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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找出了一個盒子。他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幅畫像,一些書信還有一個小玉瓶。那些書信大多是父親的思念之情,而從書信中拼拼湊湊他才得知,原來他的母親是魔族之女,因生他而死,連尸骨都沒留下,母親拋棄自己的族人,只帶了這么一個小玉瓶,就嫁給了父親。而自己,就是那之子,逆天而為所生,生來便注定不為天命所容。怪不得父親不喜與他過多見面,怪不得他一直被限制在這極北之地,怪不得他雖為神卻連年年神會都不可去。但窫窳心中倒算不得怨恨,不知他的母親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將他生下,而父親又是因為怎樣的愛意而最終同意母親生下自己,又留住了自己,不至于生下就被天帝殺死。窫窳看了看那個小玉瓶和那張畫像,他想,還是要將母親送回她自己的家中,才算還下母親的生育之恩。于是窫窳拿著畫像和玉瓶,去往了魔族領地。可魔族領地實在是氣息比較混亂,他到了之后的幾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半個人都沒看到。直到一天夜里,窫窳在泉水中沐浴,忽覺頭頂有別人的氣息,他抬頭望去,只見一紅衣如熾,劃破星辰赫然落河,直直從他上方掉落。。窫窳下意識地就將那個人接住了,定睛看去,只覺這人雖是男子卻實在與畫中母親樣貌有八分相似,至于那兩分——窫窳忽然有些不自在,這個男人,怎么長得比女子還好看。他將失去意識的人,帶回了自己住的洞xue,連著守了好幾天,這人才悠悠轉醒。他本想問問,他究竟是不是自己母親的兄弟,或者有何血緣關系。可這人一醒來,就像是小孩子無理取鬧一樣,變著花樣的捉弄他,明明他都知道,卻又并不想點破,反而心中有種異樣的踏實——原來被人需要,是這樣的感覺。那人說他叫念因,并不認識他的母親。窫窳也沒多問,便繼續自己出去找。他確實不喜歡吃葷,可念因一直鬧著要吃rou,他也覺得病人應該吃些葷腥補補,便哄著陪著就吃了,見眼前人笑得開心,他也覺得最終葷腥也沒那么不好吃了。念因鬧著要看他穿紅色衣服,他拗不過,還是穿了。念因坐在他的肩上,他用余光看去,兩人紅衣相抵,竟是多了幾分親昵,人間娶親時好像……算了算了,自己想什么呢。晚上他給念因當著人rou墊子,最初他是當真不習慣,這些年,哪怕是和父親也從無有過肢體接觸,可幾日過去,身上的人明明在他背上翻來覆去地折騰,窫窳心里卻開始想著,還是太輕了些,明天再給他多抓幾條魚吧。那夜的歌啊,晃晃蕩蕩飄過了大半夜夢,也落在了窫窳的心里,與人肌膚相親,被人所需要,有人日日相陪,竟是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有一日他外出尋找,忽然覺得心里惶惶不安,于是便往回走了,遠遠地他就看到念因一個人站在矮崖之上,下面有近百人圍堵著。那些話他都聽到了,比起自己被念因的欺騙,他發現自己更聽不得那些人的污言穢語。而連他都沒想到,法力全無的念因竟敢那么直直地往下面跳,一時間擔憂與對那些人的憤怒涌起,窫窳以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力度飛了出去,接住念因,又將那些人打退。窫窳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股力量,自幼他雖是也學習法術,增加修為,可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天資不佳,比起下神還不如,但是……再加之他知道念因就是現在魔族首領,老首領的義孫,說來也是自己的兄長,所以就有些焦急地想問念因到底知道些什么,關于自己,關于自己的母親,也關于——念因為何會法力全無,還被人圍殺。但也許是自己的口氣不好亦或是別的什么,他好像惹念因生氣了,于是他也不敢多問,就那么遠遠跟著念因,怕那些人萬一再殺回來,念因會受傷。可念因竟然把他帶到了魔族的宮室,雖說把他擋在了門外,但窫窳也并不著急。他找了宮室內的下人,詢問了關于念因的事情,他這才知道,斯子是什么,而念因都曾經歷過什么,也知道那些人為何會要殺念因。他也知道了——原來,念因曾就是魔族的窫窳,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當做自己來要求。窫窳一時間心里難受無比,母親死于自己,魔族老首領思女至偏執,父親也不知背負了些什么,而就連這么個鮮活的人,也因為自己受了如此罪過。于是窫窳不由得為自己白日說過的話更加懊悔,可有不知怎么補償才好,只得巴巴燒了一堆葷菜,又穿上念因喜歡的衣服,念因不愿見他,那他就在門外唱一整晚的歌。這空蕩蕩的宮室,竟是比他極北的山洞還要駭人三分,窫窳想啊,這個時候,知道有個人是陪著自己的,會好過些吧。而那之后,他也只喚念因為“兄長”,恍若二人本就有血脈相連,交織不會分開。————————————————窫窳知道魔族現在就是一盤散沙,念因如果想可安穩當首領,必須要有一批效忠于他的人。于是窫窳向宮室里所有的奴隸和斯子斯女說,他們的命都是念因救下的,也是念因給了他們自由,現在念因又派他來教授他們文字和法術。這些孩子自然都開始無比向往念因,在他們心里,念因就是他們的王。但那一日,念因暴虐的殘傷孩子,著實讓窫窳有些心驚,他知道念因對自己有著近乎病態的偏執,他也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是有些享受著這份偏執的。被人厭棄,被天命拋棄的他,念因卻全然接納著他,需要著他。所以當念因說想要自己全部法力時,窫窳自己毫無遲疑——他想要,就給他吧,他本就是王,有了法術也更不容易受傷。可最后念因卻主動放棄了,悶著聲縮在被子里,窫窳心里一軟,這個人跋扈偏執狂妄,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縱然別人罵他癲狂瘋魔。可窫窳卻知,在這一刻,或者說無數個時刻,念因不過是個孩子,至純卻也至魔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卻又什么都看得透。這樣的人,他甘愿放棄自己一切,只為陪他到永遠。于是在念因再一次被偷襲受傷時,窫窳決定去找父親,把自己體內的燭龍之淚取出,送給念因,至少可保他平安。可他回到極北,燭龍卻對他說,燭龍之淚早已融入他的血脈,取不出了。窫窳暗暗想到,既然自己就是燭龍之淚,那便讓他做念因的燭龍之淚,永保他平安。只是他臨走前,父親難得的主動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