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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悲也?三生石畔并蹄蓮,生生世世難如面,是幸也,亦或悲也?愛幾何,誰理解墨畫的你已經被水墨染,染得無影無蹤?愛幾曾,誰理解腦海的你已經被記憶淡,淡得虛無縹緲?愛幾回,誰理解視野的你已經被現實污,污得形似還無?” 衛玠望著閻纘,嘴巴動了動,想起幼沖之年,衛家滿門血案,加上昨日怒上心頭,終是心緩緩徐過,訥訥開口,“那些年,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一回頭,再也不見,一回眸,此生難逢;那些年,有些人,說著說著就走了,伸出手,指尖冰涼,掌心上,不留溫度;那些年,有些人,看著看著就變了,用心護,負心而傷,愿擔保,一拍兩散;那些年,有些人,聽著聽著就沒了,曾相聚,契闊談讌,語輕輕,此生不換?!?/br> 衛玠的話語讓閻纘猛然抬起頭,只聽見衛玠那金玉編鐘的聲音繼續說下去,“那些彌漫在內心的傷,那些辜負了信任的滋味,那些踐踏了底線的羞辱,那些磨滅了原則的將就,一如長針鉆入心口,痛的四肢百骸無力可為,卻揪痛著魂魄,告知我們,曾經的無能?!?/br> 衛玠感慨的抬起頭,“我不曾置身事外,也不曾冷眼旁觀,卻招來不白之冤,只剩下豈有此理。我并非事不關己,也并非沉默不語,卻招來黑白顛倒,只留下指鹿為馬。我本是清冷淡然,慣常是只字不提,卻招來是非不分,只存下遍體鱗傷?!?/br> 此時的衛玠不再看向閻纘,緩緩說著那讓他自己心痛的過往,那幼沖之年的噩夢,那讓他至今想起都窒息難擋的痛,可是,他有求與閻纘,故而,只能剖開內心,讓閻纘看個通透。 衛玠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話語里都是傷痛,“我本想著此生如同祖父一般,做一個血性護國的將軍,或柔或剛,兼濟天下,任人唯賢,擔當周至,不遷怒任何人,這份血性與擔當,對得起我衛氏一族。卻……眉眼蕭瑟,晦暗無光,只因著家門一夜蕩然無存……” 衛玠扭過臉去,不愿讓閻纘看到他心痛之后眼紅的模樣,“可即便如此,我依舊相信人性最純正的那種擔當,愿意為任何與我有瓜葛的人擔當,愿做大傘護住所有我在乎的人,只因我仍信此生唯純粹二字最是難得?!?/br> 閻纘眼睛露出了贊賞,因著“純粹”而起了敬意,他知道,衛玠是一個知世故、懂世故、卻不肯屈就世故,更不肯與世故有半分干系的男人。 衛玠輕嘆一口氣,“若是可以,我愿意盡人事聽天意,盡力而為,只求無愧于心,以一身污垢,滿身污穢,為我在乎的人,為我上心的人,為我保護的人奪得一片凈土!” 閻纘望著衛玠眉頭輕輕皺著,衛玠竟然是個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狠若修羅,善若菩提,眼眸流轉,顧盼生輝的男子? 閻纘疑惑的問著衛玠,“叔寶,你真的與人交心不存芥蒂?真的與人做事不存余地?” 衛玠抬起眸子,眼光如此的堅定,“即便我早沒了幼沖之年的天真,沒了推心置腹的懵懂,有的只是各自保持距離,各自保留心思,在互不干擾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所有,再戰戰兢兢的伸出手,一起如履薄冰。但,我依舊堅信純粹二字,更相信,與自己握手言和之后,必然豁達與周正,淡然與窩心,也必將一切隨緣如命?!?/br> 一切隨緣如命?!閻纘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郎,這真是十六歲的公子衛玠嗎? 閻纘更知道,這樣的衛玠公子,無疑是珍貴的,珍貴的讓他難以在生活中遇到,珍貴的稍縱即逝,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消失了曾經所知的“人之初,性本善”。 閻纘不自覺的靠近衛玠了一點,他想要看的衛玠更清晰一些,看清楚這個即便滿心蕭索,一身凄涼,卻依舊堅強不肯落淚的公子衛玠。 閻纘無疑此刻對于衛玠更是欣賞了幾分,原因無他,只因衛玠不將就世故,只因衛玠人品難得,只因衛玠通透清澈,只因衛玠豁達隨緣,只因衛玠窩心謙遜。 這樣的少年郎,像極了人們心底那最干凈的自己,那曾經想著敞開心扉,跟世界問好,跟人生問好的自己。 這樣的少年郎,像極了人們心底那最清澈的自己,那曾經想著不設心防,跟世界安好,跟人生交好的自己。 這樣的少年郎,像極了人們心底那最豁達的自己,那曾經想著卑以自牧,跟世界謙和,跟人生謙遜的自己。 這樣的少年郎,無垢亦無塵,周正亦素雅,他的人生有深度,他的為人有溫度,他的世界有尺度。 閻纘更是因著衛玠的模樣相信這人生只要用心、誠心、真心,必然面向大海,春暖花開。 輕嘆一口氣,閻纘緩緩說道:“叔寶,你的誠意打動了我,但不知你這次來又是為了哪般?” “不知老者可知?又可否愿做第二陳彬?”衛玠收斂下滿目蒼涼,認真的望著閻纘。 “叔寶,你這是要讓老夫隨你一起瘋狂?”閻纘望著衛玠,一臉詫異。 衛玠的話語激起了閻纘的雄心壯志,“老者,這人生幾個十年,蹉跎了歲月,可對得起人生?畢竟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而叔寶更是相信,你是這世上真正的俠者?!?/br> “如此……叔寶剛好符合老夫的脾味,故而老夫如你所愿,狂上一次,又何妨?不過人生留下些許記憶罷了?!遍惱y的話語讓衛玠終是舒心的笑開。 ☆、第八十一章:再見了然問根源 八月四日,辰時三刻, 晴空萬里, 萬里無云。 典獄司的大牢里,衛玠坐在一側,了然則矗立在衛玠左手邊, 衛玠端起一杯茶, 望著了然, 手動了動, 輕輕說了一句,“了然師傅,坐下吧?!?/br> 了然則是驕傲的站在一側,顯然不愿搭理衛玠,這衛玠也不見得多么的生氣,只是緩緩飲下茶水,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看也不見了然, “不知道了然師父可知這叔寶在坎園之內曾捉住過兩個黑衣人……這兩個黑衣人……身上有些特殊的氣味, 我起初好奇,如今倒是知道出自哪里?!?/br> 了然只是眼神變了變, 卻不曾開口。 衛玠余光掃到了然的眼神變化,嘴角笑容勾起,他很欣賞了然此時的惶恐,“看來你怕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不過,我來幫你順順思路如何?” 衛玠自己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也不看向了然,不緊不慢的說下去,“這柳氏一族,雖有很多支脈,但因著是當今賈后祖母的族人,終是被當地高看一眼??山K究柳家是柳家,賈家是賈家,手心手背不一樣,自然偏袒不一。偏生柳氏一族嫡脈不出色,支脈更是愛莫能助……” 衛玠輕嘆一聲,“其實想來也是,嫡脈挑不起大梁,支脈無法越俎代庖,故而在椒房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