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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藏著了。 “這荷花池中建了木橋,蜿蜒曲折,倒是有趣。逛逛也好?!?/br> 李長空跟著笑:“西廊一到這季節,老天就干得一滴水都擠不下來了。我記得當中有好幾年不曾見過荷花,偶有一次行軍至山谷,路過山中小澗,上頭飄了五六朵小荷花,弟兄們全跟著哇哇大叫......” 兩人邊笑邊走,張口閉口皆是西廊。相比于陌生的京城,西廊的一草一木,哪處是狐貍丘他們都了如指掌,自有份獨特的感情寄托。 不知逛了多長時間,還是李長空先反應過來,道:“將軍,亭中來人了?!?/br> 牧青斐嘴角的笑意漸冷,眸子微瞇??伤銇砹?。 兩人往亭子走,亭子里的人也往這邊看。但見亭中站兩人,正舉著小扇為石凳上坐著的人扇風。這人足有三個牧青斐那么大,面闊腰圓,堆在石凳上快把袍子都撐開??疵嫦啾饶燎囔车哪昙o要大上一圈,卻留著西瓜頭,頭頂用紅繩綁著一小撮頭發,此時發間滾出大滴汗水,順著臉頰只往脖子下鉆,他一手抓著汗巾搓澡似地搓著臉,一手作扇子替自己扇熱氣。 “大點勁!”他催著身后二人。 他側過臉見著荷花池中有兩人走來,趕緊站了起來,肚子在石桌上磕了下彈回來,險些害他滑到在地。待站穩后,見兩人已到他面前,他還探著腦袋往人身后瞧了幾眼,隨口問:“兩位小哥是牧府的人吧?你們小姐呢?” 李長空心里一咯噔,完了。 他側臉一看,果然,牧青斐臉上浮出抹復雜的笑意。但見她十分輕松道:“我就是牧青斐?!?/br> “你是牧青斐?”西瓜頭震驚地上下看了她好幾眼,說不出話。 牧青斐越過他進了亭子,把傘交給李長空,不坐在中間石凳上,倚著欄桿坐下,雙腳一疊,甚是瀟灑。 西瓜頭估計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時間手足無措,坐下來,腳擱成了內八字,憨笑道:“我娘說牧將軍異于常人,果然不同凡響,不同凡響?!?/br> 李長空:“......” 牧青斐:“多謝夫人夸獎?!?/br> 西瓜頭左右看了看牧青斐,雖說穿了身男人衣服,小臉確實俊俏,越看越俊那種??吹盟植亮艘话押沟溃骸澳翆④妸檴檨磉t,讓我好等。不過我娘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早早來候著,嘿嘿!對了,紅娘都跟將軍說了吧?我們家在京城有五套宅子,南方還有十套,喜事要在哪套宅子辦,全由將軍拿主意。我娘說要多問問將軍的意見?!?/br> 牧青斐轉過頭看他,緩緩道:“你我已經到談喜事的地步了么?” “我原來也覺得不妥!”西瓜頭憨笑道,“我今年二十一,牧將軍已經二十四了,足足大我三歲,我覺得不好。后來被我娘訓了一頓,說女大三抱金磚,打理內務比小女孩強多了,我這才明白這個道理?!?/br> 牧青斐:“哦?你要我打理內務?” 兩人每說一句,李長空眉毛就抖一下,這會兒往旁邊兩人那挪了幾步,小聲道:“哥們兒,打聽個事?!?/br> 兩個下人見他身材魁梧,又在牧青斐旁邊候著,肯定不是普通下人,忙道:“大人請說!” 李長空:“附近可有什么藥房?” 西瓜頭這廂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牧青斐應了他每一句話,讓他備受鼓舞,想著征戰四方的將軍對他低眉順眼,雄風漸長,內八陸續變成了外八,聲音也越來越大了。聊完婚事,又開始教導牧青斐來。 “你穿這身衣服不好看,我不喜歡。今年京城里時興穿粉桃色,我給你買幾套,反正我們家不缺錢。女孩子家少這么穿,你看看,剛才都讓我誤會了......” 李長空深吸一口氣,對那倆下人道:“藥房不必了,壽衣燭紙店近么?” 倆下人嚇了一跳:“壽,壽衣燭紙???” “哦?”牧青斐面色仍舊平靜,還應了一句,“聽起來公子家底厚實,不知是做什么生意?” 西瓜頭驕傲道:“我們家祖上是千戶候,到我爹這代,做些瓷器生意,京城大半的瓷器生意可都是我們胡府的!” 牧青斐一笑:“我二十拜將,官居二品,又有圣上封賞無數,你小小商人,生意做再大,有我家底殷實?” “將軍是不是擔心聘禮?”西瓜頭急了,“瓷器生意比將軍想得賺錢多了!我爹南下一趟,能賺得整個京城的瓷器商人都眼饞!” 牧青斐:“胡公子是欺我不懂商貿了。人人都把瓷器往北路銷,南下深山老林,難不成賣給林間的猴子么?” 西瓜頭嘿嘿一笑:“將軍有所不知,這就是我爹的本事了。南下后找幾個縣衙借船,走水路再北上,你猜猜能多賺多少銀子?四倍!” 說完他壓低聲音:“你可別往外說,我當你是我未來媳婦我才告訴你的,我娘都不讓我提這個事?!?/br> 牧青斐往李長空看了一眼,他已將手按在了腰刀上。隨即她站起身,施然落座于石桌旁,問:“都跟誰借的船?” 西瓜頭只覺一股清香迎面襲來,激動得他語無倫次,早把他娘交代的話忘到耳后,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說完他道:“現在將軍信我了吧?” “信,當然信?!蹦燎囔痴酒饋?,轉身往外走了兩步。 西瓜頭的視線黏在她身上,放肆地盯著她的腰:“那,那將軍什么時候過門?” 牧青斐:“不如胡公子先跟我去個地方?” “去!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胡公子配合,我就省事了?!蹦燎囔骋粨P手,“長空?!?/br> 李長空的腰刀瞬間出鞘,刀尖頂著西瓜頭的喉嚨上,惡聲道:“那就走吧,胡公子!” 午時,揚天府外鼓聲陣陣。衙役見著來人,腳下一軟,隨即慌慌張張往內堂通報而去。 不多時,京兆府尹領揚天府上下官員一并到大堂之中,誠惶誠恐跪下:“將軍來此,下官有失遠迎!” “場面話免了,我今日來要狀告一人?!蹦燎囔潮持肿呷胩脙?。 “將軍要告何人何事,下官立馬去辦!” 李長空聞言,抬腳將跪在一邊痛哭流涕的西瓜頭給踢了進去。 牧青斐:“我要告胡姓商人,罔顧我南易國商貿法,從南下水路走私瓷器銷往北方。同時狀告南下幾縣縣令以權謀私,助紂為虐?!?/br> 她低下頭,看著一臉震驚的京兆府尹,鳳眼中漸漸爬上了兇光:“我要你查清此事,給予重判,絕不姑息!” “下官領命!” 西瓜頭失聲痛哭。 牧青斐在揚天府逗留了一個時辰,旁聽完京兆府尹升堂辦案,待胡府涉事人等被押入監牢候審后,這才神清氣爽地離開。 走了幾步,覺得今天天氣著實不錯。 “我原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