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0
.”瞧瞧這狼狽樣,除了趙彩芝娘家人誰干得出這么丟臉的事兒來啊。 陸德文啊啊叫了幾聲,正欲喘口氣,扭頭看薛花花板著臉,目光陰惻惻地盯著自己,又是連聲尖叫,連帶著陸明文和幾個知青都跳了起來,薛花花是比陸建國還恐怖的人,當下幾人啥心思都沒了,拿鋤頭的拿鋤頭,找鐮刀的找鐮刀,該干什么干什么,半點不敢耽誤。 幾秒的功夫,地里的人就跑得剩下陸德文和陸明文了,陸明文在旁邊挖地,他想跑來著,但不敢,只得把鋤頭扛在肩頭,心虛的低下頭。 “杵著干什么,杵著天上就能掉糧食下來是不是,我看你們吃了幾頓飽飯又了不起了是不是?” 陸德文悻悻然,“不,不是,媽...”怕薛花花動怒,陸德文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李知青說看見個賊眉鼠眼的人進村,我們這不怕是間諜,聚在一起甄別甄別嗎?”說到這,陸德文就沒個好氣,哪怕來個小偷也比趙成剛強啊,等等,不對,趙成剛來干什么,年前趁著他們不在偷偷讓趙彩芝借錢借糧給他們,才多久的時間,死豬不怕開水燙又來了,看薛花花要說什么,陸德文急忙打斷她,順勢抓起地上的鋤頭,“等等啊媽,等我逮到趙成剛那個龜兒子再說?!?/br> 說著,急急朝趙成剛跑的方向追了去,“趙成剛,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老子說過,下回再敢過來,看著你一回揍你一回?!壁w家都是些吸血鬼,趙彩蓮她們都不管趙家人死活了,也就薛花花心軟,過年啥的會讓趙彩芝背糧食回去,他們不感激就算了,年前趁著他們趕集不在家,兄弟兩又是背背簍又是挑籮筐的來借糧借錢,趙彩芝不借給他們,他們就在院壩里打滾,要不是他和陸明文先回來,保不準兄弟兩會動手搶呢。 他是真氣了,拿起墻邊豎著的棍棒毫不遲疑就朝趙成剛打了去,趙家兄弟當場被嚇得尿了褲子,跪地求饒說再不敢來了... 才多久,又打他們主意了,今個不劈死他,趙成剛還以為自己是嚇唬他呢。 聽到他的聲音,前邊的趙成剛索性連扁擔也不要了,扔了就往前狂奔,很快就翻山不見了影兒,地里干活的人看得忍俊不禁,沖薛花花喊,“花花啊,你家德文是越來越能干了,趙家人以后估計都不敢再來了?!?/br> 他們生產隊的條件比周圍好多生產隊都要好,這條件一好,家里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就都來了,除了借糧就是借錢,好像他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不借人家還不高興,在外到處說你的壞話,可以說,村里就沒有哪戶人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性格硬氣些的還好,性格軟的簡直被欺負得不成樣子,借了糧食不說,還得像龜孫子似的伺候人家。 所以,看到陸德文擺出這副殺人的架勢,很多人覺得羨慕。 陸德文追過山頭,看趙成剛打了雞血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自己也不追了,杵著鋤頭站在那,對著趙成剛方向破口大罵,隔壁地里干活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紛紛抬頭看了過來,直到趙成剛的身影消失,陸德文才停下來,想到他媽還在地里等著,扛起鋤頭,蹭蹭蹭往回跑。 薛花花沒罵人,盯著兄弟兩看了幾眼就走了,薛花花前腳走,后腳就有知青貼過來,“德文同志,嬸子沒罵你們呢,待會我看到可疑的人再跟你匯報啊?!?/br> 陸德文急忙搖頭,“別,別,千萬別叫我了?!?/br> 陸明文附和,“對對對,我們得干活呢,家里開銷大,我們不能偷懶的?!?/br> 明明薛花花什么都沒說,兩人卻怕極了,知青們不禁奇怪,“嬸子不是沒罵人嗎?” 陸德文回以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知道什么,不罵人才恐怖呢?!彼故菍幙涎ɑR他們幾句,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薛花花不罵,說明事情還沒過,估計在哪兒等著他們兄弟呢,前兩年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相處久了,他們什么性格他們了解得一清二楚。 知青們仍不太明白,但陸德文和陸明文不肯過多解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無論知青們說什么間諜兩人都不敢亂來,生怕哪兒做得不好惹著薛花花了,直到陸建國要他們陪著去縣里,兄弟兩問過薛花花的意思,得到同意,兩人才松了口氣。 薛花花肯讓他們去,說明不生氣了,否則的話不會讓他們去的,怕他們去縣里惹了事就慘了。 陸建國是去縣里拿自行車的,嶄新的自行車,在光下閃閃發亮,陸建國當場哭了出來,弄得縣里領導一頭霧水,還是陸明文反應快,替陸建國解釋,“建國叔太感動了,這輩子勤勤懇懇播種插秧,沒想到這么大歲數還能受領導褒獎......” 縣里領導不禁為之動容,掏出手絹給陸建國擦眼淚,實話和他說,“建國同志啊,你為咱們縣添了光啊,上個月縣長和縣委書記去省里開會,省里多次提到仁安村生產隊呢,這啊,是國家獎勵你的,只要對國家對人民有貢獻,無論多大的歲數,都是功臣啊?!?/br> 陸建國文化水平不高,但他領導的仁安村生產隊,年年都是省里領導干部掛在嘴邊的先進模范,就說這輛自行車,縣里交上去心里也沒底,不知上邊能不能批,誰知幾天就批下來了,可見陸建國在上邊領導的地位。 “我...”陸建國抹了抹眼淚,哭得更猛了。 哭也哭了,陸建國沒覺得丟臉,他就是陸明文說的情形,給感動著了,太感動了,嶄新的自行車啊,豐谷鄉公社的頭份,他能不感動嗎?摸著油光锃亮的自行車,他又擤了擤鼻涕,擔心鼻涕刮到自行車上,忙背過身扯袖子擦得干干凈凈,又在墻上擦了擦袖子才轉過身。 陸德文和陸明文也想摸自行車,怕自己手臟弄臟了車,猶猶豫豫的不敢,抬頭看陸建國,看他盯著自己,陸德文忙縮回手,“建國叔,咋了?” “你倆會騎自行車嗎?” 陸德文攤手,“不會?!?/br> 陸明文點頭附和,問陸建國,“建國叔,你也不會嗎?” “媽的!”陸建國猛拍大腿,“光顧著把公路的草除了,都忘記抽時間學了?!?/br> “那咋辦?”陸明文急了,他還指望陸建國騎自行車載他們回村了。 登時,三人看著自行車犯了難。 太陽西沉,晚霞的余暉紅彤彤的籠罩著村落,田野里的莊稼染上了淡淡的霞色,寬闊的公路上,盡頭出現了三道人影,隨之而來的是叮鈴鈴的響聲,聲音清脆悠長,惹來人們的張望。 夕陽下,只看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肩頭扛著個反光的物件,聲音便是從那物件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