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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燃燒著,四周圍站著幾個體型健壯,黑黝黝的大漢,其中就有前幾天來過鄭北的安全屋的兩個男人,白色的背心染著些許污漬,泛著黃黑色。站在榮青身側的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才最吸引鄭北的目光。全身是古銅色的膚色,右眼下卻掛了彩,是舊傷,但是這道傷疤卻加注了一絲兇惡感。見到鄭北逐漸走近,榮青啐了一口吐沫,大力地將雪茄煙置向地面,狠狠地用腳捻了捻,然后朝著鄭北招了招手。鄭北站在他的身側,感覺到一絲壓抑感,是那種舊在黑道中摸爬滾打的狠勁。“阿北,來啦?”榮青把手倏忽間搭在他的肩頭,大部分重量壓在他的肩頭,鄭北微微皺眉,沒有言語。只見榮青朝著遠處??吭隈R路上的面包車招了招手,站在面包車側面的兩個收下點了點頭,拉開后備箱抱出了兩袋粉狀物體。鄭北忽然渾身激靈一下,那是白(和諧)粉,他從未接觸過,但是知道它的危害。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起了寧一航,然后似乎就不再那么恐怖了。“這是兩斤K(和諧)粉,純度九十五以上,一會我會送你去舊老樓,那里有人和你交易,拿著兩百萬回來,記得檢查檢查鈔票?!?/br>榮青拿起一袋白(和諧)粉,笑瞇瞇地對著鄭北說道,然后把兩包白(和諧)粉塞進黑色帆布包中。榮青拎起包塞進了他的懷里,把胳膊又搭回他的肩膀上,另一手在肩頭輕拍。榮青手指上幾個金色的骷髏扳指咯得他微微發疼。“好好干?!?/br>他的唇角張合,啟唇之下帶過一絲淡淡的笑,似乎是邪魅的笑,又像是一絲譏笑掛在唇邊。鄭北自知拒絕無效,又會空惹榮青幾人的猜忌,只能扮作遲疑的點了點頭,話語里結結巴巴,透著一絲恐懼,“榮哥,我,我盡力而為…”勾著笑意的榮青使勁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把他推向面包車。鄭北踟躕不安地上了車,又一步三回頭朝著榮青看去。只見榮青重重地點了點頭,向駕駛座上的手下示意兩下,痞笑著。彼時,鄭北的心里更加不安了。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對方是否帶著槍支彈藥。或許見他一人前來,就掏出槍一槍干掉他,拿著錢跑了。他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命,只是這個時候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滿腦子都已經是寧一航的形象了。寧一航給他夾了一塊叉燒,對他低聲關切,“你太瘦了,多吃點?!?/br>寧一航貼在泡面上的標簽都是和他相關——他說,不要老吃泡面,對胃不好。寧一航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出博物館,給了他一次機會,“鄭北,你愿不愿意改邪歸正…”如果,他當初有的選擇。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偷偷摸摸,他想有個安穩的家。家這個詞,在他心里無比的崇拜。他記不清家是什么樣子了,他只記得應該有爸爸mama,應該有溫馨和溫暖。可是誰又能給他帶來呢…二十年來的唯一一個人,是寧一航。二十多年過去了,父母的樣子在他的腦海里都已經模糊了,只有午夜夢回的時候,那個噩夢中,他還會記起,母親安靜地躺在木質地板上,額角是無盡的鮮血,連面色都是青白色的。而父親俯在地板上,眼睛大睜著,眼眸里還有空洞和畏懼。他們的額角都有一個血淋淋的痛,一槍爆頭。他記得,父母死去的時候,兩只手都是緊握在一起的。后來,就是他漂泊無依的生活。他饑寒交迫,還會被住在天橋下的乞丐欺負,另一方面還要躲避追捕他的黑社會。是現實逼著他學會了生存,只是錯了道路。鄭北也想像同齡孩子一般,鉆進母親的懷抱撒嬌,博取溫暖。想在跌倒時,抱著母親哭泣,被母親拭去淚水,輕聲安慰。可是,他做不到了。在家崩塌的那一刻,就做不到了。他邁著遲緩的步子進了舊樓的五層。鄭北的記憶里幻想著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驚險刺激的黑幫交易,手心里冷汗涔涔。他記得自己還沒有和寧一航表白過心意,他從來沒有這么懼怕過死亡…舊樓的五層,幾個穿得松松垮垮古惑仔中間坐在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頭,地中海的發型叫老頭跌了面,脖頸上佩戴著的金項鏈卻為他加了分,似乎帶來了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其中一個手下帶著墨鏡,穿著西裝,儼然是保鏢無疑,手中提著兩個黑色密碼箱。鄭北提著黑色帆布袋逐漸走近,被這副氣勢壓的透不過氣來。“終于來了,張爺我可在這里等得五分鐘了!”老頭冷哼一聲,說道。鄭北低聲道著歉,把帆布包放在一旁的桌上,拉開拉鎖,照著榮青的話,徐徐出聲。“這兩包K(和諧)粉,純度九十五以上,您可以驗驗貨?!?/br>老頭朝著身側站著的古惑仔點了點頭。古惑仔肆無忌憚地掏出一把彈(和諧)簧(和諧)刀,在安靜的環境中發出清脆的一聲——叮。緩步朝著桌子走來,微微喇開一道口子,用刀沾出些粉末,刀刃上在陽光之下,泛著銀色的光芒。古惑仔伸出舌頭,正要湊近刀刃,只聽到身后的老頭低聲沉吟,“停!”古惑仔疑惑著停下動作,朝著老頭看。五十幾歲的老頭微微抬眸,看向鄭北的方向,食指微抬,指了指鄭北的方向,金色的扳指在指頭上熠熠發光,他微微轉動,不急不緩地說道。“讓他來…”古惑仔微微點頭,把刀扳遞向鄭北,還得意地望著他。鄭北心底一驚,接過刀來。他沒有接觸過白(和諧)粉,更加忌諱它,可是如今卻是非碰不可了…他深知躲不過,卻不知這一日來得這么快。鄭北咬了咬牙,在刀刃上輕舔了一口,另一邊的張爺微微點頭,露出一絲贊許之色。“阿德,拿錢!”身側的保鏢終于點了點頭,把裝鈔票的箱子打開,推向了鄭北的眼前。鄭北伸手看著箱子里的美鈔,小心翼翼地翻了翻,沒有任何錯誤,才滿意地合上了箱子。他攥著箱子邊緣的手細微的有些發抖,額頭些許冒汗,不知是心里的緊張還是白(和諧)粉起了作用。看著那些人散了去,越走越遠,他才提著箱子朝著樓下走去。還未裝修完的階梯在他的目光中打著顫,險些跌下樓去。鄭北暗道不對。此時卻已然來不及了…全身戰栗,隱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