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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冉很了解趙言,他看著他,驀地開口說,“趙言……你既然做了選擇可別后悔了,這種念頭也別再有。你問這話沒什么用,我覺得惡心?!?/br>趙言閉了下眼睛。“你已經背叛我了?!彼吻迦娇粗w言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掃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無名指,眼神突然帶了憐憫與悲情,為自己,為趙言,為那個女人,更為他們之前相聚在一起的二十年的時間。他的神色帶著傲慢,“現在就請你忠誠于你的婚姻吧?!?/br>52宋清冉剛剛喝過的洋酒的酒勁開始升騰了上來,他一向酒量不好,現在腦袋便開始一陣眩暈。拉開洗手間的門,他看著地磚的直線在自己眼前扭曲變形,艱難地站穩。耳邊的紛擾嘈雜都不見了,只剩下旋轉著的彩色明艷地磚,還有洗手間里隱隱的84消毒水味。腳下有一階樓梯,宋清冉也沒注意便一腳踏空。他不小心崴了腳就要往下跌倒。趙言連忙向前跨了一大步,用手扶住了宋清冉。宋清冉腳腕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失去平衡,這冷不丁得到了支撐,身體的重量就全都壓了上去。他冷汗立刻下來了,“謝謝?!彼銖妼w言說話,推開他想要自己掙扎著站好,右腳卻使不上力氣。“哥……”宋清冉霍然抬頭。只見李世州站在拐角處。——李世州剛剛把車停在下面,給宋清冉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磿r間已經很晚,他索性上了看看。隨著路走到宋清冉所在的包房前,他聽著里面的喧鬧,卻猶豫著沒推門。他害怕他突然推門進去,讓宋清冉難堪,便站在角落等。洗手間傳來聲音,李世州偏過頭。宋清冉的樣子就這樣撞進了李世州的眼里——他從洗手間出來,臉色潮紅,微張著嘴,眼神離散。身體還軟軟地靠在一個男人身上。李世州看見他的喉結吞咽了一下,額頭都是細汗。宋清冉叫他,“小州……”他看起來有一些驚訝遲疑,“你怎么上來了?“李世州沉默。他看見了真真實實的趙言。比他年長將近十歲,卻仍然面容相似的鮮活的趙言。趙言眼眶發紅,額頭上都是汗。而宋清冉的襯衫上面的扣子散開。李世州的臉立刻變得煞白,他聯想到了什么,活像見到了鬼。那么多的恐懼與痛苦震顫著匯集在一起,一絲一絲,一滴一滴地聚集成汪洋大海,呼嘯著,奔涌著,席卷著他腦袋里那些脆弱的神經。周圍的空氣似乎凝滯住了,李世州身體里的力氣被一點點掏空。趙言突然看著他問,“你是誰?”他跟宋清冉站在一起,面對著李世州。他問完話卻似乎完全不想知道李世州的回答,突然對宋清冉開口說,“我聽他們說,你之前包養了一個小明星?!彼粗w言,趙言看著他。宋清冉手腳虛浮地站直身體,指著李世州說,“我戀人?!?/br>趙言聞言揚起點頭,他看著李世州的臉時有些微不可查的倨傲,又帶著成熟而成功的男人對他這種人的蔑視。李世州強迫自己站直,一定要站直。他脊柱挺得筆直筆直的,像是一桿鋒利的戰矛,他讓自己努力地向上拔,冷著臉跟趙言兇狠對視。只是他卻覺得自己是個色厲內荏的人,絕不肯在這種對峙上輸一毫厘,跟自己跟趙言較著勁。內里卻灰頹著。李世州把嘴唇抿成了一條弧線。他盯著趙言向前走了一步,離宋清冉更近了些,他護著自己最珍貴的寶物那樣地扯著宋清冉的手,拉扯著他。像是堅決守護著自己領地的猛獸。趙言突然勾唇笑了一聲,笑聲里帶著嘲諷與蔑視。他身上帶著而立之年成熟男人的沉穩與魅力,僅僅是那么隨意輕松地站著,也遠不是李世州這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所能企及。李世州的所做所為立刻像是個笑話——趙言的笑聲像是一記耳光響亮地扇在了李世州的臉。“夠了!”宋清冉突然冷聲說。李世州的身體無法控制的發冷,他胸腔震動著,仿若赤身裸體地站在寒冬里。刀子一樣的風一寸一寸地刮著他的臉,刮著他的身體,所有隱秘的東西都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趙言你到底要不要臉!”宋清冉看著趙言,眼里壓抑著憤怒,話語帶著冷意,“幾年不見你本事真是越發長進啊?!?/br>他去牽李世州的手。李世州卻眼神離散,他揮開宋清冉的手,踉蹌了兩步,然后不管不顧地往外跑。宋清冉也不顧腳腕痛就立刻去追,喊李世州的名字——李世州跑著跑著就沒力氣了,他身體里的力氣耗盡,宋清冉追上他。“你冷靜一下!”宋清冉拉住他的手臂,沖他大喊。這時已經下起雨,雨水冷冷地拍下來。李世州被他拽著手臂,茫然著打了個寒顫。他將身體里的力氣耗盡了,現在任憑宋清冉擺布。宋清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用力地托著李世州,把他塞回了車里。酒全醒了,他現在也不顧喝了酒不能開車,踩了油門就把車往家開。回到家之后,李世州身體全都被雨打濕了,他瑟瑟發抖坐在沙發上,濕淋淋的頭發貼在額頭上。兩個男人住的房子能有多整潔,沙發上堆的都是雜物,時令的衣服橫七豎八地倒在上面。李世州被圍在里面,被保衛著。宋清冉給他拿毛巾擦頭發。李世州突然開口問,“你們做了嗎?”“我跟他做個屁!”宋清冉心中泛起濃烈的急躁,心里積著的怒氣被李世州這句話點燃了。他一把把毛巾扔在沙發上,“我有病啊,我跟他做!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問這種話?”“你們之前在廁所那么久,出來之后還……”李世州捂住自己的臉,嘴里喃喃自語,像是被誰攝了魂魄,“你身體還像沒有力氣一樣,靠在他身上……”宋清冉被怒氣沖的胃難受,他的心也跟著一剜一剜地疼,“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是不是?”李世州看著他。外面暴雨傾斜而下,房間幽深泛著陰冷,是晦暗的。宋清冉沉默,神情在一瞬間變得悲戚。他低下頭,把手放在褲腰帶上,拉開了褲鏈就彎下身把自己的褲子往下脫,藏藍色的牛仔褲被脫到膝蓋,露出半截腿,“那你懷疑我跟他做了,用不用我現在給你檢查一下?”李世州急忙搖頭。他哽咽,顫抖著手,去提宋清冉的褲子,又認真地把他的腰帶系好。金屬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是在自卑,濃烈的自卑,懲罰自己也懲罰宋清冉的自卑。趙言身上那股惹人厭的古龍水味反反復復出現在了他的大腦里,他在趙言面前,像是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