙唇激烈地深吻,通過唇舌 傳遞他的喜悅。安娜愛戀溫柔地回應,用盡自己心里對譚埃倫所剩的最后一些情 感。譚埃倫并不知道,那是一個告別吻。 安娜笑著離開譚埃倫的唇,揚起戴著拉壞戒指的左手用法語說:「J ?!梗ㄎ覑勰?。) 譚埃倫,我不愛你了。 ☆、分手 pr。69 頭疼欲裂,自己是在哪里?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睜都睜不開,他這是睡了多久? 他之前似乎是在和徐南茜喝紅酒,然后喝著喝著安娜居然出現了…… 他和安娜?想到這里,毫無睡意的越飛掀開被子,自己的下身竟什麼都沒穿! 他隱約感覺事情有些古怪,四處張望了一下,自己的臥室里空無一人,根本沒有 安娜的影子。 墻上的時鍾嘀嗒,已經凌晨三點半了。越飛驚訝地發現他竟然睡了五個小時, 那意味著他錯過了二分之一的生日聚會……可安娜不是和自己在一起的麼?她為 什麼沒有叫醒他? 越飛百思不得其解,他穿戴好衣物,納悶地撿起床邊的一個米黃色文胸。 安娜的胸圍越飛了解,眼前文胸的罩杯他目測小了兩個尺寸,明顯是個嬌小 女人的內衣。越飛下意識地想到了玲瓏迷你的徐南茜,太陽xue越發脹痛,不安的 感覺逐漸強烈了起來。 他應該要怎麼解釋除安娜之外女人的內衣出現在自己的床邊? 越飛無奈地發現他竟然連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借口都沒有。 記憶還是有些混亂,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陌生女人的香水味,他很清楚的知 道那不是安娜的香水。越飛惱羞成怒地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br> 對了!酒!越飛飛速跑到自己的書桌臺前,那瓶拉菲古堡原封不動地擺在哪 里,瓶子邊還有兩只剩余一些紅酒的高腳杯。越飛拿起其中的一個高腳杯聞了聞 杯中的酒液,這紅酒完全和普通的上等紅酒無差異,但是味道…… 越飛回想起這紅酒詭異的味道,心中充滿了的疑惑,他檢查了一下紅酒 瓶的瓶塞,木塞上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好似一個尖銳物品曾經刺入過的痕跡。這 明顯是用針筒下藥時留下的證明。 越飛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藥。至于下藥的人和目地,越 飛則有一個可怕大膽的猜想,這個假設逐漸占據他的思維,讓他毛骨悚然。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越飛二話不說便沖出了房間…… 告別了譚埃倫的安娜剛進越家大宅的門,迎接她的便是一陣陣清脆的陶瓷以 及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砸東西的那個人似乎一點不解氣,砸東西的 速度更加頻繁,力道更大,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將家里所有值錢的易碎品都砸的粉 碎。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越飛舉起一個意大利威尼斯手工吹制而成的花 瓶,狠狠地摔向客廳的大理石瓷磚,「我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可以給我下藥?!」 客廳的另一頭,安娜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了中年女人嚴厲的批評:「你瞧瞧你 現在是什麼樣子?如果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的話,就給我停手!」 「我什麼樣子?」越飛氣得怒火中燒,他隨手又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琉璃煙灰 缸砸在墻壁上,撞掉了雪白的墻壁上的一塊油漆,「你為什麼會給我下那種藥? 你做的是一個母親會對自己兒子做的事情麼?!」 越夫人理直氣壯,完全不將越飛控告當作一回事:「你若是沒有接受鑫家那 老狐貍的賄賂,沒有喝那瓶紅酒,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和你爸都不知道你如 此心急得想要加入董事會,居然還想著聯手外人在越氏集團最有可能動蕩之際乘 虛而入!」 越飛根本就沒有答應鑫先生的提議,他只是接受了那瓶紅酒而已。越飛清楚 的知道,這就是越夫人的狠心之處。她的這一招無非就是要告訴越飛,他必須要 為自己的沖動和不負責付出代價。越夫人誤以為越飛接受了鑫先生的提議,所以 要懲罰他對家族的不忠誠。 「這就是你給我下藥的理由?」越飛對越夫人失望至極,他簡直不敢相信眼 前蛇蝎心腸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在你和父親的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兒子吧? 