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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對他那位太子兄長看得很重,相較之下,他這個從小便未曾學過帝王謀略,文韜武略均遜色先太子一大截的兒子來說,就顯得很是不夠看。在先皇病逝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不大好,看他這個趕鴨子上架的新太子,難免就有點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拿根鞭子在他屁股后天攆著他往前沖。說不上是什么慈父心腸,但到底是為了他好。攝政王就不一樣了。準確地說,攝政王作為他的長輩,三世以來,做得最像長輩的事情,也就是催他成婚生孩子這件事了。’他怎么想,都不覺得攝政王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上會對他露出什么慈愛的笑容。這聽起來和常笑露出白貴妃那種楚楚可憐的嬌羞表情一樣的可怕,燕秦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攝政王對著他笑得和老父親一樣慈祥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激起來的雞皮疙瘩都抖了一地。不能再接著想下去了,燕秦把攝政王的臉從自己的腦袋里清除出去,在平日批閱公文的桌子前坐下來,一張張地解決掉這兩日積壓的奏折。反正都是些雞毛蒜皮家長里短的事情,他純粹當故事看了,也算是另外一種放松的方式。睡了一天,他精力十分充沛,在常笑回來之前,竟是一鼓作氣地把小山堆一般的奏章都給解決完了。這個時候,御書房里沒有別人,他便將軟榻翻過來,從里頭取出一個小匣子,掏出鑰匙開了鎖,咔噠一聲,把匣子里的一個小本子給拿了出來。這本子有兩個巴掌那么大,說不上很厚,但也不算薄。本子后面全是空白,但前面十多張都寫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當然,都是燕秦寫的。如果有人翻開,看了內容,也只會以為這是小皇帝自己偷偷摸摸寫的話本,但對燕秦而言,他是把所有自己記得的重要的瑣事,全部以這種隱秘地方式記在這話本里。畢竟這都第三世了,前兩世很多小事情,他是沒有辦法記得的,剛重生那會,他把小本子寫了四五頁,后來每記起來一件事,他就趕緊地寫在小本子上,避免自己轉瞬又忘記。除此之外,這一世,每做出和前世不同的選擇,他也會用這種特別的方式記下來,來讓自己不斷地改進,盡可能地讓自己不偏離正確的道路,到現在,這小本子上的內容也有十余頁之多。他在小本子前頭找了找,大致地找到了屬于婉妃的戲份。他順著話本中時間線捋一捋,發現了他記混的細節。他真正注意到婉妃,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發現蘇曉笑心中愛的是攝政王,氣惱之下,視線便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婉妃,是在上一世這個時間點一年后的才真正進入他的視線,進入他的心里。但在上一世,她并不是在一年后才入的皇宮,而是在三月十五,大燕的女兒節的前一日,也就是半個月之后。大齊本來和大燕的國力就相當,所以使團也不像是其他小國那么急迫地想面見皇帝。他們的目的,在于了解大齊的實力,打探大齊的國力,所以在正式遞上文牒之前,這群人通常都會選擇先默默地在京城待上一段時日。畢竟一旦暴露了身份,大燕肯定會派人跟著他們,他們能夠得到的真實信息也就相當有限。燕秦在前日的時候,在書坊里碰到了婉妃,隨后他便安排人去調查了一下,發現對方也沒有來多久。這么一算,現在的時間軸也就能和上一世時間線對的上。燕秦慎重地把話本里一個叫“碗妹”的女子圈了出來,提筆又給她添上一段劇情。等到寫完了這段劇情,他把本子合上,鎖上匣子放回原處,常笑也差不多送完了圣旨回來。常笑回來之后,燕秦沒有分半點心思在他上面,也沒有花心思去想攝政王怎么樣,他現在滿心眼里,就只有兩個字:婉妃。原以為婉妃至少還有半年才會到大燕來,沒想到是他自己記差了,現在就碰上了婉妃。按照原來的時間線,婉妃十日之后,便會在大齊的使臣團的陪同下來覲見他這個皇帝,然后再進入皇宮。第一世的時候,他不近任何女色,后宮里的宮妃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根本就沒有婉妃的存在感。第二世的時候,他改變了態度,為了能夠扳倒攝政王,努力地想要拉攏權貴之女,許后位,許宮成后的加官進爵,拜相封侯,所以有了白牡丹同他的糾葛,也有了蘇曉笑,還有了婉妃。現在第三世,他宮里不僅有自己選的幾個,還有攝政王送來的二十個,情況和前世相似,而且比上一世更糟糕。想都不用想,攝政王肯定會和前世一樣,打著為了兩國邦交的名號,要他封了這位齊國的公主為妃。可這一世,光是看著婉妃那張臉,他就覺得整個人都受不住,更別提納入宮來,把對方作為雨露均沾的對象。這便是國力相當的國度和親的不好之處了,他若是對婉妃太不好,便給了野心勃勃的齊國國君借口,可讓他對婉妃好吧,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讓他再仔細想想,婉妃之所以會從齊國的公主變成他的妃子,是因為在一開始,她背后的勢力看上的就不是他這個皇帝,而是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但燕于歌十分無情的拒絕了娶婉妃作為王妃,最后還一手把那個女人塞到了她的宮里。在后來,燕秦甚至有猜測過,是不是因為當初的這次拒絕,導致婉妃恨上了攝政王,想著法地要置攝政王于死地。當然,婉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點也不清楚,現在也不愿意花那個功夫去想這么一個女人的動機。對他來說,解決婉妃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她做他的宮妃,不會再相遇,便不會發生后面一連串的悲劇。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了,但另外一個問題又來了。這大燕,能夠配得上婉妃這個齊國公主身份的,那就那么幾個。一個大國的公主,做他們國家的王妃肯定是可以,做皇帝妃嬪也行,但誰讓他們大燕皇室子嗣凋零呢,除了自己和燕于歌之外,根本就沒有合適身份地位的人能夠和婉妃聯姻。上一世,燕于歌拒絕了婉妃,而這一世,燕于歌不僅告訴自己,他是個斷袖,對女人沒興趣,還問他這個皇帝要了一道婚姻自主的圣旨,讓他不能輕易賜婚。要是換個身份低賤的妓子,他還能抓個圣旨的空子,把人給弄到攝政王府里去,可婉妃是大齊的公主,除非自甘墮落,他也不能把人指給攝政王當個沒名沒分的暖床丫鬟。這種情況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他這一世很有可能又要娶婉妃。燕秦想了許久,愣是沒有想出來能夠化解這個糟糕局面的法子,只好先自我安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到了那一日,自然有