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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看看他,猶豫一會兒,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來,換成其他:“就是……二皇兄援兵西邊已經有些時日了,還沒消息,太傅你覺得此次征伐結果會如何?”“結果?”顧南搖搖頭,低頭輕抿茶水:“無非是為他人做嫁?!?/br>殷承修睜著黑亮的眼睛看他。顧南卻不再回答他這個問題,笑著開口:“這些不是你該cao心的事情,若是真想做些什么,不如好生練練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氣勢?!?/br>“至于其他,再過一個月……”話說到這里就此噤聲,殷承修疑惑看著他:“再過一個月怎么了?”顧南搖搖頭:“快去看書吧?!?/br>小皇子聽話抱著兵書去了書房,顧南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再過一個月,殷承安會以最驕傲的姿態站上朝堂。太極殿的榮耀,便從這里開始。一個月后,西邊傳來戰報,靳王為西戎美女所惑戰敗,嘉陵關失守,守城將領暴尸關外,士兵死傷半數。金鑾殿上,兵部尚書伏地上奏。景昭帝得知戰敗原因后暴怒摔了奏折,殿內眾臣惶恐伏地,竟無一人敢出聲。良久,景昭帝坐下,眼眸在下方眾臣身上一一掃過:“這就是你們選出來的最佳人選,現在,可還有人能夠前去嘉陵關?”殿內寂靜無聲。景昭帝的視線最終在顧南身上停下,第一次于朝堂喚了顧南:“顧卿,你心中可有合適人選?”顧南站起來,恭敬弓身,聲音清朗道:“臣以為,五殿下可以?!?/br>眾臣眼神閃過迷茫,許久才想起這宮城里還有一位被眾人遺忘許久的五皇子,殷承安。殷胥瞇起眼睛:“眾卿可有意見?”事到如今,沒人敢有意見。殷胥坐下,偏頭看了看旁邊的裴冷秋:“宣五皇子?!?/br>外面尖利聲音過后,漢白玉臺階上一個人影緩緩走近,身姿修長的少年從容在殿前站立,長眉入鬢,五官俊美,身著暗紋玄衣,舉手投足間盡是尊貴。隱隱出鞘的劍,站在那里一言不發,也能讓人感受到氣勢和銳利。八年籌謀忍耐,一朝涅槃重生。自是奪目耀眼,尊貴無匹。而少年,便在諸多目光中從容俯身,聲音莊重堅定。“兒臣愿受命征伐西戎,護佑河山,不破不還?!?/br>大啟天佑三十二年七月,皇五子殷承安奉旨率軍援兵嘉陵關,其弟殷承修隨行。出征當日以酒伴歌作戰鼓,欽天監戰舞和之,隱有真龍凌空,金光耀眼。大軍自洛水而出,過五山四水行進嘉陵關,駐扎潼谷,三日破城門奪回嘉陵關,七日斃西戎大將哈圖于馬下,十五日連斃西戎三員大將,生擒二王子,一月后西戎駐地大旗轟然倒塌,大軍乘勝追擊,于三十二年八月攻入西戎腹地,十月停戰,西戎遞上降書。歷時三月,交戰八次全勝,所向披靡。同年十一月,大軍凱旋而歸,太極殿殷承修攜弟登金鑾殿,弓身復命。帝大喜,賜良田綢緞珠玉,皇五子殷承修加以王爵,封號齊,賜府京都東川。次月,定國將軍賀騁上朝自請鎮守邊關,皇七子殷承修上奏請求隨行,帝準奏。圣旨下達次日,無雙谷弟子之名落出水面。太極殿皇五子太傅,顧南。榮耀加身,太極殿一時風頭無良,不久齊王府建成,拜訪門客絡繹不絕,皆被稱病拒之門外。齊王府落成第三天,定國將軍攜殷承修動身前去邊關。顧南和殷承安于城門外相送,看著身子單薄的少年,心里都有些難受。這是太極殿最受寵愛的小皇子,是顧南和殷承安拼盡一切護著的人。他才十歲,還在稚嫩撒嬌的年華,卻要從軍西行,受盡風吹日曬,沙場征伐。“此后的路只能你一個人走了?!鳖櫮仙焓置蟪行薜念^發:“無論什么時候,記著你是太極殿殷承修,是承安的心頭rou,是我的小皇子……太極殿和齊王府會有人等著你?!?/br>殷承修笑笑,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承修記著了?!?/br>“想一想,好像昨日你還是喜歡抱著人袖子撒嬌的小娃娃,轉眼間卻能穿著戰袍征伐沙場了?!鳖櫮峡粗?,像是感嘆一般。“你永遠是我的小夫子?!币蟪行薇犞鵀鹾诘难劬此?,又上前低頭像小時候那般蹭蹭他的肩膀:“太傅,來年我會回來,別擔心?!?/br>顧南微笑著點點頭。殷承修伸手抱抱他,松開后走到殷承安面前??∶赖纳倌瓯砬槿岷涂粗?,只說一句:“護好自己?!?/br>“我會的,哥哥?!币蟪行奚锨氨ё∷?,輕聲開口:“哥哥,好好照顧太傅,別傷了他的心?!?/br>殷承安沉默著看他,眼神帶了些探究。殷承修不再說話,仰頭一笑轉身走到了賀騁身邊。二人翻身上馬,天邊是如血晚霞,身后是赤色戰旗,戰馬嘶鳴原野廣闊,大軍浩浩蕩蕩遠去,再回頭城門已成為一點光影。殷承修坐在馬上輕閉雙眼,感受清風拂過臉頰,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與堅定。怎么能不努力呢?你的兄長是齊王殷承安,尊貴睥睨,文武雙秀。你的太傅是無雙谷顧南,天縱絕艷,智謀無雙。殷承修,你怎么可以不優秀?-嘉陵關戰事停歇,朝中勢力動蕩,無雙眼睛盯著齊王府,就想看看這風頭無兩,擁有帝師之才的齊王府之后會有什么動作。一時間猜測紛紛,大抵有兩種,一是暗中培植勢力滲入朝堂,二是拉攏謀士黨派之爭。只是沒人想到,稱病一月后,齊王府首日上朝卻是自請前去鄭州巡視。如今黨派之爭正是激烈時候,無論哪一派都在變著法子壯大自己在京城的勢力。齊王府自請出京,這便是變相將自己從權力之爭中清了出去。背后有何寓意?旁人不知曉,唯二知曉的人已經在此時登上了前去鄭州的馬車。馬車內,素色云衫的人昏昏欲睡,玄服少年坐在旁邊小心伸手護著他的頭,眼眸深深。三日后,馬車到達鄭州。顧南和殷承安沒去知州府,而是去了客棧住下,偶然四處去茶樓酒樓街頭坐坐,沒幾日便把城內情況了解了個大概。鄭州近些年治安不平,五年里知州換了三位,依舊沒什么改變。此次殷承修奉旨前來,本著就是看看這件事。原本是想著知州為官不仁,卻不想知州其實是清官,只是這城內有兩家望族,盤踞百年威勢赫赫,一時間居然將官府壓了下去。官府形同虛設,法律成為兩家之言,自然不能太平。再細細問下去,兩家望族,一家王氏,一家謝氏。王氏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