沒有足夠的能力,所以 ?最○新|網?址?搜?苐▲壹↑╕主◆綜╘合?社↓區╓ 必須要靠外人的幫助得到越氏集團?」 越飛悲哀地笑了,他抬手想要用拳頭打碎掛在墻上的一面落地鏡,卻被安娜 制止了。 「你夠了?!拱材绕届o的聲音讓越飛安心,可是她冷冰冰的神情卻叫越飛陌 生。 越飛只想要將她攬在懷里,對 ╒尋∴回°網◣址∴搜ˉ苐╕壹μ¨主ζ綜∶合∶社?區╘ 她道歉,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將在原地,想 要說的許多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口了。 安娜見客廳地上的瓷磚上到處都是玻璃和陶瓷的碎片,雪白的墻壁上還有一 塊墻壁被重物撞擊后掉了漆,留下一個凹槽?!改悻F在真像個瘋子。你毀了我的 生日,現在還想要毀了你的家麼?」 不,不是這樣的。她必須要聽他解釋。越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安娜硬生生 地打斷。 「你想要和我解釋些什麼?解釋你和你秘書上床是因為被人下了藥麼?」安 娜殘酷地不給越飛任何解釋的余地,她狠下心不去直視越飛的眼睛,「如果是那 樣的話,你不必解釋。我早知道了?!?/br> 安娜從手包里取出一個四方形的白色天鵝絨小盒子,塞進越飛的手里,繼續 用那平和得可怕的語氣說:「分手吧?!?/br> 越飛覺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停止了,心跳聲一聲比一聲響亮,回繞在耳畔邊, 揮之不去。他原本打算今晚和安娜求婚的,想要告訴她自己這半個月有多麼快樂, 和她在一起時有多輕松幸福,希望她可以一輩子留在自己的身邊。沒想到,他一 心牽掛的女人居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愿意給他。 「我不同意?!乖斤w發現自己聲音在顫抖,他的害怕,失去安娜的恐懼迫使 他再次大聲地重復了自己的話,「我不同意!」他將白色的小盒子又重新放回安 娜的手心里,感情不能夠退貨,安娜不可以說分開就分開。 「我們真的結束了?!拱材却鬼?,害怕泄漏此時此刻自己的真實心情。她自 己都害怕承認她會舍不得,她會心疼越飛,她會不忍心傷害他?!覆皇且驗槟愠?/br> 軌所以才和你分手的……」 安娜轉頭看向不遠處正站在廚房看好戲的越夫人,對越飛解釋道:「你答應 過我會做你喜歡的事情的??赡阕屛沂?,當你接受那瓶鑫先生送的紅酒時, 我們之間就結束了。你母親說的沒錯,你們越家男人給予的愛情就是這麼讓人無 奈?!?/br> 越飛搖著頭,嘴里喃喃地說著:「不,不是這樣的?!拱材鹊脑捜缤蹲?, 一刀一刀地劃在他心口,痛得他無言以對,只能獨自面對鮮血淋漓的內心和伴隨 著憤怒向他洶涌襲來的自責,「等你自由之后,不需要在你父母的掌控之下生活 的那一天,你再來找我吧……」安娜回過頭正對著越飛,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卻在看見越飛的神情之后再也無法逞強佯裝笑容。 安娜感覺空氣凝重得快讓她窒息,她無法繼續再和越飛相處在同一個空間。 她咬牙,當著越飛的面將那白色的小方盒扔在地上,小盒子里的那枚戒指掉落了 出來,被瓷磚上的玻璃陶瓷碎片埋沒。 轉過身大步朝著大門,無視越飛黯然的臉色,她落荒而逃。 安娜根本無法面對越家大宅里的那個越飛,那個從小就喜歡惡劣地欺負她的 男孩,說她土說她爸暴發戶,叫她肥妞的那個越飛…… 他哭了。 ☆、喜事 pr。7 陽光明媚的周六,風和日麗本該是個全家外出郊游的好日子,但楊家和譚家 的人卻一定不那麼認為。譚家豪宅內,那幾米長的沙發上坐著兩家坐臥不安的長 輩們。 沙發前站著一對相貌出眾的年輕人,兩人都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你再說一遍?!」楊家老太爺年過七十,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他顫 顫巍巍地指著楊若如,破口大罵道,「我怎麼會有你個傷風敗俗的孫女???」 「爺爺……」離家出走一個星期的楊若如消瘦蒼白了許多,她的眼睛還很紅 腫,顯然是狠狠哭過的關系,「我真的知道錯了……」 譚埃倫的父親也是一臉凝重:「若如,你可確定這事?有做過檢查麼?」 楊若如依舊低著頭,她委屈的點點頭,乖巧地回答譚埃倫的父親:「已經做 過好幾次孕檢了?!?/br> 「spsvr!」譚埃倫氣急敗壞地用法語嚷嚷了起來,他 完全不相信楊若如的話,「你怎麼可能懷孕?你每天都吃藥的??!」再說他們分 手之前的兩個月都沒有再上過床,楊若如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譚埃倫不負責任的話激怒了楊家太老爺,老先生啐了一聲,山羊似的胡須抖 了抖,「不像話!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還是男人麼?」 