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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聰明點的問:“她爹帶她去何處了?”紀老頭捻捻胡子瞪瞪眼:“小老兒我要說的不就是那個藥山!轎子山就是藥山~女娃娃說給他治病的是個花白頭發的老頭,不曉得用了什么方子,連點疤都沒留下。神了!”“疤都沒留!秋月meimei,你年前摔的那個疤要是碰見了藥山神醫,就不愁了!”豬rou吳扯著嗓門喊的這一聲在整個茶館里蕩了三圈。被點到名的秋月紅著臉低了頭。她年前給府里頭那些夫人們趕活兒熬日熬夜,大雪天抱著團扇跑,腳下沒留神臉朝下的摔下去,正磕在石頭塊上,臉蛋劃了道大口子,如今傷是好了,卻留了條指長的疤,以至于雙十年紀都過了,依舊沒人來提親。其實秋月心里也念著,若是真能碰見神醫老爺,那就好了。“紀老頭~怎么有人說藥山神醫是垂髫小兒呢?你快給咱們說說!”有的人耐不住性子了,敲著桌子問。元白先生撇撇嘴,顯得不太高興。店小二適時地活了過來,舉著小匣子挨個桌的要錢:“這位客官,欲聽后事如何,先交錢~”小二走過一個桌子,沒留神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就滾進了小匣子,小二趕緊回頭找人,看見個黑衣男子,渾身上下就露出一對眼睛,這眼睛倒是英氣逼人,一瞧就不好惹。不過……這位客官,您一直都在么?小的方才怎么沒看見您呢……辰巳坐在這里很久了,下雨之前就在,可他一身黑衣,坐在這又大氣不出一聲,送茶的小二即使有印象,那印象也必然是“大熱的天兒,把自己包成個粽子,有錢人的腦袋都被驢踢了?!?/br>“小二哥,讓先生說下去?!?/br>小二磕巴的應了聲,揣著銀子跑去跟說書先生耳語了幾句,先生就笑呵呵的繼續說:“這件事就是我道聽途說的了,說藥山神醫活了幾百年還是不足四尺的孩童模樣,有人猜是藥山仙鶴成了精,也有人道是神仙下凡,小老兒我沒見過,不敢妄下論斷,諸位聽個熱鬧就罷了?!?/br>紀元白說完端著茶碗朝后堂走去,茶樓里的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皆愣在了當場,辰巳摸摸鼻子,自己這一錠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連響兒都沒聽著?他收回視線去拿茶壺,茶壺卻被斜里伸來的一只手拎了去,辰巳抬頭,見那人一手叉著腰,一手提著茶壺往嘴里灌,灑在衣襟上的水他隨手一抹,就落了坐。辰巳見他四處看著,視線終于落在自己身上,似乎還驚了一跳。“你何時過來的?”西棠這才看見自己對面有個大活人。辰巳拎過茶壺給自己斟滿一碗,說:“我一直在這里?!?/br>西棠皺眉想了想:“沒看見啊……”高高的圍領下,辰巳的唇角彎了彎,被人忽視他已經習以為常了。西棠將背簍放在桌角,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玉瓶,向自己的碗里倒了一半,一抬眼看見辰巳在看他,便大方的把瓶子遞過去。辰巳從小在□□罐子里泡大的,自知自己帶毒,出門包的嚴嚴實實就是怕誤傷了人,早就養成了生人勿近的習慣,如今雖好奇這玉瓶里裝的是什么,他還是淡然的搖了搖頭。可對西棠來說,辰巳不要,正合心意。“藥山神醫到底是何樣貌呢?!背剿瓤粗f書的案子囈語,被西棠聽見了。他這才正眼看了看辰巳,一身黑衣連手指都沒露出來,只有一雙眼睛看著格外清明。劍眉入鬢,鼻骨高挺,讓人不用看臉也能想象出一副好相貌。西棠沒心沒肺的問:“哎,你穿這么多不熱么?”辰巳看了他一眼,西棠從那眼神中讀出了萬般無奈,他哧哧的笑了,一只手還不老實的去拉辰巳的圍領道:“脫了吧,我看著都熱?!?/br>第2章毒人克星辰巳一個愣神,西棠的手便拉住了他的圍領,只消用力一扯便能拉開,辰巳迅速抬手捏住西棠的手腕,卸了他手上的力氣。“斷了斷了斷了!”西棠哀嚎著抽手,愛憐的揉著被掐紅的腕子,嘟囔了句:“看一眼怎么了,我還不是怕你中暑!”說到中暑,西棠端著茶碗又灌了兩口:“這種天你穿成這樣,莫非是怕曬?我知道有種人一曬便會起紅疹……”西棠一雙眼睛上下又看了一圈辰巳,可惜一條縫隙也沒發現。“還是說……你長得見不得人?”西棠故意激他,辰巳也不惱,有個人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倒也有趣得很。西棠看不見別處,只能把目光定在辰巳的一雙眼睛上,看準辰巳端碗喝茶的瞬間,一把握住了他的脈門,茶水灑了一桌子,沾濕了兩人的手。辰巳心中一跳想著“壞了,水碰到了這人的手!”可那人正瞇眼凝神,看起來像是在給自己號脈……這個江湖騙子都騙到我頭上來了?“如何?”辰巳問。西棠皺著眉歪了下頭,示意他別說話,之后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了他手腕的衣料,隨即三指搭上了腕側。辰巳心里一沉,有些凄然,這人沾了自己怕是活不久了吧,真是害人不淺。他想把手抽回來,卻沒想到西棠的手勁兒那么大,在他小臂上輕輕一敲,整條胳膊都麻了。“別亂動,你脈象很稀奇?!蔽魈氖种概擦伺?,心想這人的手怕是沒見過陽光,蒼白又細膩,比方才那位姑娘的還好摸……咳咳。西棠搖搖頭把不該想的都甩出去,只覺得脈象既沉又飄,摸不到門路,他對辰巳說:“一時間我探不出什么,你若花重金請我,倒是可以陪你走幾日,路上好看病?!?/br>西棠看見辰巳笑了,即使被遮住了嘴,也能看見他眼角的笑意,少了七分凜冽多了三分溫柔。“你既沒事就離我遠些,與我走太近可是會丟性命的?!?/br>西棠沒想到這人不領情,心里有點急,一來他是個大夫,看不得病人有病卻不醫治,二來他對這人的身體的確是有些好奇,醫者總是在尋求更大的挑戰。于是他思來想去,做出個決定“我要跟著這個人?!?/br>辰巳看出了他的意思,挺直了脊背說:“別想跟著我,不會付你錢的?!?/br>西棠托著下巴朝他無所謂的笑笑:“不用你付錢,我跟定你了?!?/br>辰巳有點無奈,還真的有上趕著來送死的傻子。他拍了錠銀子在桌面上,順手把自己剛剛用過的茶碗碾了個粉碎,抬腿就要出門,西棠不緊不慢的起來跟上他,在他牽了馬之后不客氣的翻身上馬。辰巳在地面上見他低下頭,還伸手來拉自己……于是他松開了韁繩。“哎哎?你去哪里?”西棠拉著馬跟在他身邊慢慢走著,辰巳抱著手臂不看他,說:“騎了我的馬,還不讓我再去尋匹馬?”西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