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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洲:夷洲在臨??|南,去郡二千里。土地無霜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眾山夷所居。山頂有越王射的正白,乃是石也。此夷各號為王,分劃土地,人民各自別異,人皆髡頭,穿耳,女人不穿耳。作室居,種荊為蕃鄣。土地饒沃,既生五谷,又多魚rou。舅姑子父,男女臥息共一大床。交會之時,各不相避。能作細布,亦作斑文。布刻畫,其內有文章,好以為飾也。 這衛玠所言之人怕是衛溫! 而那夷洲,便是猶如琉球一般的地域吧?也就是……蓬萊仙山以外的仙島? 她呆愣片刻,只聽衛玠驕傲的說道:“這衛溫雖然是我衛家庶出支脈,雖然久居江左,可終究是與陸機歸順了大晉,既然是我本家,而陸機又是大有用處,如何能夠不親自造訪?而這衛溫既然將滇玉贈給了瑯琊王,我又如何用這一層關系?” “如此,這瑯琊王家為何如此聽從此滇玉的調遣?”樂霖不明白這滇玉并非世代相傳的寶物,如何成了信物? “夷洲到底是仙島,又是衛溫歸降大晉之后奉上之地,瑯琊王家子孫已然前去開辟,若是戰亂,乘船南渡,必然是下一處世外仙境,可避災,可避禍,可保存子嗣,你說瑯琊王家如何不感謝瑯琊王的恩典?”衛玠的話讓樂霖豁然開朗,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也就是瑯琊王將這夷洲贈送給了瑯琊王家,而瑯琊王家子嗣便是要感恩,便是會聽從瑯琊王了嗎?”她算是明白過來了。 “自然是如此。畢竟夷洲那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是陳壽所著,畢竟此書才完成多久?”衛玠笑起來,讓樂霖心中不免嘀咕起來。 太康元年,晉滅吳統一天下。陳壽撰寫完成,共六十五篇。 當時的人們盛贊陳壽善于敘寫史事,具有良史的才干。夏侯湛當時也在撰寫,見看到陳壽的后,便銷毀自己的。 而當年多少重臣推薦先帝已故治書侍御史陳壽所著? 這一書中多有勸誡之言,闡述前人的是非得失,對今世的教化大有裨益,盡管文辭不及司馬相如,但質樸實在,懇請先帝采錄其書。 而就在不久前,當今陛下更是詔令河南尹、洛陽令,派人去陳壽家抄寫其書,而她父親便是時任河南尹的。 “叔寶,此書是當今陛下頗為看重,更是椒房賈后睡前必讀之物,你當真認為夷洲不為人所知?”樂霖不敢茍同的說道。 “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如今這封地因著貧瘠,又因著遠離中原,被賜給了景文,自然這景文可肆意支配。而這滇玉……”衛玠說著,從暗袖里出去今日司馬睿贈給他的滇玉,“其實也沒有太多驚奇,不過是一塊玉佩罷了?!?/br> 他將滇玉遞給樂霖,樂霖接觸到這略帶他體溫的玉佩,詫異的抬頭,這滇玉在他身上?! 這是說司馬睿很是看重叔寶?而叔寶接了這滇玉,便是戰隊了嗎? “叔寶,你決定了?”她幾乎肯定。 “為你,自然有些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也必然雷厲風行方能破局?!彼粗掷锏牡嵊?,驕傲的抬高下巴,嘴角含笑,“畢竟你若嫁過來,你未來夫君我身無長物,身無傍身,如何對得起你?” 她臉一紅,將滇玉遞還給他,“叔寶……可這是刀口舔血的事情,提著腦袋,如履薄冰,你又如何分辨是敵是友?” 她還是擔心他的,擔心他與她的未來。 “你怕我若是有個好歹,你成了望門寡?”他粲然一笑,卻換來她輕輕一錘,他握住胸口,輕咳幾聲,換來她的回眸,她剛想揉上他的胸口,卻被他再次順勢抓住了那粉拳。 “莫慌,莫急,莫憂。你且相信,這世上,我身為你的夫君,必然為你萬分珍重,也必然為你步步小心,絕不會棋差一招,更不會一著不慎,若不能算無遺策,我必然不會出擊。你該是信我,為好?!毙l玠如此認真的眼眸,讓她的心跳快了半拍。 只聽他繼續緩緩的說著自己的計劃,是那般的堅定,又是那般的自信,仿若渾身縈繞了水霧,周身都泛著薄薄光芒,似仙如妖。 “景文要的不是這一星半點的利益,而我要的也不是這一城一池的得失。我與他各取所需,卻又自小相識,自然知道哪般是對方需要的,也自然知道誰更適合與我結盟。畢竟……我衛家沉默太久,該是借著這一次風云突變的際遇,迎風而上,扶搖九萬里,鯤鵬展翅時?!?/br> 衛玠歪著頭,他的話語很慢,卻也很是鏗鏘,“而衛家若是能夠由此而重振,待你過門之時,必然不會委屈了你去,也不能辱沒了你去,這是我身為男子,身為你夫婿,對你此生的承諾?!?/br> 她的鼻頭有些酸,他對她竟如此……竟是真情如此。 她點著頭,輕聲“嗯”了一句,第一次投懷送抱,將臉埋進他的胸口,感受到他一震,再感受到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后背,他沒有擁著她,只是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緩緩的,溫暖的說出一個“乖”字。 所幸此處他的馬車藏在小巷背陰處,此處無人輕易發現,而此處也是觀察樂府最佳之地。 此時馬車之外聽到吱吱呀呀的聲音,這是馬車輪子壓著馬路的聲音,他掀開車簾,皺著眉打量著,瞥見這馬車外部懸掛著大篆所書“潘”字,嘴角勾起,看來潘岳來了。 樂霖感受到衛玠的動作,跟著好奇的伸過頭去,恰好看到潘岳走下馬車,匆匆的向著樂府而去。 果然衛玠猜測的很對,這潘岳是來說項的。 只是還沒等潘岳的馬車駛離,又一輛馬車,緩緩駛來,下馬車的人正是瑯琊王司馬睿。 這司馬睿朝著衛玠馬車的方向一瞥,眉頭輕挑,嘴角勾起,轉身快步朝著樂府而去。 而就在此時,又一輛馬車匆匆而來,這一時間樂府門前三輛馬車。 走下馬車的正是這成都王司馬穎和梁王司馬肜,這司馬肜皺著眉,表情凝重,而司馬穎的表情更是沉重。 衛玠眉頭挑起一側,很是好奇,這時局果然是變了? 倒是有趣,這梁王司馬肜倒是也一個真正的輔國大臣,更是唯司馬倫馬首是瞻的護國大臣。 而司馬穎猶如墻頭草,跟趙王司馬倫和太子司馬遹都是交好,如今這兩位諸侯王也來到樂府,到底是哪般? 莫非這事態有變?倒是有趣……倒是有趣…… 衛玠輕輕吸了一口氣,輕敲房門,七堡打開車門,低聲說道:“公子……” “派影衛查一下司馬肜,太陽下山前,告知我,何事?!毙l玠驕傲的抬起下巴。 “是?!逼弑まD身,從馬車處跳了下去,只留下衛玠和樂霖。 而樂霖則是微張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