楊若如心虛地撇了譚埃倫一眼,她怎麼可能告訴自己的家人真相?:「分手 前的兩個月就斷著吃了…可能最后一晚運氣不好就……」 那時候他們都沒有上床,所以她理所當然就停止吃了,也就是那一個月,她 外出晚上一時沖動和不應該的男人發生了關系,一星期前她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無法接受事實的情況下離家出走。 畢竟這里是A城,楊家又是A城上流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她未婚先孕的丑 聞傳到媒體,那麼她定會被逐出家門的。其實未婚先孕不是最可怕的,令楊若如 擔心的是媒體會為了孩子的親生父親而追纏不休,這樣的話,對小孩子會是更大 的傷害。 即使這個孩子來的真的不是時候,可那畢竟是一條生命,而且孩子是無辜的, 她不可能做人流去打掉這個活生生的小生命。所以,譚埃倫成為了楊若如唯一的 救命稻草。 如果譚埃倫可以和她奉子成婚的話,那麼孩子就能有個完整的家庭,一對體 面的父母,她的一切擔心就不會存在了。 「不可能!」譚埃倫和楊若如的最后一晚是在兩個月前,要他相信孩子是楊 若如在吃藥的情況下懷上的,他怎麼樣也不會相信,「不行,我得做親子鑒定, 必須要做DNA鑒定!」 楊若如害怕真相暴露,同時又不敢強烈反對,怕引起一幫長輩們的懷疑,只 好垂著頭黯然傷神地小聲抽泣:「嗚…Ar,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們 曾經明明那麼相愛的,你怎麼可以現在因為我有孩子就不要我?」 「若如,我終于見識到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了,分手是你先提的,當初你和我 怎麼說的?現在有了孩子就想要把我綁???你做夢!」譚埃倫怒極反笑,他整了 整自己的衣服,不去看楊若如,以免自己會真的忍不住一走了之。 譚埃倫的父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呵斥批評譚埃倫的放肆,隨即向楊若如 保證道:「若如,你是個好女孩。譚伯伯為你做主,你就做親子鑒定證明給埃倫 這個混小子看。只要是他的孩子,那麼他就會立即娶你進門?!?/br> 楊家年紀大一些的長輩們聽了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楊若如搓著手心,臉上 的笑容早就僵?。骸溉牪??!?/br> 譚埃倫輕哼一聲,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他幾乎可以確定。無妨,DNA 測驗只能讓楊家那群老古董們見識到楊若如其實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抱著這樣 的想法,譚埃倫也同意了自己父親的提議。 譚家的私人醫生取了譚埃倫和楊若如腹中胎兒的DNA之后送去了A城最大 的醫院化驗結果。親子鑒定的結果會在最快速度下用傳真的方式發給譚家豪宅里 的眾人。 一小時后,在眾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的時候,楊若如的繼母唐美惠搶先發現 傳真機接收到的鑒定結果,她大聲念出紙上的結果:「鑒定結論,從上述結果可 以看出,在D62S,PENTAE,SFIPO,D337,FG A等遺傳基因座上,胚胎與譚埃倫的基因相吻合,雙方為父子關系?!?/br> 譚埃倫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ξ尋↓回◇地▲址?搜ˇ苐?╒壹?╒3主╓綜ζ合◤社╖區◢ 這怎麼可能呢? 楊若如聽后也非常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笑著撲進譚埃 倫的懷里:「Ar,太好了!這是我們的孩子!」 譚埃倫呆若木雞,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他不會是個好父親,更不可能會 是個好丈夫。他天生就不應該是被束縛的人,楊若如怎麼可以用婚姻和孩子為由 囚禁他的自由……不行,他必須要找安娜,盡快離開A城! 「真的是太好了!恭喜??!」楊家的所有長輩們都紛紛像譚老爺和楊家老爺 道喜祝賀。 譚埃倫臉色蒼白地推開楊若如,失魂落魄地離開譚家豪宅。沒有人注意到譚 埃倫的離開,因為他們都忙著挑好的日子決定譚埃倫和楊若如的婚禮日期。 楊若如偷偷跑到陽臺上,她取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一個號碼:「為什麼要幫我?」 對話另一頭的人沒有回答。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會能夠篡改親子鑒定?」 對方依舊是沈默。 「無論如何,」楊若如真心實意地感激道,「這一次真的是謝謝你。你救了 我孩子的未來?!?/br> 對方如同剛才一般安靜了半晌,隨后才緩緩回答:「不客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