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沿上,手里拿著根羽箭在沙盤上指點。“穆州的地形你們都知道,平原,伏擊之類的戰術都玩不轉。而脫勒人騎兵占優勢,擅長沖鋒,尤其是在這種平原,人是擋不住馬的,所以這一次,我們要在戰陣上花花心思?!?/br>“元帥有主意了么?”曹明抬起細長的眼睛,油滑的眼神落在那張娃娃臉上,里面閃過一絲微微的懷疑。“有?!崩钜粨P道:“先出去。蕭淵,讓他們看看你們的槍?!庇型馊嗽?,李一揚和蕭淵就按上下級稱呼了。曹明和高連對視一眼,跟著蕭淵和李一揚走出了帳篷。蕭淵命人拿來一桿梨花槍,擺到眾人眼前。曹明和高連定睛細看,這是一桿稍長的槍,槍頭綁著一個大大的鐵筒,下面還接著一根引線。蕭淵提起槍桿對準了一丈開外的靶子,掏出打火石點燃了引線。火藥燃燒,鐵筒里猛然噴出了火舌,火星四濺,小石子和鐵蒺藜被膨脹的氣浪帶著噴出,砸的靶子東搖西晃。曹明瞇起本就細長的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線:“蕭將軍從哪里搞來的煙花,怎么不沖著天上放?!?/br>蕭淵手腕一轉,槍口微移,一塊石子當即擦著曹明的脖子飛了過去,留下一道血痕。他的肩甲也被一只鐵蒺藜撞了一下,表面是沒事,但看他倒抽冷氣的表情,估計肩頭肯定是要留個印的。不理會曹明投來的憤恨目光,蕭淵丟開梨花槍:“曹將軍覺得可還好看?”曹明怒極反笑:“不錯。本將軍記下了!”李一揚淡淡道:“本帥也是印象深刻。這槍可以遠距離攻擊,用來打騎兵的馬效果很好。這就是對付騎兵的武器。本帥準備大規模使用?!备哌B贊許道:“確實很不錯?!?/br>李一揚道:“還不止這個。蕭淵,投石機呢?”看到裝載在戰車上的投石機,曹明嗤笑一聲:“這個是什么,大勺子?”蕭淵沒理會,命令士兵搬來石頭cao作。曹明的冷笑很快就僵了,因為改良的投石機,能把幾十斤的石頭、油桶拋出二十丈高,一百丈遠,完全可以直接砸到穆州的城頭!“這個就是攻城用的了?!崩钜粨P拍拍手:“本帥覺得這場仗其實很好打了,穩當著來,本帥都想不出咱們怎么輸。各位將軍,你們也不會犯什么讓人意想不到的錯誤吧?”曹明哼哼一聲:“這些東西這幾天能做出來多少?能有多大用?”蕭淵冷冷道:“夠用?!彼牧巳耸忠粭U梨花槍,你要是沒有,不如退后。高連道:“這些武器有奇效即可,倒也無需人手都有。能弄多少弄多少便可?!?/br>曹明別過臉不語,不過顯然還有些不爽。蕭淵無所謂地看天,他知道曹明不敢真的怎么樣。李一揚在這里,根本不用擔心。☆、穆州合戰(一)對于穆州的總攻,發起的比想象中更快。而且有了些許變化,不是攻城,而是阻擊——不止李一揚等不及,脫勒人也等不及了。漫長的冬天將要過去了,按他們本來的計劃,他們已經該入主玄朝帝都了,結果現在居然是全部兵力龜縮在邊境的穆州,還有著被全殲的危險。脫勒騎兵,大隊出動準備突圍。玄軍組織陣型迎戰。步兵對陣騎兵,必須結成集體,抵抗馬蹄的踐踏。然而今天玄軍的陣型有些奇怪。李一揚在穆州城外組了一個月牙狀的陣勢,月牙的弧形向外,兩翼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中間因沖擊而折損的兵力。而且頂在最前面的玄軍手里拿著的□□,可以噴出石子和鐵蒺藜,那些東西對于披著鎧甲的騎兵威脅不大,對馬兒卻是不小的威脅,更何況動物天性懼火,許多戰馬嘶鳴著不敢靠近那噴火的□□陣列,倒是帶來了不少麻煩。脫勒人耐不住了,難道這月牙陣真有那么難纏?他們集中優勢兵力,決定要在那月牙上撕開一個口子!他們沒有咬死那圓弧的頂點,而是選擇了西翼兵力較薄弱的部分,仗著兵強馬壯,硬生生闖入陣中。這邊的士兵少,也沒有多少那些惱人的噴火□□。玄朝軍隊抵擋不住騎兵一波又一波的沖擊,漸漸開始退卻。脫勒騎兵越發興奮,大部隊緊緊跟上,想要從這個突破口沖出去。可是越是沖殺,他們越是覺得不對勁。眼前的敵人不斷增加,更慘的是,后面和兩側也開始冒出越來越多的敵人!如果脫勒人的主帥可以飛到天上,他一定會發現,現在玄軍的陣勢依然是一個月牙,不過他們已經不再處于月牙圓弧的外側,而是被包進了月牙里面,就像是被套進了口袋。隨著這個口袋越套越緊,最終變成一輪中空的滿月,玄軍聽到了四面傳來的號角,隨之把手伸向自己背后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個竹筒……梨花槍陣,合圍。戰馬的哀鳴,士兵的嘶吼,刀劍的交響,一切的一切變成了脫勒人的喪鐘。李一揚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圈內的敵軍也越來越少,抵抗漸趨微弱,再一次吹響了軍號。投石機戰車出動,全軍改作方陣,潮水般涌向穆州城墻。投石機投上的,不是石塊,不是油桶,而是成捆的尸體!一具具戰死的脫勒騎兵尸體,被捆在一起,拋上了城墻。守城的脫勒士兵被從天而降的戰友尸體攻擊,一時間嘈雜一片,不知是該丟下城去,還是運回城內!看著那密如雨點落下的尸身,巨大的恐慌也開始襲擊著他們:同伴們已經戰死七七八八,他們孤城淹沒在玄軍的圍攻里,又該何去何從?黑色鎧甲的玄朝軍隊,已經變成漆黑的巨浪,一波一波拍向城墻。殺聲震地,刀光把天空映成了鐵灰色。不必將領們催促著他們進攻,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勝利之前的欣喜和渴望,他們奮勇向前,想要奪取第一個打開城門的榮譽!激烈的戰斗從早上持續到黑夜,又延續到第二日清晨。陽光再次普照的時候,黑色的旗幟已經重新插上了穆州的城頭。溫若飛站在轅門下遠遠地望著那座城池上的玄軍大旗,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他當然是不能親自上陣的,他在大營里呆了一天一夜,聽了一天一夜的廝殺聲,像是看了一場盛大的戲劇。如果不是滿地的尸體和還沒有散盡的硝煙,他就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了。玄軍正在打掃戰場,收集敵人丟棄的物資,掩埋那些尸體。疲憊的將領們先后歸來——也有一些永遠也不能歸來。再順利的戰斗也難免傷亡。這一戰幾乎全殲脫勒二十萬大軍,但玄軍也付出了六萬多人死傷的巨大代價。這是勝利,但是有些人,注定享受不到勝利的喜悅。溫若飛看著士兵們一個個或興奮或疲憊或后怕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