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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煙猝然驚醒,看了眼臺上正慷慨激昂的校領導,生生忍住了差點出口的一聲驚嚇。 “樂團姚老師打電話來,下午還有最后一次彩排,喊你們早點去后臺。把琴也帶上,就就放在那兒,省的晚上再搬了?!?/br> 藍煙忙點點頭:“……好的老師,我知道了?!?/br> “你先去禮堂,琴我等下就喊男生幫你拿過去?!?/br> “不用不用,”藍煙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笑盈盈的:“我們出去比賽演出也都是自己搬琴的?!?/br> 在家靠藍喬,出門就靠自己,哪里真有那么嬌氣。 “沒事別管了,你去禮堂就行。這不眼前有那么多青壯年勞動力么?!?/br> 老宋一看那群……睡到不知今夕何夕的男生,態度就更堅持了:“這軍訓基.地太大了,昨天我都差點迷路,從住的地方到禮堂光走就十五分鐘,哪能讓你一個小姑娘來?!?/br> 藍煙一想……也行吧,和老宋招呼一聲,就出了報告廳。 有始有終,老宋一把就提溜起睡的迷迷瞪瞪的江余:“……江余!” “……誒誒!” 哪知道江余聽完后,眉都擰在了一起,拖拖拉拉道:“宋老師,去的時候那把琴不是我搬的。您都不知道,藍煙那琴太金貴了,我哪敢碰啊,再說我路癡——” “停停,”老宋打斷了他:“那去的時候誰搬的?” 江余這次特別干脆利落:“靳騫?!?/br> “那靳騫你去?!?/br> “好?!?/br> 看著少年沉穩安靜,站起身的身影,老宋不得不贊嘆自己的決定有多正確。 太機智了,真的。 ## 藍煙到禮堂后臺時,只有彈阮的梁馥一個人在。 “她們呢?” “還沒來呢,就我先到了?!?/br> 梁馥對她一笑,指著身后的臺面:“要不你先戴上指甲,把衣服換換,用姚老師留這兒的琴,我們先練會兒?” “也好,我也想再練一下?!?/br> 藍煙熟練地撕著膠布,把義甲纏上指尖,語氣明快:“馥姐,不瞞你說,除了點名的古箏合奏,我都好久沒在合奏里彈過古箏啦?!?/br> 古箏因為入門相對簡單,以及在民間極高的熟知度和美譽度,學古箏的人遠比其他民樂多的多。 而且說實話,古箏在民樂合奏里的地位,也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那么不可替代。反倒是笙、嗩吶、揚琴那些略微冷門的樂器,更吃香。 附中這樣的省內頂尖名校,民樂團從不缺考生,再冷門的樂器都能湊出來。 藍煙都做好要琵琶的準備了,結果樂團臨時被抽調去參加省里的表演賽,姚老師只好中途換了器樂組合。 民樂團報的節目是,最后敲定,就以阮、古箏、竹笛和揚琴配合。 起手那段長鼓的舞蹈節奏,這次改編后,就由梁馥和藍煙完成。 “誰不是啊,”梁馥閑閑撥了懷里的阮兩下,有點無奈:“而且這次也不讓我彈?!?/br> “因為你阮彈的最好,”藍煙沖她眨了眨眼:“……而且人也軟妹?!?/br> 梁軟妹怒目而視:“滾蛋!” 調.戲成功的藍煙見好就收,抱著衣服,開開心心跑去更衣室了。 這次演出配的是條純白簡約的曳地長裙。 自從學了民樂,藍煙對演出服裝的要求就低了很多,反正什么老氣橫秋的配色,不倫不類的旗袍都穿過了。 “好看誒?!?/br> 梁馥見她出來,眼睛一亮:“快來快來,小美人,與孤合奏一曲?!?/br> 小美人應聲跟過去,乖乖坐到琴前:“阮妹大王,欲奏何曲呀?” “……邊兒去!” 靳騫到禮堂時,是循著她們的笑鬧,才找到后臺的方位。 “……不鬧了不鬧了?!?/br> “我開始了?!?/br> 他剛踏進,就看見藍煙和梁馥不約而同靜下來,坐直了身。 但在他眼里,不知為何,總是藍煙的面貌清晰些。 后臺開著一面窗,琴音從她指尖流瀉,陽光也躍動著,落在她的白裙上。 他看見了一個,與平時安靜乖乖女,完全不同的藍煙。 輕柔繾綣,熱烈又天真。 就像月光底下,同情郎歡歌曼舞,無憂無慮的瑤家女兒。 最后一個音落下,旁邊的團委老師就忍不住贊嘆:“你們彈的這才是瑤族舞曲呢!我女兒那個搖指,那段快板,唉,不能提了,簡直褻瀆經典?!?/br> “謝謝周老師?!?/br> 藍煙抿著笑,謝了她。 因為裙子長,只好提著步子,跑到靳騫面前。 “又要謝謝你啦,我以為老班會讓江余拿來?!?/br> 靳騫不愿揭別人的短,只是說:“我來也一樣的?!?/br> “嗯,”藍煙瞄了瞄他,又垂下眼睫:“……你聽見啦?” “聽見了,很好聽,彈的很棒?!?/br> 也……很美。 “還是要等她們都來了,配合起來才好?!?/br> “那,”少年勾了勾唇角,不知想起什么,綻出的笑容溫暖明亮:“……只好晚上等你了?!?/br> 他聲音很剔透的清涼,但帶了笑的語氣,聽的藍煙臉上發燙。 這是她和靳騫說話時,心情最放松的一次。 可能因為琴在身邊,是她的底氣。 從進菁英班起,藍煙就明白,自己不是從前那個一邊練琴,成績還能穩穩守住班級前列的她了。 這里每個人都很強,相貌、社交都是身外之物,實力才是第一位的。 何況靳騫……他太優秀了。 優秀到有些話,她只能想,不敢問出口。 但眼下,趁瑤族舞曲的勁還沒散—— 藍煙指尖纏的膠布,被她卷起了一點邊,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很輕: “靳騫,我覺得你……你人還是挺好的?!?/br> “什么?”少年微皺著眉,看向她,不明白。 “誒不是不是,我是說——” 藍煙面色潮紅,眼里的光彩還沒褪去,水盈盈望著他:“我是說,大家是不是沒發現,你一直對人都這么好呀……” 她給這句話加了那么多浮夸的成分,其實只是想旁敲側擊,裝作不經意地問他。 喂,靳騫。 你是不是對別人,也像……對我一樣好。 第6章 你不知道的事 靳騫一時沉默。 他感覺自己這人吧,最多是還可以,但和“好人”這詞還是有點距離的。 就比如最擅長的功課,假如別人呼名喊姓,跑到他桌前問題目,那他無論如何也要把題解一遍,給人家看。 要沒有,他也不太樂意主動。有這時間,不如早點在學校寫完作業,回家看漫畫去了。 而且吧,不少女孩子故意語聲嬌軟軟的,跑到他那兒問題目。 一開始,他講的專心致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